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怎么了?”郑闻揉揉太阳穴,眼中的血丝猩红,脸也有些浮肿。
“昨晚是不是没洗碗!呜呜呜,那是我在要饭酒家偷的,说好了要很珍惜很珍惜的,呜呜呜,我对不起小碗小筷儿们!”桑愉慌乱的下床奔去前厅。
“要饭酒家?”郑闻疑惑的下床穿鞋,提着桑愉的鞋子去追她。
还好饭菜没有臭掉,桑愉细心的收拾,大清早不洗自己的脸,倒先去给盘子碗筷刷白白。此女不正常,多半脑子有问题。
郑闻斜倚门栏,捏着桑愉的小鞋子晃悠,看她极专注的对碗筷上下其手,严肃的小脸泛着荧光,忍不住笑出了声。“婉婉,愈发的可爱了。”
“咦?闻你刚刚是不是夸我来着?你再多夸几遍嘛!哈哈,闻难得会肉麻兮兮,不够看啊不够看,赶紧的,再给爷儿来一堆!就让甜言蜜语砸死爷吧!”桑愉吸吸鼻子,用衣袖擦擦溅到脸上的油渍,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碗已洗好的大半。
温馨,回忆起来,难免会傻笑,很久很久以后,郑闻每当忆起与婉婉在花房的这段日子,便会傻笑上一天,他的徒孙们即便早已习以为常了,还是忍不住摇头叹气,师祖他老人家又又又又……犯病了……
晌午二人一起晒太阳,桑愉躺在摇摇椅上,懒洋洋哼着小曲,郑闻拓了一份天音,婉婉能这么快修完地声,郑闻是一分的兴奋、两分的嫉妒、三分的失落,婉婉以前不需要他护着,以后更不需要了。
下午的时候,二人舞琴弄箫,品茗论茶,一起坐在房顶看落日,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天音,有谱亦无谱,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自己的天,而所有人亦有同在的一片天……桑愉郑闻二人回到各自屋中,盘坐入定。
诚心坐禅三日,念佛三日,二人才敢借管弦奏天音第一节的乐谱,一遍一遍,听音悟道。
天音第一节——正始之音,谈玄析理,放达不羁,桑愉最爱魏晋风流,这一章,她奏得颇好,郑闻就差了些,雅不少风不足。
极简单的韵律,奏是好奏,偏偏丝毫感受不出其中之力,桑愉和郑闻都百思而不得其解,只能日复一日弹奏。
时间如流水,二人竟不停不歇整整奏了百日!
这日忽降大雨!阴风咆哮!
花房被灵气豢养的芍药花,被暴风袭卷碾碎,只剩光秃秃的枝条。
“咚咚咚咚……”两个高大的黑影踏着千斤重步往花房走来!
桑愉郑闻猛然睁眼,眸光冰冷至极!
二人冲出门外,合力大开防护结界护住花房!
那高大的两个黑影竟是灵气所化,由音律操控!
桑愉额上已密密麻麻布满细汗,她还是太弱了!
郑闻飞身吹箫,与那两个巨大的黑影缠斗,他玉面尽是寒霜,那雨水竟是冰封人头的冻雨!
“郑闻小儿!我郑雄昭的绝杀之招,看你怎么破!”一紫发棕瞳的丰满妇人抱着一翠绿芦笙,雨不沾身,可见其功力之深厚!
“昭昭,看来所传有虚,那郑闻小儿,不过如此。”胡须中年男,悠悠载载拉着二胡,虽眉清目秀,却生了一口烂臭虫牙,唇极薄,然身姿挺拔,不像刻薄之人,隐隐有侠士之风。
夫妻二人好似看耍猴一般,轻眼撇嘴,嘲讽跟巨大黑影苦苦恶斗的郑闻!
桑愉冷哼一声,凤沼一横,弹起天音第一节——正始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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