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幸好,你没有喝下那荷叶露。”夜皓脸色苍白,说话声音极其低哑,让桐妃在一旁心中悔恨。
“母妃定然查出是谁要毒害我的皓儿。”桐妃一脸坚定。
眼前灯火通明,次第而上,照亮已完全压抑在夜色中寝殿的轮廓,广阔的前庭中,一面是黑衣黑巾的九幽宫部属,一面是玄甲玄袍的羽林卫士兵,见到夜离出来,上千战士同时单膝跪下。整个黢黑的夜里,只闻齐刷刷衣襟振拂的响声,雪亮的剑,夺目的杀气。
“离心草只有长门帮才有,”玄冥站在夜离身旁说道,“如今,也是时候了,四王爷。”
夜离看着玄冥,点了点头,“宫主,多谢。”
“我只是想让她,更快乐。”玄冥摇摇头,“何须言谢。”
夜离缓缓仰头看向那刀锋般的冷月,掷下话语如冰,“踏平长门帮,挡者,杀无赦!”
夜皓中毒之后,当初送荷叶露入蔚然殿的小侍女立刻便被查出。那女孩儿起初哀哀喊冤,但九幽宫的手段连铁板都能撬开,何况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不过片刻,小侍女便供出投毒的主使者宫家大少爷,宫域。
青帝与桐妃恨极,命林安即刻将宫勋宫域传入宫中。宫域在九幽宫的手段之下很快承认了罪行,但却没有说及宫勋任何,宫家乃百年氏族,根基稳固,碍于此,青帝只得放了宫勋,削了俸禄,削了些权力,以儆效尤。而宫域,则没有那么幸运,青帝一张圣旨,秋后处决。
《天朝史.皇都》,卷八十。
平武二十七年七月丁卯夜,朱雀街私烛坊爆燃,火势迅猛,祸连左右,京畿司守兵渎职,扑救不及。
四王爷夜离闻报,调三千玄甲军迁移民众,引水救火。寅半,大火熄灭,私烛坊化为灰烬。
戊辰,安然堂尽数收容灾民,资建房屋,民安。大理寺查,宫勋之子宫域纵家奴私开爆竹坊,以至此祸。且投毒于五王爷夜皓。帝怒,削宫勋俸禄两千户,命其闭门思过。其子宫域下狱,秋后处决。
史笔如刀,然而再利的刀锋也刻不尽所有真像,在光明与黑暗之间,那一刃模糊的灰色沉淀着岁月光阴最真实的痕迹,永远在迷离中带着隐约的面纱。
夜轩听闻此事,定然震怒,此时乃危急时刻,宫家一出事,那他的处境便也十分微妙,如今,夜轩头脑中已经乱成一团,以静制动,他只得这样去做。
明月穿窗,月光似水,幽幽铺泻一地,覆上眉间眼底,仿佛沧海桑田变幻,转眼已千年。
夜皓此时靠在床上,看着自己身边的所有人,“汐儿,谢谢你。”夜皓真诚的看着面前白衣翩翩的穆流汐说道。
“五哥,你哪里的话,你是流汐的五哥,流汐……”穆流汐又是一阵哽咽,夜皓虽不似夜离在日常生活中那样关心她,却也是对她极好,如今出了这事,穆流汐心中难过也是难免。
“傻丫头。都成了亲了,还如此这般,会让人笑话的。”夜皓轻笑,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些血色。“不过,在五哥眼里,你永远是孩子。对了,四哥呢?”
穆流汐低头,没有回答,“你四哥出去办事了。你就不要找他了。”桐妃娘娘知道夜皓正虚弱,便也没有说出,接过话来说道。
“恩,四哥也真是,父皇母后,天色已晚,你们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夜皓说完,又轻咳了几声,直让桐妃娘娘着急。
“好了,五哥,你快躺下来歇息,不要让娘娘着急了。”穆流汐看着桐妃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对着夜皓说道。
“皓儿,”青帝叫了一声,“你母妃怕你担心不说,但是父皇必须告诉你,你四哥他,去替你报仇了。”
“我就知道,四哥不会放过他们的。”夜皓笑了,当初见那侍女颤抖的手和苍白的脸便知晓了什么,却仍旧喝了下去,离心草,他知道这毒可解,毫无后顾之忧。
“五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穆流汐见夜皓脸色没有改变,好似也明白了什么。
“好了丫头,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寂言,带着我妹妹回去,太晚了。”夜皓摇摇头,他不想说,怕让他们担心。
“你就是有事情,还不说。”穆流汐挑着眉,看着他定声说道。
“汐儿,明日,等四哥回来,我便告诉你,好吗?现在先回去休息。”夜皓说道。
穆流汐也只得点了点头,道别了青帝等人,与夏寂言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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