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想转身离去时,那人迎了上来,嘴里喊着我的名字:“晶晶……范晶晶……你给我回来。”
我愣住了,呆呆望着他。
“臭丫头,我是你二叔啊!”
我情绪突然失控了,哇哇大哭起来,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激动而哭,还是被二叔惊着了。
哭过一会儿,二叔给我擦干了眼泪,让我上了车,把我带到了五星级的皇家酒店,要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全是山珍海味,边吃边聊了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当年二叔离家后,去了外省的一个地级城市,靠着自己的打拼,硬是成就了一番事业,现在是一家以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
但当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家看看时,他就岔开话题,支支吾吾搪塞着,不正面回答我。
我隐隐觉得二叔好像有啥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又说了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就回了学校。
从此后,心里不但踏实了下来,还为有这样一位飞黄腾达的亲人感到自豪,并打电话告诉了爹,说二叔不但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风餐露宿,挨饿受冻,反而一跃成了名家富豪,看来是我们范家祖坟冒青烟了。
爹听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兴奋,只是淡定地说:“只要他过得好就行,你也别啥事全都指望着他,要踏踏实实学好功课,将来自己找一份吃饭的差事就成了。”
我有些失落,但细细想一想,其实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叔叔发达了,那是他靠实力拼出来的,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
但最终,还是二叔帮我选择了人生之路。
临近毕业,二叔又打电话过来,说工作的事情已经落实好了,就去他那儿的公安局工作。
我问他具体干些什么。
他说暂时只能做刑警,因为你学的是这个专业,换成别的肯定不行,再说了刑警有什么不好,警服一穿,手枪一握,威风着呢。
有了四年的学习经历,胆量大了,各种见识也多了,耳闻目睹的也全都是刑侦方面的事儿,早已习以为常,就满口答应了下来,毕竟现在大学生求职难,能够顺顺利利地进入公安系统,已经是梦寐以求了。
最关键的还有一点,那是二叔已经在那座城市扎下了根,并且功成名就,都说倚着大树好乘凉,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妮子,有了二叔的遮风挡雨,以后的路自然也就顺顺当当的了。
我随后拨打了父亲的电话,把好消息告诉了他。
老爹却依然是那副无烟无火的腔调,说:“啥事都依靠你二叔,轻易得来的东西并不一定好,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自己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
爹的话里明显掺合着不少的责怨,我就有些搞不懂了,好好的情绪被搞得稀里哗啦,可老爹一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外面的世界他根本看不懂,又何必怪罪他呢?
离校后,我本想着回家多住几天,好好陪陪父母。可只住过一天,就再也呆不住了,总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头,娘一脸担忧,爹一脸冷漠,真是让人搞不懂。
一气之下,我决定即可动身,去找二叔,报到上班。
娘从炕席底下掏出了一本老黄历,翻看一阵子,说:“还是过两天吧,今天是红沙日,不便出门。”
我才不信那些呢,把娘数落了一顿,就打理起了行装。
娘拽着我的行李箱,死活不让走,说红沙日万万不能出远门,半道会被鬼缠身的。
打小执拗的我猛劲拽过箱子,呵斥道:“娘,你看的那是老黄历,管不了现在的事情,再说了,我是学刑侦学的,马上就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女警了,哪还信那些呢!”
娘没了话说,满脸煞白,只得撒了手。
爹一句话也没说,开出手扶拖拉机,把我的行李箱装了上去。
爬到拖拉机上,回头望一眼,见娘瘫软地倚在门框上,一脸忧戚,我朝她挥挥手,眼泪涌了出来。
经过门前的泥潭时,我感觉后背像是被谁拽了一把,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浑浊的水面上,竟然露出了一截鞭状物,高高挑起,顶端的打了一个弯,悠然地朝我摆动着。
我头皮一阵发麻,直觉告诉我,那正是差点要了我的命,逼着二叔远走他乡的死蛇精。
爹一直开车往前走,像是压根儿就没看见水中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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