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退了一步,神情狼狈而痛苦的跑了出去,撞到了门口的张妈,沈泽景低声的朝着张妈吩咐道:“好好照顾她。”
张妈满脸忧伤的看着沈泽景离开的背影。转而看向了坐在地上的莫晚,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便一步步的朝着莫晚走过去,伸出手,扶起地上的莫晚说道:“夫人,你这是何必呢?家主这也是为了你好。”
“滚,都给我滚……”
莫晚甩开了张妈的手,转身跑上了楼。
张妈看着莫晚急冲冲的样子,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她知道,沈泽景和莫晚两个人的心结在于他们自己,所谓解铃还需。这一切,只能够看他们自己了。
当谎言最终被戳穿的时候,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在彼此间互相的折磨着,而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一个是呆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一个是站在房门外,依靠在墙壁上,同样滴水不沾。
张妈和安严他们,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最终,还是安严忍不住,上前,驾着沈泽景的手臂,朝着沈泽景低斥道:“你们这是在赌气吗?还是在互相的折磨。”
“别管我……”
沈泽景赤红着眸子,伸出手,狠狠的推开了安严,可是,安严却一把抓住了沈泽景的手,朝着沈泽景冷冷的说道:“我不能够在看着你们两个这样互相折磨了。”
“冷傲,你们立马把他拖到医院。”
听到安严的话,冷傲立马上前,可是,沈泽景虽然脸色苍白。可是气势却一点也没有降下,他冷冽的看着想要上前的冷傲淡漠的说道:“我看谁敢。”
冷傲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安严,而安严只是严肃的看着他,最终,冷傲乘着沈泽景没有回神的时候,提起手,一手刀便劈在了沈泽景的脖子上。沈泽景的身子一软,便直直的倒在了冷傲的身上。
“冷傲,好好的看着他。”
安严看着眼窝深陷的沈泽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肃然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了紧闭的房门,这两个人,如今就像是两个孩子一样,竟然这个样子互相的折磨着自己,还想要绝食不成?
“张妈,有钥匙能够打开这个门吗?”
安严看着冷傲已经把沈泽景带走了,便扭头,朝着张妈问道。
“有的,这个门原本就是防止有特殊情况,无论是暗锁还是什么,都有钥匙可以打开。”
张妈点点头,然后便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串的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面,并没有开灯,昏暗的房间里,似乎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可是,即使这个样子,安严还是一眼便看到了缩在窗子角落里的莫晚,她紧紧的缩成了一团,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仿佛是一尊雕像一般。
安严惊骇的上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莫晚的身体,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已经……
“张妈,赶快叫救护车……”
安严立马抱起面色惨白的莫晚,朝着张妈惊慌的吩咐道。
张妈也有些慌神了,她看着面无人色的莫晚,那纤弱的呼吸,就像是已经没有一丝人气一般,这样的骇人。
这一个星期来,他们没有任何人敢打开房门,因为莫晚对他们说,谁要是敢擅自的打开房门,她便死给他们看,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冒这个险。
而沈泽景则是静静的陪着她,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互相的煎熬折磨着。
“莫晚,你要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安严抱着莫晚,一边跑,一边朝着气息微弱的莫晚低吼道。
他无法想像,要是沈泽景知道莫晚会以这么决绝的方式来反抗他的时候,沈泽景是否可以受的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柔弱的女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情。
莫晚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缝,只看到了俊秀的男人不断的朝着她恳求,让她活下去,可是,她却有些悲哀的动了动嘴角。
仿佛再说,我已经不想活了,我的孩子,没了,我的爱情也没了……
可是,最终,她还是抵不过疲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在昏过去的一瞬间,她的心不由得一阵的颤抖着,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也似乎丢掉了什么。
你的心……
耳边似乎有人在低叹,也有人在哭泣,可是是谁呢?究竟是谁在为我伤心。
我好痛苦,我想要我的孩子,我这么的期待着我的孩子出生,我可以感受到他小小的生命在我的肚子里慢慢的成长着,我甚至开始幻想着他软软的小手牵着我,朝着我笑。
可是什么也没有了,我的眼前一片的血红色,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莫,求你,不要在折磨我了,不再在折磨自己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干哑的嗓音,满是痛苦,是谁?这个声音这么的熟悉,带着一丝让我眷恋的感觉,究竟是谁在和我说话?
