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这位已经年过六旬的公子庆,便被发至周天子的朝堂领了个大司徒的差使。
王畿洛阳,四面皆临韩国。韩国虽在诸侯之中实力较弱,却在天子朝堂具有左右局势的能力,因而地位不容小觑。
公子庆作为韩襄王在天子朝堂的代理人,平日里经常以大国公子地位自居,在天子姬延面前耍尽威风。
徐来立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他猜想姬延此番微服出宫,定然是受了什么委屈。但却从未见过天子如此毅然拒绝过权臣公子庆的求见。
“大王——大王——”
就在此时,膳房外面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喊叫声,伴随而来的是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姬延、徐来二人皆识得,来人定是大司徒公子庆无疑。
看来,王宫之中,也藏有韩庆的心腹之人。
“吱呀!”
俄而,老公子韩庆未经姬延准允,推开膳房木门步入。
“老臣韩庆,拜见大王!”韩庆象征性地鞠了一躬,稍稍瞟了一眼姬延蓬垢的着装,还没等姬延发话,便开始数落起来,“大王!您贵为天子,诸侯共主,应为礼乐表率。如今衣着不整,又深入庖厨卑贱之地。此举有辱天威,有丧国格。臣身为天子近臣,执掌地官司徒,有谏言天子之职,不得不说。”
奶奶个熊的!老子是大王还是你是大王?韩庆的言谈举动让姬延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在姬延的记忆中,这种气他经常受,大多都是忍一忍就过了。
然而今日的姬延,却天性暴脾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姬延将怒气沉住,微微笑道:“老国舅!寡人这番着装,是因刚刚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回来。正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寡人此举,实则是为了张扬宗周王道之礼,社稷之乐。”
姬延这一番对答,大大出乎韩庆的意料:平日里天子在自己面前若孩童一般,只有点头维诺的份,今天怎滴倒反驳起来了。
这还了得!
韩庆高昂着头,蔑视着姬延质问道:“老臣怎么听说,有人在韩国高都见到了大王行踪,莫非大王还体察了韩国民情?”
韩庆之所以急急忙忙求见姬延,就是因为获知了姬延在韩国高都出现,来指责他干涉韩国国政的。
奶奶的!竟然还监察天子行踪?派人追杀天子?胆儿好肥!
姬延脸色一沉,正色道:“老国舅,你也算是老臣了。有些道理难道还让寡人教你?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诸侯,哪一国国土不是拜寡人封赏?哪一国诸侯爵位不是拜寡人恩赐?别说韩国、魏国、赵国、秦国。溥天之下,凡日月所照、江河流经之地,寡人皆可往体察!”
姬延这一番话看上去很有道理,其实是在强词夺理。现在诸侯国,还有哪一个认你周天子的宗主地位?一个没有一点地盘的天子,别说去什么日月所照、江河流经之地,就连出个王宫逛一逛洛阳都需要得到东周君的点头许可。
然而,韩庆虽然气愤,却硬是不知道如何驳斥姬延的言论。
而姬延的火,却是还没有泻完。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寡人此番出宫,获知了不少事情,倒是桩桩件件与老国舅有关呢!既然老国舅都来了,不如一起探讨探讨?”
姬延这话让韩庆怒火中烧:我本是来指责他的,他倒是倒打一耙了。因而,脸色通红,怒怼了一句:“老臣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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