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岁月是件沉重的东西。无数人背负着沉重奋力前行,遍体鳞伤。
我没想过描述历史,亦无心评论沉重的厚度;我所执着的,无非是呈现一段过往,呈现出蹉跎于年代背后的江湖罢了。
几十载岁月离我很近,抑或很远。无法跟江湖说再见。
我写的这些,我讲述的那些年,还未2008.
每个混街的人心中都有一个理想:做老大。什么叫老大?通俗点来说,这个社会有个莫名其妙的特殊群体叫黑社会,两帮黑社会为了一个锤子都能干场群架,老大就是最后得到锤子那人。这也是打、打个锤子的来历。扯淡点来讲,某些地方把老鸨戏称为老大,那么搞定了老鸨和众小鸡,你就是大哥大。
在小绝的印象中,七零年代的老大们要么蹲监了要么被毙了,八零年代的老大们一马当先带着小弟参与街头火并,九零年代的老大们拿着大哥大搂着小姐在舞厅嚎着甜蜜蜜,二十一世纪的老大们穿西装开宝马泡学生妹纸,一边炫耀金链子一边强调高素质,其实他们当中许多人压根不知道素质二字怎么写。
灯红酒绿的故事时刻在发生,可是谁都无法停止时代前进的步伐。我们无法改变社会,只能改变自己,要么抱时代的大腿,要么被生活所践踏。
2010年,北方某地级市。不大的居住型城市表面一派祥和,实则暗流汹涌。
在地产业的带动下,小产权开发和民间借贷已然成为小型市县经济主体的先锋,民间看起来一片向荣。与此同时,扭曲的经济结构造就了新一批的小型富豪。这个新晋的中产阶级中,有特殊背景的占了最少百分之五十。
越来越多的恶霸混子大老粗开始明白一个道理:动手之前要先动脑子。同时他们意识到,一块地皮,你可以开发小产权,我也行;你可以赚到的钱,我也能。
更可恶的是,有些地皮明明闲置着,如同有人蹲在茅厕,却久久没有动静,不知惹得多少人馋得咽唾沫。哦,是眼馋。
内急的人有许多。所以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被赶出来了;那些蹲着正拉得兴奋的,被踹出来了。有人试过大号上到一半被紧急叫停的滋味么?相信我,很不好受。不让老子拉痛快,你就是我的敌人。
有的人认为拳头好使,easy,所以他们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every;有的人认为思维最强大,所以他们造就了中国式的**;有的人把拳头当矛把思维当盾,结果他们玩车玩表玩女人。
有的人,看了一遍遍的《大话西游》,每次的泪点都不同;
有的人把《教父》看了一遍又一遍,每次的感悟,也不同。
我们每天所面对的社会瞬息万变,做人的法则永不变。
本市一家豪华西餐厅的二楼,包间内坐着两个人,也没见有什么对话,各闲各的干坐着,看样子正主还没到。
许久,戴金丝框眼镜的男人伸出了手:“听说,你是作家?幸会幸会,我叫三渣。”
作家哦了声,始终低着头玩手机。
金丝框很没势,讪讪地把手收回去。说:“李经理告诉我的。你们年轻人,就喜欢抠弄这种小玩意儿,最近有个手机挺火,商标是个烂苹果,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说完他把空调风片往下拨,看样子他喜欢冷风扑面的感觉。包间很高档,空调是中央循环一体机,出风口嵌在墙壁的大理石板上,凉风很自然,完全无噪音。
不料作家皱了皱眉,又把风片推了上去。
金丝框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作家实在不想搭理他,三十岁的人了,皱巴巴地又瘦又矮,满脸市侩,难得的是竟然戴一副金丝眼镜,不洋不土,不伦不类。明明是混社会的,非要装成叫兽模样,突出一个逗。
这时包间门打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左手拎着公务包,右手缠着纱布,约摸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风尘仆仆,又带着几许硬朗。
“哟,渣哥还懂电子高科技呢?心态可真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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