“莫。醒过来吧,你的悲伤,我来封印,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在这个样子了,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又是这个声音,为什么听着这个声音,我的心底,潜意识里会有一丝酸涩的感觉,好像要哭的感觉。
炙热的泪水一滴滴的滴落在了手背上,那炙热的温度,仿佛要把她灼烧殆尽了一般。
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女人,最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却是一片刺目的白色,还有握住她手指,一脸憔悴的男人。
看到她醒过来,兴奋不已的男人双手不断的颤抖着,他的面容憔悴不堪,双眼满是青色的黑眼圈,满眼的红血丝,身上的西装也皱巴巴的,可是,在看着女人黑亮而迷茫的眸子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拉着女人的手,虔诚的吻住了女人的手背。
他吻得那么的细致,就像是在对待着世界上最重要的宝贝一般,让女人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浅浅的缱绻。
“真好,你醒过来了,真的太好了……”
男人又是哭,又是笑的,看着这个样子的他,莫晚一片的漠然,她微微的撇过头,淡淡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是的,她一直在装,她没有疯掉,她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孩子没有了这个事实,可是,她更不能接受的是,拿掉这个孩子的不是被人,而是她爱着的男人,这个她爱的那么深的男人,竟然狠心的拿走了她的孩子。
“莫,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莫,我错了,真的错了,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我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沈泽景满眼心疼的看着撇过脸不看自己的莫晚,他受不了,受不了心爱的女人的视线中,竟然没有自己的存在,他很霸道,他想要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
“沈泽景,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没有孩子了,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女人的声音,仿佛浸在寒滩的水一般,那么的冰冷无情,让人不由得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莫……”
沈泽景握住莫晚的手指一松,俊美而憔悴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冰冷的侧脸。
“我不会再有孩子了,不是吗?”
莫晚扭头,她的脸色,惨白的如同这病房里的墙壁一般,伶人不由得狠狠的一颤,娇弱的如同骨架一般的身子,在宽大的病服,就像是无法支撑一般,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为什么要,瞒着我?”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不堪,她的眼睛黑亮中带着一丝的倔意的看着男人。
“我不想要你难过。”
过了许久,男人的声音有些涩然的说道。
“可是,你不说,我更加的难过,你知道吗?”
莫晚哭着看着他,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低声的啜泣着:“我没有孩子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你知道我多想要孩子吗?为什么你不能够让他出生,为什么要把他扼杀掉?”
“因为我只要你,只要你,你明不明白?”
听到女人的哭泣声,男人再也抑制不住了,他上前,掰着她的手指,红着眼睛,一字一顿的朝着莫晚说道:“莫,我只要你,孩子我不要,什么我也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男人的声音沙哑有力,重重的砸在了莫晚的心上,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明明应该要恨这个男人的啊,可是,在听到了那些真相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恨自己,还是恨男人。
她原本不想要醒来的,可是,迷迷糊糊中,有人和她说话,告诉她沈泽景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做,告诉她,其实沈泽景没有背叛她,他是为了不想要她难过,他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背负着,只想要她健健康康的活着……
莫晚,醒悟过来的一瞬间,她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着自己的懦弱,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爱,竟然是这么的微不足道的,在男人这么深沉的爱下,她竟然是这般的微不足道……
“景,对不起,对不起……”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感情的莫晚,最终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面前哭的像是小孩子的男人,这个爱她胜过了生命的男人,她真的很爱很爱他……
“莫……我的莫,原谅我……”
男人浑身颤抖的抱着怀里骨瘦如柴的女人,他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在自己认为对女人最后的时候,说不定就是把他们两个同时推进深渊最致命的错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听着男人还在给自己道歉,莫晚把脸埋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温柔的挽住了男人的脖子,即使到了这一刻,男人却还是卑微的祈求着自己的原谅吗?
这个原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竟然为了自己,这么的卑微,一想到这个结果,莫晚的心,就像是被人撕扯着一般,那么的疼痛……
“莫,我的莫,不要离开我,这一辈子,都不要……”
男人干哑的嗓音,带着丝丝的痛苦和悲伤,在白色的病房,竟然显得格外的突兀。
而站在病房门口的安严,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可是眼底却满是祝福。
他走出病房,仰头看着窗外的蓝天,会心的笑道,或许老天给了他们这一次机会,是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也说不定,不是吗?
夜色浓重,奢华的别墅里面,二楼的一间房间里,只打开了一盏小小的灯,看起来有些暗淡而虚弱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一个人走上前,敲了敲房门,便径自的走进去,站在窗子面前的老者,满头的银发,可是那双如野兽一般的眸子,却依旧犀利的令人心惊。
“老爷,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男子的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却不是特别的难听,反而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阿峰啊,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老者的声音苍老而带着一股的虚弱,可是,气势却格外的威严。
“是的,老爷,阿峰知道,老爷想要做的事情,阿峰一定会办到的。”
叫做阿峰的男人,微微的弓着自己的身子,朝着老者恭敬的说道。
“好啊,很好,我要的是一个万无一失,而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死人,你明白吗?”
