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辉抓住梁坤的衣领,只是骂了一句,还没打算动手,不料,梁坤却先对着马辉的胸脯给了一拳。
这一拳将马辉的眼泪都砸出来了,他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紧了身体。
而梁坤几个人却不是省油的灯,伸出拳脚对着马辉的身体狂殴。
那一对夫妻见他们打起来了,便匆忙离开了。
马辉被打得头破血流,幸亏有旁边的路人报警,梁坤徐刚几个人才住了手,匆匆逃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警察不信任,还是怕惹更多麻烦,在警察未到之前,马辉强忍着疼痛离开了现场。
在租房的城中村里,马辉找了一家小诊所,包扎了头上和身上的伤口。
包扎完伤口,马辉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里,回到出租房里,马辉忍不住痛哭起来。
身上的伤不疼,心里的伤太疼了。
时隔好多年后,马辉还一直想不通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坚定地留在黑旅游行业,是为了挣钱吗?是的,是为了挣钱,因为在马辉看来,黑旅游行业的钱来得快,简直是暴利。
他以前在酒吧做调酒师,一月挣一千五百块,有个老乡在深海郊区的工厂打工,加班加点累死累活一个月只挣五六百块。
他干黑旅游这一行后,也算过一笔账。
打印一张广告卡片二分钱,打印一万份是二百块钱。
广告卡片上打印着深港街一日游,团费八十元。
如果有外地游客报名参团,他需要找一辆黑车,黑车从国际之窗拉到深港街来回需要四十元,**费十元,一共五十元,中午的餐费五元,剩下二十五元钱就是他的了。
如果游客在深港街购物,买一部手机,他基本能拿二百多元的回扣,如果买一部照相机也能拿二百块钱的回扣,如果买金银首饰或者名牌表,他基本能拿五百至一千的回扣。
每天拉一帮客人,一帮客人按两人计算,光团费他能拿六十元,当然,这些是小钱,购物是大头,而客人购物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这样算下来,他一天基本收入都在几百元,有时候运气好的话,一天收入便抵在酒吧做调酒师的一月工资。
马辉进入这一行已经快一年时间,因为勤奋,每个月收入都在四五千元左右。
想想,月入四五千元,在九十年代末期是相当高的收入。
马辉怎么轻易舍得离开黑旅游这个行业呢?
尽管明知道张三他们在后边捣鬼,想让他离开这个行业,但马辉为了钱,咬紧牙根忍辱负重也要在这个行业坚持下去。
后来,马辉想了许多,还是理智地低了头,主动找张三示好。
有时候想想这就是现实的生活,为了生存,丢弃尊严。
马辉虽然挨了打,但还得像个夹尾巴的狗一样去找打他的人赔礼道歉。
这是为什么?不为什么,为了钱。
马辉咬咬牙,打电话约了张三,说了许多违心的好听话。
然后,又在一个酒吧包厢,请张三及他手下的几个兄弟喝酒。
张三见马辉肯这样低头,暂时也就没再撵他离开这个行业。
又干了几个月,张三眼见马辉生意不错,钱来得也快,心理便开始不平衡了,又有了撵走马辉的念头。
张三继续挑拨马辉与黑皮之间的关系,其实黑皮和马辉的关系一直平淡。
马辉打心眼里开始看不起黑皮,觉得黑皮这种人没脑子,容易被人利用,不值得深交。
而黑皮总觉得马辉欠着他,因为不是他,马辉不可能进入到黑旅游这个行业,更甭说挣大钱了。
马辉在这一行业站稳脚跟后,对黑皮的态度带搭不理的,这让黑皮感觉自尊心很受伤害,内心里对马辉极其不满和怨恨。
只要有人煽风点火,他可能立即便会和马辉翻脸。
张三是个聪明人,看出黑皮对马辉的不满与怨恨,想利用黑皮将马辉赶走,自己在背后还能做个好人。
张三于是教唆手下徐刚在黑皮面前说马辉,说马辉有一次喝醉酒后骂黑皮。
“真的?他怎么骂我的?”
黑皮瞪着眼睛,很气恼的样子。
徐刚见黑皮生气,却故意说道:“已经过去了,喝醉的话不当真,骂就骂吧!全当他酒喝多了,不值当计较!”
“不行。我想听听,他怎么骂我的!”
其实,马辉确实在一次和张三几个人喝酒的时候骂过黑皮。
张三当时故意用的激将法,他让梁坤对马辉说道:“黑皮对你有些不满啊!说如果不是他,你进不到这个行业,说你一进到这个行业挣到钱将他忘了,是个标准的白眼狼!”
“哼,他就是一个没脑子,说我是狼,他连狼都不如,我看他就是个蠢猪!”
马辉喝酒也是喝大了,没怎么细想,便将这句话给整出来了。
这些话原本是喝酒时的醉话,不过却被张三利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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