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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昨才相爱今朝别,巾英铁汉也抽泣。(2 / 2)

唐求从马车窗中望见,车经过已失修的险桥,真怕车马和人都掉下万丈深渊!要是没有师弟陪伴同行,牵着马儿慢慢度过危桥,早就葬身在夹谷中了。他想到此,不由得悲从中来,缕缕诗情涌上心头,止不住高声吟道:

岁月客中消,崎岖力自招。(小注:唐求原作,摘至全唐诗)

问人寻野寺,牵马度危桥!

张剑纳紧马缰,稳住长鞭,让马儿缓缓前行:“师哥,把你的怨气对着苍天大声喊吧!好一联:“问人寻野寺,牵马度危桥!”师兄,继续吟吧。”张剑说着就唱起师兄的诗句来,抑仰顿挫的歌声,随着落叶和白云,飘下山谷……

马车向岭下缓缓滑去,缕缕云雾裹着深山中阴霪湿润的瘴气,不断的飘进车窗,使唐求沙哑的咽喉咳出一口痰泡,他又继续唱道:

为雨疑天晚,因山觉路遥。

前程何处是,一望又迢迢。

张剑道:“确实是天色将晚了,只好选个岩窝度过今宵吧!”

唐求凝视一下群山,隐入了茫茫夜暮,阵阵归鸦落入松林,晚风送来一阵鹊噪。他虽想到了露宿之苦,但还是自我安慰地风趣的仰天笑道:

“风吹野店乐,岩洞暂为家。

不弹游人泪,征鸿落暮沙!”

“哈哈!唐求和师弟,不远千里而来,烦劳山神侍候,我俩就要露宿山坳了!”

张剑丢响长鞭,又催马赶路道:“师兄!你命(山神侍候)!既是豪放,又是浪漫起来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胸怀豁达,豪情奔放的诗句哩!”

“师弟,这是我的悲衷之乐,聊以自慰尔,何为豪放也哉!”唐求苦中作乐地笑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一路平安就是此行中之大事也。”

马车又行了十几里山路,确实夜幕降临了,眼前芒芒树影后全是一遍柒黑!好!此地平坦,张剑便御了马车,在山岩边升起了煹火,在岩下露宿了。

张剑打开包袱取馍充饥时,忽见杨燕留在包里的书信,他忙对着火光一看,上写着:

此去长安远,翻山越岭遥。

妾心随君去,但愿慰愁怅!

张剑读完诗笺,已是怆然泪下!他被真挚的深情感动了,眼前立时浮现出杨燕温馨而又英姿飒爽的身影,总是行影不离地站在自已的身边,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张剑更感到她给于的爱,已永远怀在在胸中!他没有去抹脸上的热泪,有意让它纵横交流,好像就要这样,才能让自已的泪水和她的泪花热诚地交织在一起。他只是围巾而坐,默默地回忆着,昨天的重逢,今朝的分别……

唐求望着深山老林的沉沉黑夜,心中十分恐俱,风声,雨声,山禽声,野兽声,使他彻夜难眠,他默默地咏着:

“奔来万里气如神,背靠岩包盖白云,

流水山高难入睡,不来乡梦恨猿啼!”

好容易才熬到初晓,东方升起一片残叶似的月勾,青光照着地上的落叶,仿佛凝成淡淡的轻霜。

张剑在火堆傍烤着馒头,杨燕的身影不断地从闪烁的火焰上跳出来……

唐求站起身来趁着曙光一望,但只见对面山坡上的城郭,以及山下渡口上浮动的泊船,均在冉冉的淡雾中……

唐求高兴地对师弟说:“你看对面山坡上的城郭,可是剑门关么?”

“是的,不错!”张剑说:“看是近,走是远!一天的行程,能赶到就不错了。”

唐求望着东方的曦微的曙光,感慨万千:昨晚在此地仓皇夜宿,满耳都听到猿啼猴叫,令人难以入睡!今朝一看,才觉在此地野宿,真是诗味无穷,情韵深远,天作房,地作床!星星点灯风送凉!好个通风旅馆哟!随意观山望景,静听猿啼马啸!这是我一身中不可忘记的最大乐趣,他顺手拾起一块碎石,走到岩壁前,用碎石的凌角在岩壁上猛力地刻划道:

“旅馆候天署,整车驱远程。(小注:唐求原作摘至全唐诗)

几处晓钟断,半桥月残明。

沙际鸟犹在,渡头人未行。

去去古时道,马嘶两三声。”

他把心中的画意诗情,用入木三分的力度,一横一竖地刻划在岩壁上。刻完他看也不看留在壁上的诗话,随手吧碎石扔进丛林,哈哈:

“旅馆候天曙,整车驱远程喽!”说完跳上马车,准备远行。

张剑挥动长鞭,叭!车轮滚滚前行……

正是:

新交蜜友别离情,血气男儿泪纵横。

野店风吹盼曙色,飞关破晓闯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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