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收不进去么?”
叶子箐有些好笑地瞥了眼钟文按抚的鱼竿箱。
一想到每次动手之前,钟文都需要喊上一声稍等,再慢悠悠地当着他人的面打开鱼竿箱她就止不住地想笑。
甚至,连带着她握方向盘的手都开始笑得抖了起来。
“安心开车!”钟文无奈地大声朝她喊了一句。
只是刚喊完他就后悔了,感受到对方刮过来的视线,钟文默默地闭上了嘴巴,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了窗外,如果不是不太应景,他甚至想吹会口哨。
两边的景物在缓慢地往窗后拉着,钟文快速地扫了眼仪表盘,立马又把头朝向了窗外。
60码,
钟文心中暗暗发笑,都已经半只脚迈进超凡的人了,开车却还总是这么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生怕方向盘不受她控制似的。若是让她十一路全力跑起来也不过就这速度了吧。
“你的功德值还有么?”叶子箐目光死死地盯在车道线上,丝毫不理睬身后车辆的催促,握方向盘的力道似乎比她持幡时还要狼上三分。
“还有五点。”钟文无奈地撇了撇嘴,弹开了鱼竿箱中间的搭扣。
“一年的时间你只磨了两点?”女子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凌厉,她现在很是生气。“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这几天才想通的!”
钟文只觉得车内的空气陡然间变得冷了起来,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按住了对方即将抬起的右手,道:
“你瞧瞧你这性子,不是我不想用,而是我着实已经不怎么需要它了,至于具体的情况等到了你家之后我们再作详谈。”
“撒手!”
说话间,叶子箐嘴里止不住地喷吐出一些淡淡地黑气,在叶子箐面上盘旋一圈,绕过钟文眼鼻,从他身侧的窗户飘了出去。
这口臭可真了不得了,钟文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独自乐呵了一阵,却没敢说出来,敢当面取笑她法宝的活人钟文目前还没见过。
悄悄地摈住了呼吸,钟文果断地撤回了手。
他知道,这女人刚才是真准备杀了他。
“你的魂幡又解开一层封印了?”钟文指尖划过箱中长剑,微不可觉地叹出口气。
叶子箐轻哼了一声,嗓音清脆:
“六个月的水磨工夫,总算是升到羡天境了。”
话语间俨然藏着得意。
“看来这一年里你的收获不小啊。”
钟文日常捋拭着剑身,寻求着传说中的‘人剑合一’。
鱼竿箱中装着的是一柄石剑,形似汉代八面剑,从剑尖至剑镡,整个剑身浑然一体,其上无有任何纹理,朴实无华。
此剑无锋,惟尖尚可。
宛如一块被人遗弃的石雕,或许,又远远不如,因为从它身上看不出有任何能吸引人注意的地方。
这把剑,很安静。
擦着擦着,钟文就忍不住地靠在了椅背上,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这是他这一年以来:
第一次坐在松软的坐垫上;
第一次后背有了依撑;
第一次放下了满心戒备。
叶子箐默默地伸出手,替钟文关上了他身边的车窗。
无话......
只剩车后愈来愈急的鸣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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