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想着想着,就喜形于色过了头,更是得意欢喜忘了形,惹得站在一旁的人嘴角连连抽搐,“有必要那么开心吗?”
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女人了。他从不知道,木青原来如此容易满足。可他明明记得,木青不是个**财之人,是他记错了?
“你不懂!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可是万万不能的。老兄,你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吧,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慕容烟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对待不喜欢的人,她向来没什么耐心,更何况这个男人可是差点杀了自己。既然目的达到了,她虽然没本事把这人扫地出门,可也没必要再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或许,你连这个都忘了。”出乎意料地,男人又掏出一个小瓶子。
“这次又是什么?”慕容烟心一沉,本能觉得没好事。
“解药。你身上的香味是服用了一种特制的药才有的,所以我说它独一无二。但这种药带有毒性,你须得定期服用解药,每三个月一次,否则……”
慕容烟四肢渐冷,喃喃接口,“就会毒发身亡?”
男人点了点头,继续道,“你手臂内侧的红线已近到掌心,一旦蔓延到指尖,就算有解药也没用了。你最好即刻服用。”
他的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说今晚的夜色有多好。毕竟,解药于他而言他是要多少有多少,制药时虽费时费力,解药却是简单易得。
慕容烟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她怔怔看着臂上蜿蜒至掌心的红线,仿佛被蛇缠上的滑腻感觉,恶心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再一次地,那种无迹可寻的沉重不安深深包围着她。慕容烟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被吞没了,否则怎么会连呼吸都开始紧促?
慕容烟身形一晃,手扶上梳妆台,目光呆滞,忽又痴痴笑开,“我终究逃不过命?”
冷艳的眉眼忽然多出了化不开的哀伤,浓重得叫人心头发颤,她虽然笑着,却不达眼底,更生出几分寒意。他呼吸一紧,惊觉,这才他所熟悉的木青。
可为何,他不想再看见这样的她?
费力压下异样的情绪,他冷冷开口,却不自觉软了语气,“只要你完成任务,自会平安无事。”
“我会尽力。”疲惫合上眼,再睁开,眼底已恢复一片清明,她侧过头看他,“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仍是那样的决绝,不容置疑。
他一愣,“条件?”
握紧了手中触感怪异的面具,慕容烟道,“第一,我要继续戴它,我会用这张脸进王府。”
“不可能,那种姿色,他怎会看上眼?”他立刻否决。
“哈哈,真是好笑,你们如此大费周章,想让他看上的,难道不是这该死的香味?”
“……是。”
“既然是,用哪张脸又有何区别?”
“用你自己的脸,事情会简单很多。”
“简单?”慕容烟轻笑,手抚上眼睑,指尖描着上翘的眼尾,眸底潋滟点点,竟看不分明,“这张脸只会把我推向风口浪尖,我不想和王爷扯上关系,更不想和他的女人争什么。”
“不想获得他的***,你混进去还有何意义?”
“越是亲近也越容易被怀疑,被你们视作利器的体香随时可能倒戈指向自己。只是这张平凡无奇的脸的话,身上的味道恐怕也吸引不了他多久。一来,一个失*的妾行事不会引起太大注意,暴露身份的风险远比集万千***于一身的枕边人来得低。二来,宸王那样的男人,你们就不担心我会假戏真做?我相信,这不会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如果你不是要我刺杀他,而是窃取机密,即使不靠近,这种程度我也做的到。”
假戏真做?他从未担心过木青会假戏真做,只因她是个无情的女子。可面前的人,她还是木青么?
也许,他该开始想想担心了。这个人,他已经无法控制。
见他不说话,慕容烟只当他答应了,继续道,“第二,如果我帮你们达到了目的,给我解药的药方,放我走。”
男人眸光骤冷,“走?不可能!除非你死。”
“死,是个人都怕,我也不例外。可若活着却毫无自由可言,”慕容烟迎上他冷冽的目光,眉眼含笑,妖娆而诡异,“我倒更乐意死。”
上一世她有牵绊,为了活着,她不曾想过自由,这一世,她无牵无挂,想要的不再仅仅是活着,她要自由自在地活着,死,她已然无谓。
“自由?”男人指尖微颤,用力一握,星目中道不清的复杂情绪翻转浮沉,顷刻间,却又深讳如初。只听他用清冷声音缓缓道,“好,我答应你。这瓶子里只有两颗解药,对于没用的人组织向来毫不留情,还想要解药,你就必须拿出值得起你这条命的消息来换。”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六个月的时间?”
男人嗤了一声,“是只有六个月!他不好对付,之前三个月,你隐藏在幻音楼就是为了摸清他的喜好,铺好今后的路。可如今不仅要从头再来,你还……你真的觉得如今的你凭着这张脸可以接近他?”
“我有得选吗?”慕容烟一声苦笑,无奈地看着眼前将她推入深渊的人。
男人回望着她,只略顿了顿,便毫不迟疑道,“没有!”
说罢他轻挥衣袖,烛火瞬间熄灭,房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只是,空气里多了几缕幽香。
原以为这会是个新的开始,兜兜转转,到头来,她还是没能逃开。
嗬,二十一世纪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现如今又成了的细作,老天爷,你始终不肯放过我!
无力地靠着墙,慢慢蹲下,房间里残存的一缕幽香狠狠刺痛了她的神经。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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