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孟天没吭声。
立在雪地中一会,才返了身进去轿子里头,听到命令的声音,几名大汉才大了胆识的抬起轿子,继续朝着盛府方向走去。
靠着轿子里头的盛孟天,眼眸轻轻的磕着,面容有一股不怒而骇的威慑。岁月的印记,在盛孟天的脸颊上,已经呈现出一幅老态感。略睁开眼眸,额头上就有三条折痕的忙碌纹出现。
揭开矫帘,盛孟天招呼了小厮过来,“你去找些地痞流氓,以后让那些人经常到那糕点铺子生事。知道了么?”
这小厮爹娘都是盛府里头老实本分的仆人。自幼在盛府里长大的小厮,相对于其它人,盛孟天更多情况下选择相信眼下的这个小厮。而小厮对盛孟天,也更多的是一种亲近跟顺从。
——
这一天忙碌下来,材料都用完了。客源还络绎不绝的来光顾。任四娘跟沐子优一一的送走了那些空手而走的人后,才开始安插门板将铺子关上。
隔着门板,依稀能听到外头传来呼呼而过的凤箫声。
倒出了桶内的铜板,细细数了一遍又一遍,这一天的功夫,居然给她们赚了一千零三文。倒没想到燕王朱棣的一句好吃,能值上这么多的铜板。要都这样,那这生意真的是能赚到翻了。
“娘,我们以后更要好好努力了!”沐子优心头乐了,说话都甜腻了几分。
任四娘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是有些不安起来。
这回是托燕王的福才能有这般的好生意。可这附近还有那么多家糕点铺子,要是客源都被拉到这边来,那到时候互相争利起来该怎么办?可不是都说了,生意场上如战场么?
察觉到任四娘的异样,沐子优看了过去。
任四娘,“盈儿,你去找燕王殿下的时候,燕王殿下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的话?”
“能说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犯起糊涂了呢?这燕王殿下今天也没个准话。这一带糕点的生意要是都被我们这铺子抢走了,以后我们可不就难办事了么?我听人家说,这做生意的,最怕遭人家嫉恨了。”
沐子优将铜板都归纳到箱子里头,细细的埋进了洞里头,才将边上的石砖挪到上面掩盖起来。得了空闲才回头看任四娘,“娘,关于这一点,我也准备好了法子。从明儿起,我们找个代笔的先生写写,就说我们这糕点铺子每日只招待前五十名客户。超过了名额,就只能等到晚一天再来排队了。”
任四娘愣了神。从什么时候起,这闺女脑子里都装满了这样的馊主意了?
想说些什么,门板就响起一阵阵的敲拍声响。
大晚上,是谁那么吃饱撑着在外头敲门?
任四娘跟沐子优的眸光都投注了过去。听着阵阵的敲门声音,都好像要将门板拆卸掉一般,沐子优没有了生意上的那份压力,此刻思路也稍显清楚。门外只有敲门声音,却没有半个人说话的声音。
这种情形,有些怪异……
沐子优扯住任四娘的手腕,示意住任四娘不要答话,沐子优吹灭了烛光,聂着脚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乌黑的眼眸透过门板缝隙窥探了出去。外面的场景,让沐子优心头一窒。
漆黑的夜色下,“狗咬了”就站在门外,他还是穿着上回穿的那件长衫。一幅流浪汉的邋遢模样站在门外,脚下一阵阵的用力踢着门板,还好之前的店主也比较小心这方面,弄得这扇门钉的异常牢固。
砰砰的巨响声音,给人心灵上,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沐子优心头惧意,面上却强自故作镇定,侧头迎上任四娘的眼眸,“娘,没事的!要是他真的踹进来了,我们总不能让他占了便宜,是吧?到时候,我们一人拿一把菜刀防身,他真要过来,我们就砍断了他的手脚,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来这里。”
砰砰——门板被对方踹的更加用力。坚固的木板,隐约都生出了一些细细的裂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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