老者从窗外的景色中移过头,面色阴狠的朝着弓着身子的黑衣男人说道。
“阿峰定不辱使命。”
男子微微的仰起头,淡淡的朝着老者说道。
老者满意的上前,拍着男子的肩膀,浑浊的眸子毒辣的眯起,直直的越过男人的肩膀,似乎在看着什么一般。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再度的扰乱他的一切的,只有你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属于他们家族的荣誉,征服全世界的野心,便会是属于他们的……
一个月以后,沈家大宅里面,一片的欢歌笑语,似乎以前的愁雾,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一般,自从整个别墅里的男女主人重新和好,而且恩爱的甚至比以前还要甜腻,看的整个别墅里的女佣纷纷赞叹,真是太好了。
莫晚今天穿着一件杏色的长袖裙子,因为入秋了,天气渐渐的转凉了,她的身体也不是特别的好,便总是穿着比别人多。
“夫人,这是你要我们准备的蛋糕。”
福妈把手中准备好的蛋糕放在桌上,朝着莫晚笑道。
“嗯,谢谢福妈。”
莫晚接过蛋糕,打开一看,是她想要的那种,她看着蛋糕,心底满是喜悦。
“夫人你可以告诉家主嘛,在家里举办一个舞会就行。”
福妈看着莫晚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好,拎着,不由得心疼的说道。
“福妈,你不懂,最近景的工作好忙,我不想要他受到我的影响,我喜欢给他惊喜的感觉。”
莫晚听到福妈的话,立马浅浅的笑道。
“可是,那样夫人你会很累,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福妈不赞同的把莫晚吩咐她炖好的汤盛进保温杯,递给莫晚。
“我的身体已经很好了,可是,我想要给景惊喜,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惊喜,你知道的,福妈,我和他这么久,一直都是他在付出,可是,我却没有给他任何的东西,甚至是连他的生日我都不知道……”
说道这里,莫晚觉得自己好失败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索取着沈泽景的爱,可是她却付出的好少好少。
“家主不会介意的。”
福妈拍了拍莫晚的手背说道。
“可是我介意,我想要景幸福。”
莫晚坚定的看着福妈,然后拎着准备好的东西,便朝着福妈挥手,刚走出别墅,别墅的司机便已经在等候着莫晚了。
“夫人,请上车。”
司机恭敬的帮莫晚打开车门,等到莫晚上去之后,便立马关上了车门,拧动钥匙,缓缓的离开了别墅。
莫晚看着站在门口的福妈,朝着福妈挥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而福妈,看着车子缓缓离去的影子,苍老的脸上,不知道为何,竟然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非常的强烈,很不安……
福妈皱眉的摇摇头,或许是真的想多了吧……
这个样子想着,福妈便摇晃着脑袋再度的进了别墅里面。
莫晚看着手中的东西,清丽的脸上满是醉人的微笑,她甚至已经可以想象的出来,沈泽景在收到这些礼物的时候,应该是多么的惊讶了,光是想到这个,莫晚的心情便一阵的激动了起来。浭噺苐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夫人,你很幸福。”
在莫晚想的出神的时候,前面开车的司机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的干哑,却不会很难听,只是有点阴沉沉的感觉。
可是,莫晚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司机语气里的阴森,还有他微微勾起的那一抹冰冷的弧度。
莫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司机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只是抿唇道:“是啊,很幸福呢。”
“那么,你的幸福到此为止了。”
如同修罗一般的嗓音,在莫晚的耳旁响起,莫晚错愕的抬起头,随即,便感觉到车子停下来了,她有些惊慌的上下看了看,却发现自己被锁在了车上,她有些无助的大叫道:“你是什么人?放我出去。”
“夫人,对不起了,你不怪我……”
那个司机阴沉沉的看着莫晚,拿起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之后,只听到“碰……”的一声,寂静的小道上便只剩下火光四射,而那个司机,则是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不断挣扎着的莫晚,然后扭头离开了这里。
沈氏集团。
“碰。”
“怎么了?”
安严抬起头,看着手中拿着一个杯盖的沈泽景,而那个杯身却被摔碎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里好难受。”
沈泽景也有些奇怪的皱眉,他把手中的杯盖放置在一旁,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这个感觉,真的好痛苦,好像是要裂开的样子。
沈泽景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看到沈泽景这个样子,安严顿时有些急了,蹲下身子查看着他的身体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泽景,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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