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健壮的太监站在御花园的假山旁,身上穿着禁军士兵的铠甲,左手持盾,右手是没有开刃的钝剑,看起来倒像是威武的勇士,但却一个个面色惨白,簌簌发抖的观看着眼前的战斗。
皇帝穿着单薄的夏衣,手持钝剑砍向对面的太监,最热的三伏天已经过去,但炎热的夏季似乎并没有完,正午的阳光狠狠的晒在身上,汗水如喷泉般涌出,衣服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但皇帝毫不在意,只是用力的挥动手中钝剑,让被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和熊熊燃烧的怒火,从钝剑上发泄出来。
有了丽娘的引导,有了太后的支持,年轻的皇帝斗志昂扬,准备在朝堂上,用至高无上的皇权击碎肖知善的傲慢和无礼,但接连两次朝会,肖知善却根本就没来,不仅如此,连六部的尚书也一起没来,肖识霖说,这几日政事繁多,为了节约时间处理政事,肖知善和诸位尚书就不上朝了,皇上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由他代为转达。
作为当朝太师,肖知善不仅可以在朝堂上有专设的座位,而且也可以不参见三日一次的早朝,但这样毫不掩饰的说辞,分明是对皇帝的公然挑衅,但皇帝却没有办法,肖知善所做的虽然无礼,但却符合朝廷的礼制。
这些礼制都是谁制订的,皇上不知道,他只是觉的好像这套礼制根本就是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锁链,对于肖知善,却毫无作用,他甚至可以打着礼制的旗号,为所欲为,把自己不放在眼里。
只是,除了愤怒,皇帝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肖知善就像是空气一样无影无踪,又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他愤怒的挥拳,可是什么也打不到,只累的精疲力竭。
皇帝的钝剑狠狠砍下,太监举起左手的盾牌挡住,巨大的力量震的他手臂发麻,几乎连盾牌都握不住,同时,皇帝的全力一击,使他的整个前胸暴露出来,太监只需挺剑直刺,就可以将皇帝击败。
但太监却连退几步,好似被巨大的力量撞击而站立不住,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出一副可笑的滑稽造型,讨饶着说道:“皇上,您的力气越来越大了,您这一剑,几乎把奴才的骨头都给敲碎了。”太监扔掉盾牌和剑,乖巧的趴在地上,恭敬的磕着头,大声说道:“奴才认输,奴才求饶,求皇上饶了奴才吧!”
本来,陪伴皇帝练武是侍卫的事情,但太师从一开始就反对,说刀来剑去过于凶险,侍卫们又都是粗人,下手没有轻重,皇帝是万金之躯,万一被伤到怎么办,直到皇帝大婚之后,才在太后的干预下做出让步,由莫礼挑出几个还算健壮的太监,陪皇帝过过瘾。
但就算是陪皇帝玩的游戏,也有太监不可逾越的规矩,不仅不能让皇帝有身体上的伤害,甚至是有可能对皇帝造成伤害的举动也不行,因此,陪伴皇帝练武的首要规则就是,皇帝永远是赢家,并且赢的轻松容易。
“起来!”皇帝大声的呵斥着,愤怒的情绪让他无法停止下来,只有通过不断的砍杀,劈刺,才能发泄出来,但这个太监却想讨饶。
除了肖知善的无礼,更让皇帝愤怒的是,悄然渗入枕香宫的皇室礼仪,皇后看似充满了关怀的恩典,不仅改变了他的小精灵,似乎连枕香宫的一切都变了,送子娘娘的画像覆盖了凤凰图案的屏风,提醒皇帝丽娘已经怀有身孕,不能行房,婴儿衣物摆放在床榻边,提醒皇帝丽娘已经怀有身孕,不能行房,还有弥散在屋子里的药味,摆放在桌上的枣,花生,桂圆,莲子等果实,几乎贴满墙壁的眠羊、卧鹿彩画,等等。
所有的一切都提醒皇帝,他的小精灵已经怀孕,不能带给他悸动不安中的兴奋了。
还有那四个老妈子,不论他何时走入枕香宫,她们都围在丽娘旁边,絮絮叨叨着,如果丽娘站起来,她们会提醒丽娘肚子里怀着皇子,如果丽娘走动,她们会提醒丽娘肚子里怀着皇子,如果丽娘微笑,……
一开始,皇帝会愤怒的将她们赶走,但当他在次走入枕香宫的时候,她们还会围在丽娘身边,提醒她肚子里……
最让皇帝无可奈何的是,他的小精灵已经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木偶,失去了神奇的魔力,她变的呐呐无言,愁眉深锁,失去了笑容的脸庞好似秋霜肃杀后的园林,景致依旧,但却判若两人。
没有了小精灵,没有了枕香宫,皇帝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皇上,您的剑法越来越厉害了,嘻嘻,要不是您手下留情,奴才怕是连您的三剑也招架不住,嘻嘻,奴才早就输了。”太监仍旧跪在地上,扔下手里的钝剑和盾牌,取下头盔,嬉笑着说道。
“狗奴才,你竟敢……!”皇帝咬着牙骂道,这个狗奴才,竟然也敢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自己明明让他起来接着打,可是他竟然扔了剑,还取下了头盔,连一个狗奴才都敢不听自己的话。
“朕是皇帝!”皇帝怒不可遏,只觉的到处都是肖知善的影子,连嬉笑的太监也变成了一脸威严的肖知善,不由的挥起手中的剑砍了过去。
