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段时光,都有专属的限定缘分。
人生海海,起承转合,拥有是寻常,失去也是。
她没什么放不下的。
谭映禾打车回去,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掏出来看,是陈妄。
她之前的手机被方奇乐弄坏了,在医院没时间出去买,还是关琰琰昨天去接她出院,才带她买了一部新手机。
新手机通讯录没有备份,可那串号码,谭映禾早已烂熟于心。
她按下接听键——
“在哪?”陈妄的声音很凉。
谭映禾默了默,“回家的路上。”
陈妄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像是有风声呼啸而过,他说了一句,“我十分钟以后到你小区门口。”
然后便把电话挂上了。
谭映禾看着暗掉的屏幕,有些出神。
她抚着头,心想陈妄那天的出现应该不是幻觉。
车子二十分钟后抵达锦绣花园,谭映禾关上出租车门,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倚在香樟树下抽烟的人。
陈妄穿一身黑色,背对着她站着,上身微微弯曲,露出一截后颈,脊珠分明,很瘦,却又显出一种张扬的野性。
谭映禾走到他面前停下,陈妄指尖夹着烟,抬头瞥一眼她,“你倒是命大。”
谭映禾心头微颤,“你怎么知道?”
她是问,他怎么知道方奇乐会对她不利。
那天她明明是自愿上车,陈妄不应该察觉出危险的。
陈妄掸了下指尖,烟灰扑簌簌掉落,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微微眯着眼,伸手去碰了一下谭映禾的帽檐,看见了她额上的纱布。
“那人是谁?”他问。
谭映禾见他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也不再追问,“你不认识。”
陈妄扬眉看她,眼神有些乖戾,“你同事?”
“不是。”谭映禾并不想让他再追问方奇乐的身份,随口岔开了话题,“我也没事了。”
陈妄收回视线,眼睫半垂,望着地面的积灰,模样有些心不在焉。
“行,那我走了。”
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绕回来。
将烟头在垃圾桶上按灭,他看向谭映禾,眉眼有些嘲弄,“那天把你从车里抱出来的男人——”
“姓裴?”
陈妄眼尾稍挑,直白地看着她。
谭映禾微怔几秒,有些迟疑似的,她点了点头。
陈妄转身走了。
谭映禾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蓦地想起从前。
跟关琰琰交好之前,谭映禾在学校并没有什么好朋友。她自己也觉得不需要。
那时候陈妄是隔壁理科班的,高中前两年,谭映禾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俩人唯一的交集,便是每周一的升旗仪式。
谭映禾个子高,站在女生队末尾,而陈妄作为他们班海拔最高的人,就站在她身侧。
如果不是发生在小运河的那场意外,谭映禾大约永远会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
那天她就像是中了邪似的,一直都迈不开步子离开。她总觉得自己看上的人,不至于如此,裴凛既然答应了她,那就一定会来。
六年前那段日子里,这样的傻事她做了不少,因此那个流浪汉突然从背后出现,把她扑倒在岸边,捂着她的嘴往树林里拖的时候,谭映禾冥冥中便感觉到了,这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的蠢了。
人在绝望时便会变得特别虔诚。
谭映禾虔诚地祈祷有人会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下一秒,那个人便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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