时臣带着清澈的笑容说道,接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的绮礼——则认为这正是命运所做出的安排。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偶然的集合的话,那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远坂时臣将这把短剑赠送给言峰绮礼呢?这一切不都预示这是一场必然吗?
但就在这时,远方红光闪现。
来自Assassin的警示让他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个翻滚躲到了墙角。
与此同时,远坂庭院中的防护结界大片大片的破碎。那绝非是人类的魔术师能做到的水准,毫无疑问,在如今的冬木镇中,只有Lancer的破魔红枪能做到这样的事。
“……Lancer?!绮礼,你不是说——”
“砰——”
时臣不敢置信的声音被远方悠悠传来的声音打断。虽然勉强的躲避了一下,让本来轰向胸口的狙击轰在了时臣右手手臂上。
可毕竟是反器材狙击枪,哪怕是轰在四肢上,那并非人类所能承受的自带的强大冲击力也让时臣的大脑直接变成一片空白,同时带着令咒的右手直接被打断,从物理和生理两个角度上干脆利落地阻止了他想要召唤Archer的想法。
之后,大约停顿了一秒多。可能是重新瞄准,又或是在寻找绮礼——总之,第二发狙击毫不留情的轰在了时臣的胸口上。背后立刻爆出一大团血雾,混合着内脏的碎片。
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就算不用确认言峰绮礼也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说来奇怪。无论是对于自己报告上的欺瞒,又或是接到Assassin的警告也不通知老师的行为,绮礼本身都是抱有歉意乃至悔意的。可当远坂时臣正因他的原因死在了他眼前,他却反而感觉不到任何悲伤之情。
突然感到从脸颊上滴下的眼泪,绮礼愕然地用手按住脸。
在恩师的尸体和遗志前落泪……作为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如此,绮礼那时简直就像差点落入地狱的深渊一般,陷入了恐惧与混乱之中。
必须直面这一切——内心有个威严的声音在告诫自己。
现在内心所涌上来的感情,言峰绮礼,你必须理解这一切、必须承认这一切。那是因为——
心中自我保护的本能在顽强地阻拦回忆。
不能回头。不能自我反省。那天所流的眼泪,那个时候所怀抱的感情必须抛进忘却的深渊。
自己曾经领悟的答案。
曾经费尽周折领悟的真理。
如果是因为没有直视这一切而采取回避的方式,才使自己保持现有的状态的话——
又一次流下的眼泪,完全无法理解。与那时相同的感情呼唤着被封印起来的感悟,渴求理解。
可是根本不管这些理性的警告,即已从封印的空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在深深地爱着言峰绮礼并信赖他——这一点上,时臣,还有父亲和某个女人也是有共同之处的。
在彻底误解绮礼这个人的本性上也是共同的。
正因此,绮礼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异常。
倒是时臣,就算在临死之前至多也不过是对自己的情报错误有些许埋怨,而不至想到是自己的眼光从一开始就出了错。
就算卫宫切嗣的暗杀没有到来,他也一定会死在绮礼手里——对于这样的想法,时臣至死都没有重视过。
这位魔术师,一定是一直到最后都固执地认为自己的认识是正确的,而不肯接受真正的事实吧。一直坚信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每次都毫不犹豫地向前前进——直到跌入无尽的深渊仍然没有幡然醒悟的人啊。
这样感叹着,言峰绮礼不顾身后可能出现的狙击,走向了已经停止呼吸的远坂时臣,蹲下为其将眼睛盖住,轻声念起了祷告文:“主生人育人在世立功膺主预备之真福。我今为已亡炼狱众灵在世侍奉真主信从圣教……”
每天都要诵读的熟悉的祷文一瞬间从嘴里冒出来,但因祭司对自身的明悟,其中的意义已然不同。
“就像我饶恕仇人一样饶恕我等的罪恶吧……请不要给我以诱惑。把我等从罪恶当中解救出来……阿门。”
绮礼为老师的冥福祈祷,在胸前下了一个十字。
嘴角饱含愉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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