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寻常的竞技而已,你何必如此搏命?不如你认输,我们从这里出去,怎么样?”
花醉继续向前,眉毛都没动一下。
夏清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补充道:“好吧好吧,平局,算是平局行吗!停战,现在别打了好不好,我可是夏家的人,你真的敢让我出局?”
花醉映着血色冰凌的眼睛终于有了点波动,嗤笑道:“什么不敢,夏家很了不起么?”
夏清面有不忿,脸色僵硬半响后还是咽了下去,含糊带过,明摆着不想和花醉纠缠。
修仙十二家的子弟,出身世家,生来就知道自己必然会走上不同常人的修仙路,即便嘴上不说,也多半自诩为仙。
如他们一般,从小接触各类高级的法器和灵兽,接受全面的教育和修行的诀窍,一个二个爱惜己身,绝不肯轻易受伤,免得损了天分。
因此要么死要么点到即止,没必要和穷酸修士一样拼的你死我活,又狼狈又不体面。
夏清以为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没成想花醉好歹也出身大宗门,却分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搞得自己这样难看。
她都如此低声下气,其他十二家的人见到只怕会惊掉了下巴,花醉还想怎么样?
夏清越想越怒,又不愿意真的动手两败俱伤,只是脸色难看的瞪着花醉,用眼睛去剜她。
花醉挥手带出一道血刃,不许她再动,嘶哑道:“我可以认输,但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夏清没想到要求这么简单,强行压制面色平静:“说。”
花醉半蹲下身,道:“那一日,是谁让你来的?”
夏清:“啊?”
花醉一刀刺入夏清肩膀:“你身上有无法祛除的火种,是我朋友留下的。谁让你来的?”
夏清面目扭曲发出惨叫,条件反射般弯下腰去,脸上却并无波动,只有瞳孔打着转。
从十二岁起,夏清就能听到云层中的声音。她查遍了十二家的藏书阁,只有一个荒诞又可信的解释:她收到的是神谕。
多年来神谕指引夏清修行做事,她是神座下最虔诚的仆人,和其他流着稀薄神族血脉的人不同,她夏清是注定要封神的。
作为神的利剑,她将会为神铲除一切蝼蚁。
上次她受命潜行,却被天上散落的火星灼伤,火星十分诡异,沾染上便难以祛除,火焰又克制木系,夏清饱受烈火烧灼之苦。
夏清不清楚花醉是不是在诈她,思索间肩膀上又加诸痛苦,花醉不容许她喘息:“是谁?”
夏清看着花醉不言,忽然明白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花醉和她一样有超出常人的力量,这不只是因为两人的天赋远远高于同期,更是因为她们受命于同一个神。
神垂怜眷顾,她们的实力便会超乎寻常的发挥;若是神不眷顾,不过是一个出众的寻常弟子。
原来她不是特殊的。
战斗中不该分心,与敌人周旋时更是如此。可夏清忍不住去打量花醉,任由嫉妒的毒蛇在心头喉间噬咬,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从来都是十二家中最优秀的子弟,她允许百里辛在她之上,可花醉算什么东西?
夏清哑着声音道:“是‘它。’”
花醉疑惑的皱起眉头:“什么‘它?’”
时间悄无声息的走过,在虚空中溜出滴滴答答的钟摆声。一刻钟已过,保护罩上的金色退潮,连一丝金光都没留下,力量波重重的回弹,裴烟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花海女拿起一早准备好的帕子抛向空中,精准的将鲜血拢在帕子里,收回怀中:“凤凰血,可别浪费了。”
裴烟吐的眼皮沉重,连眼神都欠奉一个,直愣愣的往树下掉。花海女慌忙去接,但见一阵冷风,一道黑衣翩然而至,稳稳的接住了蜷成一团的小凤凰。
夏清原本被不要命的花醉血呼啦的压制着,忽然觉得天空潮湿,一道超乎寻常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强行灌输到她的体内,大风不知从何而起,将她被血液染红僵硬的大袖吹的猎猎作响。
夏清的骨头发出不堪忍受的咯咯声,随之而来的识海中淡漠的声音,神谕再次出现了:“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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