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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女遗恨》之25:狐狸精的故事之七
在狼山的望江亭旁边的千年古树下,梦靥就像在讲一个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神话故事一样,即便讲她阿妈阿爸那些事情,讲阿香的那些风流,即便是一个绝色美女,一个妙龄美女,大概是因为她是学医的缘故吧?对诸如男女之间那些敏感的事情,对那些**,梦靥都没有吞吞吐吐,还是从她的樱桃小口里很自然地说出来了。
盼盼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听过一个长长的故事,能够坚持这么久没有打断话柄,对她来说也简直是一个奇迹了。
但是她的耐心还是有限的,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怕鬼,至于狐仙,倒还是好说的。你一会儿说狐仙狐狸精,一会儿又说鬼,说的是活灵活现的,也说得我是毛骨悚然的。你看看我身上,外面这么热的,我身上却是鸡皮疙瘩了,都是被你吓的啊。”
梦靥淡淡地笑了笑:“我说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事情,又是两年以前的事情,况且现在又是光天化日的,你害怕什么呢?”
盼盼哈哈大笑:“你刚才讲这些故事的时候,我的眼睛就在看这山上的这些树木、花草、石头,提心吊胆的,害怕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妖魔鬼怪来了。老子也算跑得快的,恐怕还是跑不过那些东西的吧?逃不掉怎么办呢?活生生吓死吗?坐以待毙吗?”
梦靥蹙了柳眉问盼盼:“刚才你还在说要杀几个男人的,也可以说是胆大包天的了吧?怎么一说到狐狸精、说到鬼,你这么胆小的?”
盼盼伸伸手臂,笑嘻嘻说:“老子不怕人,但是老子怕鬼。”
梦靥若有所思地说:“其实当事情就发生到你的身上、你的头上了,你就不一定害怕了。”
盼盼问梦靥:“听你刚才说的,你阿爸已经死了,那个隔壁的阿香也死了,那个狐狸精不是说凡是吃过那只母狐狸肉的,它都不会放过的吗?你阿妈呢?还有隔壁那个老不要脸的婆婆呢?”
梦靥冷冰冰说:“我阿妈也死了。”
盼盼连忙问:“真的也是被狐狸精害死的吗?”
梦靥回忆说:
我阿妈知道我阿爸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他的本性,而是狐狸精附身,尤其是阿爸死了也不放心她和孩子,这个让我阿妈心里踏实。
我阿爸死了以后还托梦给我阿妈,为了女儿,必须活着。
所以等我和妹妹回家给我阿爸送终的时候,我阿妈虽然卧床不起,也虽然筋疲力尽了,但是还是强打精神,说我还有两个宝贝女儿,绝对不会寻死寻活的。
即便在我阿爸的坟头,我阿妈也是劝哭得死去活来的我们姐妹两个:“你阿爸把他应该担的担子统统交给我这样一个残废女人了,但是你们姐妹放心,就算爬着上山采药,我也会负担你们两个念书的。”
当时我就做了自己的打算,家里已经这个样子了,我当然是不能念书了。妹妹刚刚参加了高考,而且听说考得很好的,肯定能够录取重点大学的,为了妹妹,我只能选择挣钱了,谁叫我是姐姐的呢?
我妹妹叶子长得和我是一模一样的,有人说应该是双胞胎的吧?怎么会相差一岁的呢?其实我们两个只是外貌相像,性格还是有区别的。叶子平时也是不声不响的,按照现在人们的说法,是一种冷艳,是一个冷美人。
但是,其实叶子胆量比我大,而且敢作敢为。
听到我阿妈说是那只公狐狸精在报复,叶子就想到了那只母狐狸精的皮毛,扬眉对我阿妈说:“把那只母狐狸精的皮毛拿给我看看,我就拿到野外给那只公狐狸精看看,我要用刀砍、用针刺、用火烧、用脚踢,看看那只公狐狸精能够怎么样我?”
我阿妈已经用一块红色的布小心翼翼包住了那只母狐狸的皮毛,放在我家堂屋祖宗牌位旁边供着了,每一天都给那只母狐狸的皮毛烧香的,而且嘴巴里还要念念有词:“都是她们阿爸的错,都是我的错,和两个孩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求求你,也求求你老公,千万不要错怪到孩子身上去,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们还不肯解气,就把气出到我的头上来。我天天给你烧香求神仙菩萨,让你早一点托身,早一点成精。“
现在我阿妈听到叶子这样说,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赶紧捂住叶子的嘴巴:“我的小姑奶奶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好不好?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我也是战战兢兢地劝妹妹:“其实都是阿妈迷信的说法,你就不要当真,随阿妈说说吧。”其实我也害怕那只公狐狸精听到叶子的声音的。
但是叶子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有一天趁我阿妈不注意的时候,抓了那个母狐狸皮毛的布包,跑到了我阿爸的坟前,用一把剪刀狠狠地剪了几下,又高声喊:“你来呀,我剪了,你看到了吧?有种的出来呀,我就在这里等着。”
然后叶子挖了一个坑,把母狐狸的皮毛埋在了我阿爸的坟前,气愤地说,“害我阿爸的就是这个下场,罚你一天到晚跪在我阿爸前面。”
隔天我阿妈烧香的时候,看到那个包狐狸皮毛的布包不见了,大惊失色:“是不是被那只公狐狸偷走了?”
叶子轻描淡写:“它有这个胆量吗?如果它敢过来,我宰了它,也是剥皮的。”
我阿妈急急忙忙问叶子:“我的小祖宗,你藏哪儿去了?不是阿妈怕,阿妈现在是死都不怕了。是阿妈怕它伤害了你们啊。”
叶子冷冰冰地说:“从今天开始,我晚上睡觉也不关窗,让它来找我。”
叶子和我一个房间睡觉的,一直以来我们是姐妹两个一张床,是并排睡的。叶子说不关窗,我可不敢。到了晚上,我不仅关窗,而且还要拉上窗帘,更不敢看窗外黑漆漆的,就怕看到角落里蹲了一只狐狸的。
叶子笑我:“亏你还是学医的?不是救死扶伤的吗?遇到死人怎么办?”
我说老实话:“死人倒不怕,但是如果人死了变成了鬼了,我就怕的。”
叶子还是笑话我:“人死了就死了,只是一具尸体而已,有的地方埋了,有的地方烧了,有的地方让鸟吃了,有的地方喂了鱼虾,哪里还有鬼?心里有鬼,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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