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难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唐雪道。
几个人都笑了。
王强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敞露着胸膛,急忙扣上扣子。“要不要去看看,我总觉得这声音太怪了。”他问萧子云。
萧子云沉吟一下,道:“算了,夜间在林子里容易迷路,这叫声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们也未必能找到那地方。”
“就是,等你赶去的时候什么鸟儿也都飞走了。”唐雪道。
“你们两个怎么不睡觉?”王强看着宋凌烟和唐雪问。
“刚到一个生地方本来就不容易睡着,你又把屋子烧得那么热,叫人怎么睡呀?”唐雪抢着嗔道。
“山里夜间寒气太重,这屋子又一冬天没人住了,湿气太重,不多烧点可没法住。
萧子云笑着替王强辩解道。
“不知好歹的丫头。”宋凌烟气得笑道,“荒山野岭的有间暖和屋子你还报怨,那面林子里风大凉快,你去那儿睡吧。”她偷眼瞧瞧王强,见他脸上并无愠意,这才放下心。
“王强,我这人说话就这德性,你可别在意啊。”唐雪也自觉有些过分,讪讪道。
“什么?啊,没,没什么。”王强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白天的事是我不好,但我真的不知道叶前辈是你的亲叔叔,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也不该对你发脾气,现在正式向你道歉。”她羞红着脸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又伸出右手来。
“什么?”王强既震惊又似不相信地看向萧子云。
“是我说的。”萧子云搔搔头道,“凌烟觉得你神态不对,怕你出事,就来问我,我只好说了。”
“见色忘义。”王强愤慨道。
“胖胖,你也真是的,你心里是漏斗呀,怎地一点事也搁不住?”宋凌烟又急又气。
“喂,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唐雪不理萧、宋二人的困窘,对王强嚷道,“我跟你说,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对人认错,连对我爹、我娘,我都没认过错。”
“我不接受的话会死得很惨吗?”王强倒被她斗鸡似的神态逗笑了。
“要多惨有多惨!”唐雪气鼓鼓道。
“那我为保全性命,只好接受了。”王强笑着,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唐雪的手。
“没诚意。”唐雪又悻悻然说了一句,自己却也笑了。
“王强,你别怪子云,是我硬逼着他说的。”宋凌烟又忙替萧子云辩解。
“你刚才不是还说既没催也没逼吗?”唐雪又嚷了起来。
“死丫头,哪儿都有你。”宋凌烟真急了,伸手又去点她的软麻穴,唐雪这次早已防范,娇笑着弯腰跑开。
“你认识我?”
霹雳剑客仇无忌脚下刚退了两步,闻言又怔住,那笑声恍如一把利刃从头顶直刺入心间,他不觉全身发软,手忙扶住树干。
那人又寂然不语,一双眼睛却紧紧盯在仇无忌脸上。
“你是个女人?”仇无忌猛然觉出所听到的乃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尽管这声音嘶哑尖厉,很难辨别。
“我们有仇吗?”他虽得不到回答,还是又问了一句,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和女人结过梁子,倒是有过太多的风流韵事。
“仇?我们有仇吗?”那嘶哑尖厉的声音冷笑道,“你真好记性,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们之间没仇,我们之间的一切怎一个仇字了得?”
仇无忌又退后两步,不是有意后退,而是被那声音中刻骨的怨毒吓的。
“你不是自诩能一眼辨出空中飞鸟的雌雄吗?”那声音又道,“怎地到现在还认不出我?你认不出我的眼睛了吗?你当年不是曾夸我的眼睛是‘澄如秋水,朗若晨星’吗?”
“啊?是你?”仇无忌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他想也不想,转身便逃,匆忙中一头撞在大树上,大树一阵摇荡,他却如皮球般被弹了回来。
这全力一撞之下,他觉得自己的头已经飞走了,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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