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微皱眉头,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反正,今日便要离去,她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呆了。
她行了一礼,“多谢君上赐食,不知,堇之策,君上可与众人商议。”
“商议好了。”
未想他回答得干脆,不由得看他一眼,他神色带着讨好的笑容,她赶紧垂下眸子。“如此,堇便去准备,时候不早了,须即时出发。”
孙周点点头,“是不早了。”言毕,他转身看向吴至,漪裕,严厉道,“就按适才所言行事。”
吴至领命,漪裕慌乱行礼,目光还放在辛夷身上。
孙周再次转向她,神色又变得柔和,“让荚领着你去准备一些衣物,虽然,我觉得你穿中原服饰好看,然,此去无终国,以防万一,还是扮着山戎人吧。”
辛夷心如猫抓了一般,她穿什么好看,与他何干?然,她要忍,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于是寒着脸随荚退出了大帐。
辛夷就两件衣袍,简单的打了个包,荚又为她准备了两日的干粮,绑好在马背上。
“美人……”辛夷瞪他一眼,荚改口道,“姑娘,这马性子烈,你可稳着些。”
辛夷抚着马背,此马高大,通体黝黑,皮毛发亮,是匹良驹,不由得想到多年前,与孙周在渭河边策马,她的骑技,是他所授。
辛夷闭了闭眼,事隔多年,可有生疏?思此,便翻身而上,稳稳当当的坐在马鞍上,倒是英姿飒爽,荚极力称赞。
辛夷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马儿长嘶一声,便撒开了蹄子,众剑客都好奇的看来,片刻,便有另一骑紧跟其后,原是孙周护卫,保她安全。
辛夷溜了一圏,原本郁闷的心情,得以疏发,周身放松,她抚了抚马脖子,嘴角扬起笑容。
荚急急跑来,气喘息息,“姑娘骑技,不输男子。”
辛夷未理他,突见吴至,便跳下马走了过去,“大人,可准备好了?”
吴至尴尬,吞吞吐吐。
“怎么了?”辛夷问道。
吴至叹了口气,“姑娘,此番定要小心。”
“嗯?”辛夷不解。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上马,出发。”
辛夷转过头去,但见数人己坐在马上,皆是山戎装扮,翻领,对襟,窄袖,长袍,长靴,弯刀,弓弩……而其中一人正是孙周。
这是怎么回事?
她猛的看向吴至,吴至道,“依姑娘之策,某要退回代郡,君上与姑娘同往。”
辛夷惊讶不己,明明不是这样。
这时,子袄把马牵来,恭敬的说道,“姑娘请上马。”
辛夷只觉一股怒火拥上心头,朝孙周而去。
孙周坐在高马上,看着她,“山戎服饰,并非一无是处,这骑马打战,便显利落。”
“君上?”辛夷气得咬牙切齿,“这是何意?我们明明说好的,一国之君,怎能出尔反尔。”
孙周听言,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辛夷……”
“我不是。”辛夷低吼道,目光似火,她是真的生气了。
孙周见她脸上厌恶之色,愣了愣,曾经,她何时这样对他,当真一点情意也没有了?他只觉心中一痛,暗叹一口气,垂下眸子,片刻,“姑娘心思,寡人也明白。”
他语气平淡,隐去那份关心,只想让她心里好受,“然,此番前去,只为国事,不为其他,姑娘为友人敢冒风险,寡人为了阿弟,为何不可?再者,去无终国寡人早在晋国时就己定下,也做了安排,岂能半途而退?姑娘能说动无终国国君,寡人并非不信你,然,凡事皆有风险,若败,不仅仅是扬干的性命,姑娘友人的性命,还包括晋国边境数万国人的性命,寡人必要亲自前往。”
“寡人是一国之君,自要保一国安危。” 晋宫:.*
他搬出一番大道理,反叫辛夷无法反驳,是了,她只考虑到蛛儿与珵儿,想骗走他,摆脱他,若山戎真的与楚联合攻入晋,众多国人受害,岂不是她的过失。
辛夷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惭愧。
只听孙周又道,“昨夜那些刺客,寡人己知是何人?”
辛夷瞪大双眼,孙周说,“早探得有楚人在无终国,支持公子坤,昨日一战,寡人便知那人是楚王子午。”
他看着她,她目光微闪,己猜到,昨夜她的出现并非偶然,她与那人早己相见。
孙周吐出一口怒气,闭了闭眼,“因而,这一趟,寡人必得亲往,然,寡人行踪己被查觉,如你所言,不管是刑午还是公子坤都有可以再派刺客,所以,让吴至扮着寡人回晋,而寡人却扮着山戎剑客前往,寡人要面见国君嘉父。”
顿了顿,语气又软了几分,“你我之间的事,容以后再谈,还是你觉得,与寡人同行,你不自在,你对寡人并非你口中所言,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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