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杜航不像是大隐于市的民间高手,他怎么就知道今晚我就没事了?再说我还没告诉他我找他是什么事呢他怎么能未卜先知?
第二,这倒有点像他的作为,依刚才情形来看,我确实有点鲁莽了,人家没说难听话就够意思了。
越想就越觉得是第二种情况,可我是多么想是第一种啊!
放学后陆成问我杜航有没有答应帮我,我叹了口气说:“明天吧,等明天。”
我现在是一看到床就心惊,一想到又是个难涯的夜晚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心说这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难道我真是犯什么冲了?还是得了什么恶疾而我本人不知道?要是再这么过下去我可真得去检查检查神经系统了。
但又不能不睡啊,而且像赴什么约似的,不用吃安神药一到那个点儿我就自动进入睡眠状态了。
今晚也是如此,我又做梦了。但不同的是,梦的内容居然完全变了!
我梦见了杜航,只不过穿着件袍子似的黑衣。他神情淡漠地看着我,面色苍白。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个很年轻的女人,或者说是女孩儿也可以,因为她们年龄看上去不比我大多少。左边的那个穿着明黄色的斜襟小领薄衫,右边的那个穿着身嫁衣似的大红洒花织锦衣裙。两个人都木无表情,仿佛是两个玩偶。
这时忽然一只手很突兀地从他三人头顶上伸了出来,那是一只有着尖尖指爪皮肉枯干的手。就见它“噌”地一下直奔杜航,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用劲向下撕拽。杜航使劲挣扎却抵不过那只手。只见他身上那件黑袍一片一片地被撕了下来,可怖的是那衣服就像是杜航的皮肤,每一片被扯下都带着淋漓的鲜血与破碎的肉块,杜航挣扎着,却并不出声,只是冷冷地瞪着上面,好像那只手的主人就在他那里。黑衣被飞快地撕下,杜航的身体瞬间变得血肉模糊,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蔑视与得意,他厉声对着那只还在不断地撕扯他的手说:“没用的,哈哈,没用的!”而站在他两边的两个女孩也面无表情地喃喃低语:“没用的,没用的!”
我“啊”地一声低呼从梦中惊醒,静了静神后伸手把床头那盏台灯扭亮,明亮的光芒让我稍稍有些安心,可喜的是虽然这次的梦比前七天那个复制梦要更可怕,但我没再四肢僵硬大脑空白。我此时的意识是清醒的,思维也并不混乱。
我松了口气,下床上了趟卫生间又倒了杯水喝,刚想倚在床头回想一下方才那个恶梦,却不料困意大作,连眼皮我都懒的睁,心说这样也好,趁机睡它一大觉,这些天可把我折腾死了,反正刚才那也只是个梦,想它做甚?
这一晚我可是踏踏实实地补足了一大觉,差点都睡过了头了。我连家里的早饭也没顾上,匆匆在上学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充数。
我边走边吃边思忖着昨晚的那个梦,结果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嘴里的一口包子险些没把我噎死。抬头一看,啊呀,是杜航。
我不由脱口而出:“这么巧?”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心想这么说照这位的脾性一定会招来白眼的。
没想到他淡淡地看着我说:“不是巧,是我正找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皱着眉头问我:“你没事吧?”
我心说这句话该我问吧大哥?我眨了眨眼问他:“你是说昨天还是现在?”
他说:“昨天。”
我说:“哦,昨天哪。”心想趁这机会赶快向人家解释一下,以免引起误会。
“昨天我是想请你帮一个忙,真的不骗你……”
“不是说那个”他打断我说,“你昨晚没再做恶梦吧?”
我吃惊地看着他,心说啊呀我去,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站在我面前的真是一位隐于民间的高人?
我结结巴巴地说:“啊?昨晚?那个,我做梦?”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恶梦肯定是做了,还跟眼前这位有莫大关系,只是他所问的“恶梦”是指这个呢还是指前几天的那个梦?因为我听见他问我时用了一个“再”。
不断地有学生和老师从我们身边经过,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的表情又是这么的怪异。
杜航也觉察到了,他对我说了一句:“放学后再说。”便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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