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付杨回来了。
这趟巡山他去了三天。回来时脸上有一道细细的划口, 手上也有几道划口,有干涸了的血渍。鞋上全是泥土,已经湿透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一回来就钻进洗手间,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郝成功和小东也把饭菜弄好, 他们过去吃饭。
另外两人去别的地方修路没回来。其实郝成功和小东也是在修路的,只是这几天怕孔漫一个人待着无聊,担心她不会弄饭菜,所以下午基本都是早早回来。
吃完晚饭, 小东负责洗碗。 孔漫拿了棉签和碘伏还有创可贴, 把付杨按在沙发上,帮他处理脸上和手上的伤口。裤脚一摞起来, 腿上也是一些划痕, 小腿上还青紫了一片。 她擦着的手顿了一下, 问他:“有喷雾剂吗?”
付杨抬脚看了一眼, 没怎么在意, 说:“没事, 过几天就好了。”
郝成功进客厅,听到这话, 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找了一下, 拿出一瓶云南白药递给孔漫。 他则坐在付杨旁边,一边羡慕,一边用方言把这两天的工作说了一下。
郝成功说完,付杨又交代了几件事后他就走了, 顺带把小东也拉走了。
孔漫蹲在男人腿边, 把创可贴贴在他腿上。又拿云南白药喷了一下他青紫的那片,随后手上带了点劲按了下去。 结实的小腿颤了一下往后移半步, 又停着不动了,孔漫就继续按。
她边按边问:“你们这次去有遇见狗熊了吗?” 付杨低头看她,眼里有着疲惫也有温柔,回:“没遇到,倒是听到它吼了。” “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
孔漫抬头看他,眼里全是认真。
顿了下,改口:“在锁阳山给一只怀孕了的母亲移了个窝。遇到了一条眼镜蛇,小平差点被咬。后来在房峰顶遇到了只黄鼠狼,被它放了一屁,熏得我们那天都没吃晚饭。晚上在山箐里喝水,我手背上还吸上了条蚂蝗……”
孔漫掰着他的手背看,那里有一道被草叶划开的口子,上面肿起了一个青紫色的包。 她拿着碘伏又擦了一遍,“那蚂蝗有没有毒?要不要去卫生院?” 付杨摇头:“没事。没什么毒的,就像蚊子咬人一样。”
孔漫抓着他那只手臂,发现他胳膊上有一片癞子,她又问:“这是怎么了?过敏吗?” 付杨看了眼,想挠又忍住了,回她:“不是过敏,是碰到山里的一种树了,叫七癞树。人或动物一碰到它的叶子,立马会起一片癞子,又痒又红的。”
“那要涂什么药?” “不用,过两天就好了,实在要用药也麻烦。得把黄刺果树烧了,用那烟熏七次,这癞子就会消下去了。”
他说着笑起来,给她讲他之前看到一个好笑的事:“那时候巡山碰到一条小羊犊子,眼睁睁看着它啃了一片那叶子,之后就一直在地上摩擦,走几步就去地上摩擦,叫得老凄惨了。”
孔漫也笑,“还有这样神奇的树?” “有啊,山里还有一种最毒的树叫‘见血封喉’,人和动物有伤口是千万不能接近的。” 孔漫好奇:“否则就真的会死?” 付杨点头,“真的,听说以前在那树旁还死过人。” “好吧。”她点头。
这深山里,不仅动物会伤人,连植物也会。 她发现大山和大海一样,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包容万象,暗藏危机。
给他涂好药,她便拉着他去睡觉了。他眼里的红血丝,她在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估计这三天在深山里都没有休息好。
两人相拥,一夜好眠。
付杨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身边自然是没有孔漫的。
他起床洗漱,换了身衣服出门。找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正打算打电话给孔漫的时候,外面面包车停下来,小东和她从小东那辆面包车上下来了。
在院子里等着。等他们走近了,才看到小东手里小心地捏着一棵带刺的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孔漫把草帽放在石桌上。见他醒了打了声招呼,让他过去。
问他:“你说的那什么刺果的,是不是这个?”
付杨点头。 孔漫就笑:“还好把小东带上了,不然我都不知道。”
小东把刺藤放地上,跟他俩招呼一声就走了。 将藤带回来了之后要怎么弄只能看付杨的了,反正她也不会。
付杨看着那刺藤,再看看她被晒得通红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走过去抱住她,给她擦擦额角的汗,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
孔漫抱了他一下推开他,让他赶紧弄。
付杨便摸出打火机。让她拿了张纸巾出来,放刺藤下面,点燃纸巾。纸巾燃烧,慢慢带着烧起刺藤。 因为刺藤是绿的,烟雾也起来了。他伸手去上面熏,来回熏了七次,就打水来浇灭。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