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假如有一个人,死了一千多年,但是尸身保存完好,一千年后他的魂魄又回到了自己的肉身,这算不算鬼上身?”
老道长喝茶的动作一滞,面露难色道:“女娃娃,这不可能的事情,贫道怎么回答?”s3;
“怎么不可能?”老道长未免太孤陋寡闻了,我昨晚可是亲眼看到涂山北夜,还摸到了他。
老道长叹了口气:“女娃娃,人死都是要去冥界等着轮回的,多则三五百年,少则三五日也就轮回了。若有罪那是要入地狱受刑,地狱受刑多则万亿年,少则万年,因此你说的一千年的魂魄,这就不可能,此为其一。”老道长头头是道的分析我言语中的漏洞,“人死之后不出百年,肉身就会腐烂化为泥土,不可能有千年不腐的尸身,此为其二!所以,你说的事情,绝无可能发生!”
阿,好吧!那我改下时间总行了吧!我无奈的叹气:“道长言之有理,那不如这样,一个死了两天的鬼魂,重新附到了他自己的肉身,算不算鬼上身?”
老道长凝眉瞪我:“你这孩子分明就是在为难贫道!”他将手中的茶往桌子上一顿,起身度了两步,说道,“所谓鬼附身,乃是别人的魂魄附到了自己的身上。若是鬼魂附在别的死人身上,乃是借尸还魂,不出半月,就会出现尸斑,尸臭,腐烂。”
“还有呢?”我适时的接话免得冷场。
老道长继续道:“若是鬼魂附到活人身上,便是夺舍,人会疯疯癫癫痴傻不清,若那魂魄厉害,便会将活人的魂魄赶出躯壳,自己活着,状态就和你现在一样,一身的鬼气,但是是活人。”
“呃?”难怪他会觉得我是鬼附身呢!可是说半天也没说到我想知道的问题上阿,我追问,“要是鬼魂附身的是自己死去的肉身呢?”
“此举实在未曾见过,因为这也是还魂,鬼魂一般都希望自己的肉身入土为安,所以才愿意去闹别人的肉身。如果真的进了自己的肉身,应当可以复生”
我的手狠狠一抖——复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涂山北夜现在是个活人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见到的涂山北夜,确实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精神,但是唇色苍白。不过他靠近我的时候依然是冰凉的,有鬼气的!
我摇摇头道:“不,道长,没有复生!躯体是冰凉的,气泽是鬼气!”
道长疑惑道:“如此说来,你见过这样的鬼附身?”
“阿
?”我恍惚了一下,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见过,我没见过。”
“贫道以为你又要扯谎。”他哼了一声,“如果没有复活,那么尸体就是尸体,依旧会长尸斑,尸臭,直至腐烂。”
腐烂?我不由自主的想象到涂山北夜那张俊逸的脸上,生出千疮百孔,然后一点点烂成枯骨,思及此一阵恶寒之意从心底生出。我追问道:“道长,为何他们要附身?”
道长摇了摇头:“多少人活着的时候轻言生死,真的到死了又舍不得人世,一心想要逗留在此不肯离去!鬼魂附了人身,就可以用人气遮掩鬼气,避开阴差鬼使的捉拿,非黑白无常辨认不出这样的鬼魂,此乃一!”老道长惋惜道,“鬼魂惧怕阳间之物,光,火,刀剑,公鸡等等,随随便便的物事都能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委实可怜,但是有了肉身,鬼魂便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白天黑夜随意出没,平常人也认不出他们,非得修仙修道专司驱鬼之人才能将其辨认,此乃二。”他呵了口气,“鬼魂若附身,便可吃吃喝喝,阴阳交合,想尽人间欢乐,利用肉身为非作歹,若被抓了,便丢弃肉身再寻其他,好生恶毒也好生便利,此乃三。”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多谢道长指点。”
和老道长说话总是得连捧带夸的,十分没意思,该知道的东西我都已经知道了,便寒暄了几句,再三道谢,又假意留他喝两口茶,着人送他出去。
眼下我内心五味杂陈,脑海里总是会浮现涂山北夜腐烂成枯骨,却还执着的在阳光下行走的画面,每每想到总觉得心如刀绞。不过话说回来,涂山氏既然有能耐保他的肉身千年不腐,多保几百年应该也不是问题吧!
更何况,他现在是涂山少凝的男人,是别人家的男人,轮不到我来操心!啐,我在这儿自作多情瞎担心什么!我应该赶快担心担心青鸟才是正经!
邺城外向南三百里出有东王公庙,我须得快去一趟。当初女娲娘娘甚为天地公主,诸神供奉,顶礼膜拜,后来女娲造人,视人类为自己的孩子,诸神为了和女娲娘娘搞好关系,所以都争着为人间出一份力,其中,在人间受人香火,许世人心愿就是他们为人类出力的方法。
但凡烧香拜神,只要心意够诚,香烧的多些,人类诉说的心愿总是能够传到神仙的耳朵里,以前我和爷爷在家,可没少白真武大帝、三清等等神仙,但是爷爷从来没有许过什么平安、富贵之类的愿望,就是单纯的烧香,单纯的拜拜,表示自己作为一个道士的虔诚。
现在想来,那几位神仙应该是受不起我爷爷的这些拜的,毕竟他是中天北极大帝紫微帝君,身份可比我们家摆的那些神仙尊贵!倘若那时候他许个什么发财的愿望,估计早就实现了,毕竟那些神仙,对我爷爷,不敢不听更不敢不满足阿!s3;
我如今就要去师父的庙里,好好地烧几炷香,然后请他快点去救青鸟。
知道我要出城,王太柯给我点了一只精兵一路随行,上次他听说我路上遇到了胡人,可吓得不轻,眼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在外的。
一队精兵骑着马护送着搭马车的本大仙往城外去,驾马车的小兵常年混迹军营,一点都不懂女孩子家的娇贵,一路快马加鞭巅的我在车里坐都坐不稳,胃里头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驾,驾,驾!”骑兵和驾马车的士兵不约而同大声驾马,马儿甩开四个蹄子没命的狂奔,坐在车里东倒西歪的本大仙终于胃里不支。
我大声喊:“停车!”
“吁——”一声呼喊十分顶用,外头的骑兵和驾马的小哥不约而同的喝住了马,战马都是训练有素的,立刻停住,我在惯性的加持下一下子被冲出了马车。
“呕”我趴在马车的边缘干呕不止。我一直在辟谷,水米丝毫未进,眼下吐得都是酸水儿,胃里翻江倒海的恨不得把内脏给呕出来!
“姑娘,你这”驾马的士兵面露异色,他唏嘘道,“姑娘,我看我媳妇儿怀喜得时候就是这样的,姑娘你要不要请个大夫看一看?”
“去去去,别瞎胡说!”我嫌弃的骂道,“本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难不成神仙如梦赐我个孩子阿?赶紧赶路,不要乱说!”我生气的擦擦嘴,甩脸色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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