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台大提琴斜躺在地上,琴弦还在抖动着发出余音,乐师恼怒地看着撞倒他乐器的罪魁祸首——她脸上神色复杂,歉意地看了看乐师,然后突然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时,突然便转为了惊惶。
“怎么回事啊你?”乐师看到众人都看过来,也有些窘,不由带着怒气责问道。
“对不起,我……”她小声地说着什么。伴随着低声细语的议论和众人或好奇,或鄙夷的眼神,表情局促不安起来,目光在人群中乱转,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乐师一脸愤怒地看着她,一边去捡起她脚附近的琴,浑身带着“你这种捣蛋的走远点”的气息,她便不安地踉跄着后退起来。
她的后方,篝火火焰吞吐着火红的信子,而她依然毫无察觉,步子依然向后挪着。
“笨蛋!”元鹤占心中斥道,人向台下走去。
一旁的蒹葭离礼台最近,正好瞥到元鹤占瞬间紧张的表情,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
那边,乔妙果已然贴近了篝火,终于注意到后面不同寻常的热度,她回头一看,惊吓之下,反而更加朝篝火里栽倒过去。
“小心!”突然,一个深蓝色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奔了过来,在她倒向那团噬人的火焰之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大力地把她往前一带,她便被带离了那团火焰,同时也被带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在她站稳脚步前,一阵焦味飘散到了鼻端,想来,应该是那裙子烧坏了。
被那人从怀中扶正身子站好,她有些惊讶地看向那人,黑眉之下的俊目带着关切和惊讶,海成渊,居然又是他!
人群中也有很多道同样惊讶的眼神看向他们,安娜在推倒乔妙果之前,早已回到人群中,重新挽上海晓东的胳膊,在看到海成渊突然冲入篝火旁,一把将乔妙果拉向自己时,不禁有些惊异:难道他们两个认识?那么,那个乔妙果没有把自己在元家出现的事告诉海成渊吧,如果这样的话,海晓东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不禁看了看海晓东,只见他面色微讶,似乎正在对海成渊这件事有些好奇,便知道自己是多想了:元鹤占还需要自己,所以是不会让自己在海晓东那里暴露的,因此就算宠爱那个女人,也不会让那个女人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
想了想,安娜放下心来,便听到海晓东说,“那个女人是谁?以前从没见过,我之前一回头,好像有看到你和她在讲话,你认识她吗?”
安娜心下微微一惊,马上镇定地以轻闲的语气回答道:“是的,刚才我去倒酒时,那个女人撞到我了,我就问了她几句,她好像是元鹤占带来的,姓乔。”
“她是元鹤占带来的?这女人怎么那么冒冒失失的,元鹤占的圈子里也没听说有姓乔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成渊难道也认识她?”海晓东一连串疑问,脸上泛起怀疑。
安娜耸了耸肩,“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那边有火,小心。”篝火圈边,海成渊看了看人群,在乔妙果站稳身子后,将双手从她肩上放开,同时善意地提醒着她。
他表情礼貌,语气淡然,动作绅士,仿佛这个行为只不过来自于良好的教养所造就的本能,来自于见义勇为的寻常心,让人不能作多余的暧昧联想。
但是有人却不同,在海成渊将乔妙果扯向自己时,元鹤占的紧张神色立马转为薄怒,穿过围观人群,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
人们注意看着海成渊他们,只有蒹葭注意到了元鹤占的神色变化。
“怎么回事?”元鹤占面沉如水,盯紧乔妙果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被她破坏掉的乐队阵型、看着她那被火焰灼焦的残破裙摆,看着她一副狼狈的窘态,可是她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她是被安娜推过来的经过?
“我……我……我,我不小心走过来,撞到这些了。”她看了看那个仍对她怒目相向的乐师,支吾着说道,声音低弱。
是的,能怎么解释呢?她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地方,除了眼前这两个男人以及刚才那个罪魁祸首,恐怕没什么人认识她,就算知道了她是谁,她的委屈又有谁在乎呢?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只不过为自己徒增笑柄吧。
元鹤占垂了垂眼眸,似乎在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那边,海成渊也张了张口,好像也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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