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孤道:“不会是真的出不来吧?”
洞玄道:“不会。”
袁不邪忍不住道:“难道是故意找罪受?”
大家听了袁不邪的话,都笑他太孩子气。
没想到洞玄听了点点头,道:“对,他就是在找罪受。”
几个人听了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洞玄,等他说明。
洞玄去不说话,看着袁不邪道:“你怎么觉得他是在找罪受呢?”
袁不邪道:“我听师父说,这个蛊雕跟铁鹰曾是好朋友,现在好朋友被抓走受罪去了,铁鹰不忍心,就故意在血魔焰中不出来,就是想跟朋友有难同当。”
大家听了袁不邪的解释,觉得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有难同当是应该的,但有难同当不是没罪找罪受。
洞玄道:“说得好。我想他现在正是这种心理。刚才灵虚子师叔用兜率云将蛊雕收走,肯定是受铁鹰之托,要为蛊雕驱除体内聚积的剧毒,这个过程恐怕要受不少的罪,铁鹰以为蛊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所以不愿独自轻松,能够借着蛊雕发出的血魔焰受罪,更能产生一种有难同当的感觉。”
大家听了都在心里暗暗摇头,以为这种事只有像铁鹰这样的禽兽,还有袁不邪这样古怪的人才能想出来,正常的人绝对不会这样做。
洞玄看到几个弟子脸上都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神情,知道他们心里一定对铁鹰的做法不以为然,便道:“北宋初年,太祖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得了重病……”
几个人听师父忽然好没来由地说起历史故事,都是一愣,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得静下心来听。
洞玄接着道:“宋太祖亲自到弟弟家中去探望,随身带着太医,太医给赵匡义把脉看病,需要用艾草烤炙,太祖挽起袖子道:‘我来烤。’他点燃了艾柱,对着弟弟的穴位烤炙,赵匡义忍受不了疼痛,呻吟起来。”
“太祖见状,对赵匡义道:‘弟弟,忍着点,病一定要治。’赵匡义不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还是呻吟出声。太祖道:‘好吧,我来给弟弟分担一半的痛苦。’说着话,让太医再点燃一根艾柱,对着自己身上同样的穴位烤炙。赵匡义见哥哥如此兄弟情深,不由得大为感动,疼痛也随之减轻了很多,再也没有发出呻吟之声。”
洞玄的故事讲完了,大家听了谁都不做声。
洞玄道:“患难与共,有难同当,不是用嘴来说的,而是用心来做的。只要你真心为朋友着想,朋友一定能够感受得到,不论是在眼前,还是在天边,他该受的痛苦也会因为你的分担而减轻。”
不孤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谨记在心。”
洞玄对袁不邪招招手,袁不邪走到了洞玄的身边,洞玄伸手抚摸着袁不邪的脑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赞赏道:“你很不错,为朋友敢于两肋插刀,有担当,有血气,这些才是修真之士应当具备的条件。记住师父的话,遇事不要犹豫,随心而动,随心而止,将来你的成就真的不可限量。”
袁不邪听到师父称赞自己,脸上现出忸怩的神情。
洞玄道:“铁鹰既然选择你作他的朋友,一定有他独到的眼光,先前我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还是铁鹰看得准。”
袁不邪自从上得神剑峰以来,一向都是被人欺侮,受人嘲讽,还从来没有人当众赞美过他,何况赞美他的人又是自己的师父,又是当着众位师兄的面,说出的话自然很有分量。
他还真的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不好意思地偷眼看着周围的师兄们,只见不争对他做了个鬼脸,不危微笑着点点头,而另外几个师兄也都冲他微笑,但是脸上的神情都是怪怪的,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意思。
这时空中传来一声低哑的长鸣,大家急忙抬头看去,只见铁鹰已经从血魔焰中显出身形,但是并没有完全脱离开,而是趴在血魔焰之上,他的身上插着好几只羽毛,看那颜色形状,正是蛊雕的翎羽。
铁鹰现在的神情有些消沉,垂着头,身上的羽毛也被血焰烧焦了一部分。大家看到他这幅样子,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他承受的痛苦,听了洞玄真人讲的故事,不孤他们几个人不由得对现在无精打采的铁鹰肃然起敬。
铁鹰对着袁不邪微微点头,又发出一声低哑的鸣叫,然后带着那团血魔焰缓缓飞走,看样子那团血魔焰就像是他驾驭的一朵红云。
一阵风吹过来,大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正是羽毛被火烧焦的味道。
一根羽毛从空中缓缓飘落,正落在袁不邪的身前,袁不邪一伸手,将那只羽毛托在手掌上面。
那是一只不大的翎羽,只有一尺多长,尾部已经被烧掉好大一截,剩余的部分还是黝黑乌亮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把黑色的匕首,羽根洁白圆润,犹如白玉雕成,没有带一点血印。
身后传来洞玄的声音:“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拿来我看。”
袁不邪手里托着那根翎羽,转身送到师父面前。
洞玄伸手拿起那根翎羽,举在脸前看着,伸出两根手指,顺着羽毛慢慢擦过去,然后对着翎羽中间弹了一下。
嗒的一声,听起来就像是金玉之声。
袁不邪没想到那么短的一根羽毛,入手轻飘飘的,似乎没有重量,被师父的手指一弹,竟然发出了金玉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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