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电话,我有了一个迫切的想法,去唐波家看一看,去验证一下加菲猫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被惊醒的爹娘一直躲在门外,听到我挂断了电话,就推门冲了进来,娘问:“丫头,你同学怎么了?”
“没怎么了。”我不想让他们跟着难过。
“没怎么了你能那样?”爹插话说。
“我哪样了?”
“你哭啥?”
我抬手摸一把,这才知道满脸都湿漉漉的泪水,随放声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爹娘都没劝我,尽着让我把泪水哭了个干净。
娘问:“丫头呀,死了的那个是不是个男孩?”
我没吱声,又哭了起来。
娘啧啧着,满屋子转圈,最后呵斥我:“你这个熊丫头,有了男朋友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这么大的事,唉,你说你”
我摇摇头,带着哭腔说:“不是不是男朋友。”
娘就说:“还嘴硬,不是才怪呢,不是你用得着哭得那么凶了。”
“他是我同学,一起待了四年的同学!”说着话,我擤一把鼻涕,顺手摸起了搭在床下椅子上的衣服。
娘凑近了问我:“你想干嘛?”
我说我要去一趟他家。
爹站在一边说:“晶晶,你听爹一句话,不管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这时候都不应该去他家。”
我拧着脖子责问他:“人家命都没了,你还怕啥?”
他们都不再言语,杵在一旁叹息几声后,娘问一句:“非去不可吗?”
我应一声,把需要带的东西一样样放进了背包里。
爹问:“等天亮不行吗?”
我看一眼桌上的老式闹钟,说都已经快四点了,等到了镇上的车站天就完全亮了。
爹娘对视了一眼,前脚后脚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突突突的拖拉机声。
我背起书包,走了出去,接过娘递给我的两个熟鸡蛋,利索地跳上了整装待发的手扶拖拉机。
奇怪的是我刚刚坐到放在车斗里的马扎上,拖拉机立马就熄了火。
爹跳下车,从屁股下面的铁箱里摸出了摇把,甩开膀子摇了起来,可一连摇了不下十次,发动机还是一声不吭。
娘叹口气,制止道:“用不着摇了,这是天意,丫头你听娘这一回,别去了,实在过意不去,就到外面给他烧点纸钱吧。”
我叫了一声娘,鼻子酸酸的。
娘就说:“那就是非去不可了?”
我嗯一声,说:“必须去一趟,要不然就会给憋疯的。”
“人都没了,去与不去还有啥两样呢?你这孩子,唉,打小就是任性。”爹收起摇把,嘟嘟囔囔道。
我说:“没法不任性,我就是觉得这事蹊跷,太蹊跷了,简直连做梦都想不到。”
娘转身回来屋,把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推了出来,递到爹手上,说:“那就用自行车驮走吧,好在也不远。”
天还处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爹上了岁数,老眼昏花,连路都看不清,我只得抢过自行车,一路推着朝镇上走去。
事情偏偏不顺,到了车站后,发往临县的首班车刚刚开走五分钟,下一班要等到午后两点。
无奈之下,只得先去县城,然后再换乘。
也多亏了书包里一直放着那本打印的同学通讯录,到了临县后,一路打听才找到了唐波的家。
记得唐波说他们家住在县城,可费尽周折找过去,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所谓的林场,只不过是几间远离城区的护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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