“哎呀!”太监惨叫一声,皇帝的钝剑正好砍在他的额头上,钝剑虽然没有锋刃,但在皇帝的全力一击下,还是将他的额头打破,鲜血流了出来,疼,还有伴随着疼痛的眩晕,但太监还是习惯性的讨饶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鲜血流出来,顺着肖知善那张威严的脸往下流淌,然后滴下脸颊,落在衣襟上,落在草地上,殷红一片,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皇帝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悸动,痒痒的,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流血,并且是他一手造成的。
‘死!’皇帝首先想到这个字,没有陌生的感觉,好像听什么人说起过,对了!是他的小精灵说起过,那个粗鄙野蛮的酋长,杀了不听话的放羊人,不仅赶走了烦恼,还得到了想要的任何东西。痒痒的感觉来自心底的某处,那是小精灵不曾到达的深度,从那里释放出来的兴奋已经无法用躁动来形容,那是一种癫狂。
“快起来,老东西!”皇帝大声的喊着,癫狂的感觉在心底跳动,很像是丽娘带给他的那种感觉,但不完全是,丽娘带给他的兴奋会像涟漪一样在心里**,而这种癫狂,更像是一颗种子,被血腥的气味唤醒,它生出根茎,长出枝叶,只一瞬间就长成参天巨树,这个巨树植根厚土,撑起蓝天,傲视风雪,无惧寒霜。
“皇上饶命,奴才……”太监习惯性的回答着,疼痛和眩晕在他的脑袋里膨胀,挤出更多的鲜血,不仅带走了力气,还带走了思考,只留给他习惯。
他不能拒绝皇帝,这是习惯,从进宫的第一天就培养出来的习惯,他的手下意识的摸到钝剑,却不敢举起,这也是一种习惯,做奴才的绝对不能伤害主子,即使是不敬的举动也不行,他只想逃避,但按照习惯,他必须先请求皇帝,并得到皇帝的同意。
“老东西,朕让你起来!”皇帝怒吼着,癫狂的兴奋从目光中喷出,再次挥剑砍下。
“哎呀!”这一剑砍在太监的肩膀上,轻易就将他的锁骨击碎,巨大的疼痛压制住了眩晕,思考似乎回来了,太监看见**在皇帝眼中野兽一样的凶光,毫无怜悯,毫无慈悲,有的只是鲜血刺激出的癫狂。
“起来呀!老东西,你不是敢顶撞朕吗?”皇帝大声的叫喊着,头脑中只有兴奋的癫狂,再一次挥剑砍下,太监的惨叫声,好像天空中刮起的狂风,卷起沙尘,吹到屋宇宫殿,只有心中的巨树巍然屹立,并且顶天立地。
‘他要杀了我!’太监似乎明白了,生死关头,多年培养的习惯退避一侧,求生的本能主导一切,锁骨被击碎了,持剑的右手没有一点力气,只有支撑着身体的左手还能指挥,手边有一面盾牌,太监想要抓起盾牌,举起来保护自己,但身体立刻失去了支撑,歪斜着向地上倒去。
“啊!”一声闷哼,太监一头栽在地上,皇帝的钝剑击中了他的颈椎骨,气管被断裂的颈椎骨压迫,使他无法喊出声来,窒息的痛苦搅拌着疼痛,让他不停的扭动身体,挣扎着不愿意死去。慢慢的,痛苦的扭动变成了痉挛似的抽动,最后终于停止,不动了。
肖知善不见了,只有太监的尸体跪伏在面前,他的头部触碰地面,双腿蜷曲,**高高撅起,好像朝堂上跪拜的臣子,只是更加的谦卑,更加的恭顺。
皇帝平静的看着,没有恐惧,没有惊慌,癫狂渐渐退去,兴奋却仍旧在体内激荡,一种酣畅痛快的感觉沐浴全身,没有人能阻挡自己,谁也不能,任何藐视自己,顶撞自己的人都将死去,就像丽娘说的那样,……即使是肖知善,……
“朕是皇帝!”皇帝举起手中滴血的钝剑高声呐喊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肖知善的名字从他脑海中闪过的时候,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在瞬间爆发了,以至于要不受控制的手舞足蹈,要大声叫喊,全然不顾皇室的礼仪。
假山旁的五个太监连忙跪伏在地上,同伴的死去已经让他们胆寒,但皇帝的呐喊却更让他们颤抖,这种颤抖绝非来自游戏规则的约束,而是发自心底的,对强者的敬畏,他们惊慌失据,战栗不安,只有簌簌发抖的跪伏在地上,表现出极度的谦卑和恭顺来,才能获得稍稍的心安。
荷花惊恐的跪在一边,她亲眼目睹了皇帝打死人的一幕,流血的场面让她害怕,即使是跪在远处,身体还在不停的抖动,如果不是丽妃娘娘让她来请皇帝,她早就逃走了。但是当听到皇帝的呐喊时,荷花突然抬起了头,皇帝充满野性的呐喊突然唤醒了她身体里的某些东西,让她在心惊胆颤的同时,又生出一丝力量。
男人,这才是男人,荷花仔细的看着,他和侯魁一样有着强壮的身体,但比侯魁更勇敢,并无所畏惧,他能战胜一切困难,他能面对一切艰险,他能撑起整片天空,……女人,应该依靠在这样的男人身边。
‘哎!我永远也不可能……’一声无言的叹息,荷花突然觉的恐惧消失了,是呀!没有希望,生活变的一片灰暗,还有什么值得恐惧。
“皇上,丽妃娘娘请您过去,娘娘说,她想您了。”荷花平静的说着,她知道自己此生不会拥有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但心里却有一种东西在鼓动她,让她克服恐惧,希望接近这个男人,哪怕只是说一句话也行。
“知道了!”皇帝随意的说道,他还沉浸在血性爆发带来的兴奋中,身体里涌动的狂野让他感觉正在无边的天地里奔驰,飞翔,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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