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青颜的眸光便望向一个地方,轻轻叹了口气。
她方才想要说的话,其实是,为她担惊受怕的不仅只是她。
而他,果然也还在!
这一天一/夜,她陪在屋里,他便站在院子里候着。即使他面若寒霜,那双眼里,却是不亚于她的焦急与担忧。
何况,这一个月,这人对慕容烟的好,她也都看在眼里了,如果他真是烟儿的良人,抑是好的,可她还想要试试他。这世间,生离死别最能问情。
想着便快步迈下了青石阶,走到那人面前,青颜顿足,一脸悲切地哽咽道,“小四,烟儿,烟儿她……”
“她怎么了?”青颜故作的欲言又止,让莫四一直慌乱不安的心顷刻跌落谷底,他颤抖着双手捏住青颜肩膀,愈收愈紧。
青颜怕自己会禁不住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不敢再说话,面上却愈显悲伤,眼角甚至都开始湿润了,也不知是憋笑憋得,又或是有感而发,她竟泪眼涟涟。
莫四再也按耐不住。他想见她,想心都痛了,他没来得及对她说的话还有那么多,她怎么可以消失,怎么可以?
越过青颜,他一把推开了那道他整整盯了一天一/夜的房门,脚步却是几近踉跄。
而当他想了一遍又一遍的女子,慵懒地枕着自己的手臂,仍是笑意盈盈地问他,“莫家小弟啊,呵呵,跑得这么急,是想姐姐我了吧。”
如此简单的话,却叫他幸福地想落泪。
其实诊治她的太医说过,她受的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不会有大碍,不过她的体力和精神力都有些透支,最多昏睡上一日就能醒了。可和青颜一样,他是见惯了这人神采飞扬样子的,咋一见她毫无生机趴在那儿,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便是心中大恸。
仅仅只是一个昼夜,他就几乎尝尽了焦灼心疼的滋味。而青颜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谎话,更叫他疼得几乎窒息。那一瞬的痛楚他此生都不愿再尝一次,所以他发誓,从今往后,他决不会再让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过,这丫头总不记事的习惯,不好!
拳头抵在唇边,重重咳了一声,莫四拿眼角斜睨着慕容烟,“臭丫头,再叫我莫小弟,我就让整个王府的姐姐们用唾沫淹死你。”
“……你…你明知粉丝亲卫队的攻击力非比寻常,居然拿这个恐吓我,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哈。”慕容烟翻了个白眼。屁股上的伤还疼着,她不敢太用力,只慢动作地把脸一甩,拿后脑勺对着他。
莫四对她这般孩子气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也仍是失笑,“知道厉害就好,看你往后还长不长记性。”
“哼,不就长得人模人样一点,了不起啊!”慕容烟转回来瞪他,一眼瞥见仍站在院子里的青颜,微怔,“院长怎么还在?而且,她笑得…嗯,怎么说…有点……诶,她不会是欺负你了吧?”
“可不是,被欺负惨了。跟你待得久了,连一向严肃的青姨都会捣蛋了。她骗我说你死了,害我难过得要死,只差见到你的尸首,我就可以伏地大哭了。”
“算你有良心,”慕容烟哼哼了两声,就禁不住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有人惦记的感觉好啊,有院长有你,我就是真死了也没遗憾了。”
莫四被她的笑容直接晃花了眼。所以,她的意思是,他对她很重要么?
嘴角轻扬,“那如果……”
慕容烟眨了眨眼,见他似乎没有接下去的意思,她只好开口问,“如果什么?”
莫四静静听着自己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怦怦,怦怦,一下接着一下。扶着chuang沿,他蹲下身,无处安放的视线开始飘忽不定。偏偏无意中瞥过慕容烟的一眼,直接叫他吞了到嘴边的话,转而开始惊叹自己心脏的承受能力。
他慌乱地转过身去,不由地咬牙切齿,“臭丫头,你究竟是不拿我当男人还是不拿你自己当女人啊,你就不能谨慎一点么?”
慕容烟却是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莫四脸一热,这、这叫他怎么说出口!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慕容烟干脆伸手去拽他,“问你话呢!
才揪住一点布料,就被他轻轻挥掉了。
仍是背对着她,“盖好被子,我先走了。”
“莫小四,你……”
“以后,”莫四忽然又顿住,“以后我会再找机会跟你说清楚。”
不等慕容烟有反应,莫四几乎逃也似的跑出门。在这里多呆一秒,他都无法保证,她不会将他的狼狈全看了去。
该死,这股压制不住的燥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竟分毫不剩?
长长呼出一口气。后院还有口井吧。
慕容烟瞪着门口,愣了好一会儿,这家伙,哪根筋短路了?
算了,以后就以后吧。慕容烟撇着嘴,一手托住下巴,懒洋洋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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