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不舒服,随时叫醒我。”
“谢谢你,你对我真有耐心。”
午饭时,瓦伦蒂告诉莫利纳:“我做了个很长的恶梦。”
“都梦见什么了?”
“记不清了。梦里我的全身都脏透了,但不久就干净了。”
“嘿,你吃得太快了。再说,你没完全好呢。”
“我饿坏了,神经也开始有点过敏。”
“瓦伦蒂,说实话你不应该吃这东西。今天你应该吃特别饮食。”
“可我觉得肚里好象有个大洞。”
“吃完饭,至少要去舒展一下身骨,别马上就看书。如果你愿意,咱们聊天来消磨时间。”
“不,谢谢。我要试试能否看书。”
“我说,要是你把真情告诉你母亲,她就会每星期送点东西给你吃。你不说,真太傻了。”
“我不想叫她勉强做事。我关在这儿,与她完全无关。”
“我母亲不会这样。不过她病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没对我说过。”
“她的心脏不好,不可以下床做任何事。”
“你认为她身体不会再好了吗?”
“我并没绝望,但至少要一个月她才能恢复。”
“如果你一出狱,她的身体就会好了,是吗?”
“瓦伦蒂,你看出了我的心思。”
“只不过是符合逻辑的推理罢了。”
“瞧,你的舌头扫清了盘,把什么都吞了下去,真是疯了。”
“你说对了,现在我的肚饱得快炸开了……不好,疼痛又来了,在肠下端……
呀……疼极了……这回朝上窜了,肚象是被人烤得翻了个个儿似的。”
“为啥不呕出来?”
“不,要是我叫他们开门上厕所,他们会把我送到医务室去的。”
“那就吐在我的床单上,我把它卷起来,你吐在这间,过后我给它裹紧,气味就不会散发出来了。”
“不,等一等,现在好些了,我得照你说的那样,将神经放松,看看疼痛能否过去。”
瓦伦蒂睡觉时疼痛又发作了,他不禁大声呻吟起来,把莫利纳也吵醒了。
“对不起,”瓦伦蒂满怀歉意地说。
“现在感觉怎样?”
“我出了一身汗。别点蜡烛,能不能帮我找条毛巾?我忘了搁在哪儿了……莫利纳,找不到也不要紧。”
“轻点,我早就找到了。你以为我是傻瓜?”
“我快冻僵了。”
“我马上给你弄点茶来,眼下只剩茶了。”
“不,那是你自己的东西,算了。你把东西都吃完了。”
“他们会给我带来更多的东西。”
“别忘了,你妈妈在生病,不能来。”
“没关系。”
“你真不知道我是多么感激你。我请求你原有时我相当粗鲁……无缘无故地伤人。”
“住嘴吧。”
“你生病的时候,我却一点儿也不关心。真的,我不光对你是这样,而且还伤过好多人的心。我想要告诉你的不是电影故事,而是真实的事情。原先我给你讲的女朋友的事全是假的,我真正爱的是另外一个姑娘。你会喜欢我真正的女朋友,因为这个姑娘很朴实,很可爱,也很勇敢。”
“请别对我讲这些事。我不想知道你们的政治情况,你们这些都是保密的。”
“别傻了。谁会向你打听我的情况?”
“难道你从来不曾想到他们会审问我?”
“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对吗?”
“唔,唔。”
“所以,我们两人是一样的,你别降低自己的价值。有时能向人倾诉压在心底的话真是件好事,因为我确实感到心灰意懒了。世界上没有再比误解别人而变得心灰意懒更坏的事了。”
“以后再告诉我吧。眼下要唤起内心深藏的往事,对你来说很不利。你现在最好是喝下我给你煮的茶,这对你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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