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想不到的是。眼前的这位看起來颇有些年长的人。竟然就是现任的太子詹事。兼礼部员外郎。东厂厂公张彝宪的智囊王应熊。
王应熊微微地点了点头。道:“看起來。程大人在狱中受苦了。请恕下官迟迟而來。自从厂公闻得了程大人入狱的消息以后。是食不知味。寝不能眠。也就是在今日。厂公这才终于说服了皇上。将程大人您放了出來。”
程国祥却仿佛丝毫不领情一般。淡淡地道:“劳烦厂公的一片苦心了。我程国祥何德何能能够劳烦厂公如此对待本官。不瞒王大人。本官在狱中是吃的好。睡的也好。比在眼前这片禽兽遍地的顺天城里要好的多。.第一时间”
王应熊闻言后勃然‘色’变。微微地怔了一会。这才说道:“程大人。难道你还是不肯辅助厂公成就一番大业么。”
“此言差矣。”程国祥毫不为储的摇了摇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乃做臣子的本份。然而。厂公虽为厂公。却并非是君上。我程国祥如今所要尽忠的。仅只有皇上一人。王大人。你说的这一席话。难道不觉得有失分寸么。”
“你……你……”王应熊呛了半天。这才终于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下官已经知道了程大人的心意了。但是下官还是要说的是。.第一时间如果有朝一日程大人回心转意。东厂一‘门’的大‘门’将始终为程大人敞开。”
说完以后。王应熊深深的弯下腰來。向着程国祥拒了一恭。程国祥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却什么也都沒有再说了。转而向着家的方向走了回去。
这一路上。程国祥显得很平静。缓缓地走着。‘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是刚从天牢里出來的模样。程国祥一路地走回了家。沒成想。仅仅只是刚刚跨进了大‘门’的功夫。正在洗衣做饭的那群看起來活像是乞丐的人们一眼便看见了程国祥。纷纷丢下手中的东西。惊喜地叫了出來:“程大人。”“程大人你回來了。”
程国祥只是含笑地一个又一个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都沒有多说什么。便举步向着屋里的方向走去。
“娘。我回來了。秀芝。我回來了。”
秀芝是程国祥妻子的小字。程国祥的声音只是刚刚传进了屋子里。一个看起來颇有些年岁的‘女’人便急急忙忙地赶了出來。只是一见到程国祥。便立即惊喜地叫了出來:“相公。”
“唉。我回來了。”程国祥含笑地点了点头。程妻顿时惊喜地喊到:“娘。国祥回來了。”
“国祥回來了。”程母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程国祥顿时跪倒在了程母的面前。低声道:“孩儿不孝。”
“你的确是不孝。”程母本是一脸惊喜的模样。脸‘色’却慢慢地沉了下去。“你怎么回來了。是不是俯首认罪了。”
“孩儿沒有。”程国祥这么个就连权势滔天的厂公张彝宪也想要极力拉拢的人。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却恍若如同一个畏首畏尾的小孩。急忙道:“孩儿是被皇上的一纸诏书给放了出來的。”
“说谎。”程母竟然勃然大怒道:“平素我是怎么教导你的。生当为人杰。举头三尺有神明。既然当官。就必须要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谋前景。否则不如跟着为娘一起回乡种地去。”
眼看程母猛地发了怒火。程国祥和程妻一时间竟然战战兢兢的人敢发话。程母愤怒地转过身去继续忙着手里的事。还不忘道:“跪在这。今天也不许起來。给为娘想清楚。读书和做官究竟是为了什么。”
转过头。向着程妻淡淡地道:“记住。不可以给他饭吃。”
“嗯。”程妻看起來显然极其害怕自己的这位婆婆。还不忘看了一眼程国祥。只见程国祥有些呆滞地望着地上。程妻这才怯怯地跟在婆婆身后。转身进了厨房。
第二天一大早的。程国祥回到了中书省。开始办公了。
程国祥官复原职。自然是回中书省办公了。程国祥位列尚书左丞。也就是宰相大人的副手。自然官位不低。然而。此时此刻。程国祥进了中书省以后。在中书省内办公的大人‘门’看见了程国祥以后。竟然鼻子里只是微微地哼出了一声。便在也不看程国祥一眼了。纷纷向着程国祥丢去了一个诺大的后背。甚至就连瞧也不瞧程国祥一眼了。
可不是。不管怎么说。大家名义上都属同僚。要不是程国祥。开封府衙‘门’能被那群暴民给毁了么。中书省的那些大人们。六部的那些大人‘门’的家。能给打-砸-抢烧了么。若不是他程国祥。他们这些大人们至于落得跟条落水狗似得携带着家‘私’美眷如同一只丧家的落水狗一样。到处躲么。
所以。程国祥仅仅只是刚刚跨进了‘门’内。便一齐被同僚们自动的视了。
温体仁温首辅正坐在上首办公。仔细地看着一份奏章。听闻脚步声。这才抬起头來。只见程国祥正穿着整齐的官服走了进來。温体仁不由的微微地将手中的那份奏章合了起來。淡淡地道:“原來是仲若啊。就坐老夫旁边的这张桌子吧。原先的那张桌子被抬进了宫里。过几天老夫就吩咐他们再准备一张桌子。”
“下官多谢温首辅。”程国祥面表情地向着温体仁微微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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