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鬼谷忽觉口一甜,似乎又有果进口,心一喜,连忙睁眼一瞧,原来送上嘴边的并非果,而是一个红艳艳的小嘴唇,而且必定是少女的嘴唇,这嘴唇正把一口清甜的果汁,以嘴运气,送进他的咽喉去!鬼谷一惊一羞又一喜,他连忙把嘴扭开,脸孔胀红得低叫道:“啊!师妹,你喂我吃果吗?这工作不适合师妹你做啊!还是请师傅老他来吧!咦?我怎的连吃果的力气也没了?”
“小嘴唇”一听鬼谷会动会说话了,立刻呼地移开了三尺,一声又羞又喜的少女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呻!谁是你师妹了?你哪来的师傅老?你这呆小真是……真是呆得可笑极了!”说是可笑,但少女却笑不出,因为她的俏脸已羞红了。鬼谷此时真的呆了,他呆怔了好一会,才忽然想起,自己吃饱了那“磨菇果”,一会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最后他但觉浑身虚脱,全身软绵绵的,连一丝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要死去了……
鬼谷喃喃道:“我……我不是死了?”
少女格格一笑道:“呆!死了又怎会说话?会说话的又怎会是死人了?你刚才想必是误吃了那‘幻影果’,才到处乱跑乱叫!幸亏猿爷爷发现了你,出手点了你的昏穴,再把你抱到我身边,我把“实心果’,喂你救醒了,你这呆又来胡说八道,这不羞人吗?’鬼谷忽然想起在迷幻,曾见一头似猿似猴的怪物几番欲挖他的心吃,不由大惊道:“你爷爷怎的不见了?刚才我见着一头猿怪,欲挖我的心吃,你爷爷年纪老迈,走避不及,莫要被这怪物活生生吃?!”
就在此时,忽地呼的一声,凌空落卜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似猿似猴,伸爪便欲抓鬼谷!鬼谷大惊,连忙滚开避过,那猿猴不舍,闪电般扑来伸爪掴鬼谷的左颊、鬼谷避得右颊,左颊又迎了上去避得左颊,有颊又被狠狠打了一记耳光。鬼谷浑身无力,左滚右滚之下再也无力问避,无奈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倒学了那什么大圣人,被打左颊,不但不怒,反而把右颊也凑上去了!”
似猿似猴怪物伸爪又欲打,那少女格格大笑道:“猿爷爷!这呆胡说八道,不知好歹,本该再掴十记嘴巴八记耳光但他竟无力闪避,左颊被打又送上右颊,猿爷爷再打呵,倒成全他做了大圣人了!”
似猿似猴怪物一听,见少女开怀大笑,便也乐得又跳又叫!就如鬼谷吃了‘幻影果’的模样,倒把掴十记嘴巴八记耳光的乐也忘记。鬼谷勉强爬了起来,他望一眼似猿似猴怪物,又望一眼少女,但觉怪物怪得出奇,少女却美得令鲜花失色,不由喃喃的道:“……怪的怪得出奇,女的美得美极了,天!这莫非又是另一幕幻像吗?”
少女瞪了鬼谷一眼,道:“你又说什么疯话了?你那幻影果的毒,已被实心果的药性解了,误入此谷之人,若吃了那幻影果,非要狂跳狂舞到力脱而死不肯罢休,普天下就只有这实心果的果汁可以解救!”
鬼谷道:‘“那我身上的幻影果毒已解了?”
少女微咬咬牙,道:“猿爷爷本来欲给你吃实心果,但你又跳又叫,发狂之下,连猿爷爷也无法将实心果塞入你嘴巴,他出手点了你的昏穴,你的嘴巴又紧紧闭上,猿爷爷束手无策,这才把你抱到我这儿来!我……我见你不似恶人,还是大娃儿一个,便用嘴嚼碎实心果,把果汁用嘴喂给你办哎哟!羞死人了!”少女说着,忽然醒悟鬼谷是男,而且看模样比自己还年长些少,这嘴对嘴喂吃阿,被人见了,还不羞死人了吗?
鬼谷忽见少女笑脸飞红,含羞欲笑的神态,竟把芙蓉芍药也比下去,心不由想起诗剑峰上,于将和莫耶夫妻恩爱的一幕,自己当时见了,亦曾忽发异想,苦自己有干大嫂这么一位亲姐姐,那不知有多美妙!假如这少女是自己的亲妹妹,也就美妙极了!鬼谷心性本就玄幻他吃了‘幻影果’又知少女以小嘴喂解药给他吃虽然幻影果的毒性已解了但他的心似乎更玄幻了。少女见鬼谷痴痴的盯着自己,不由又羞又气啤道:“喂!呆!你发什么呆?怎的不说话粒?我……我本来也不想救你,但在这绝谷间得慌了,才把你救了,谁知你竟然是哑巴!我恼起来,说不定又再喂你吃幻影果!等你又跳又叫,这才有趣啦!”
鬼谷无奈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原本是想又跳又叫的,但肚已再无东西,便欲跳欣悦也无能为力了!”
少女格格一笑道:“你肚饿了,怎不出谷?在这深谷,有我和猿爷爷在此,还愁没东西吃?你跟我来吧!”
少女说着,转身就走,似猿似猴怪物向鬼各扮了个鬼脸,也跟着走了。鬼谷心不由又笑又好气,暗道:我鬼谷堂堂老李耳的徒弟,竟也要求这“嗟来之食”了!无奈也只好拔腿跟上前去。少女在前面绕一片果林花树转了几转,鬼谷眼前便忽地一亮,因为他终于见到人世间才有的屋舍了。
那是一排两间的木屋,一间很大,另一间却很小,小得犹如一座兽居的笼。
少女指了指那间笼木屋,道:“那是猿爷爷住的。”少女言下之意,是指那间大的便是她的居处。鬼谷随少女走进那间大木屋,但猿爷爷并没有跟进,反而一晃身就不见了。木屋内异常整洁,用具全是木制的,就连一点金属的影也没有。鬼谷不由暗奇道烧饭可不能用木具呵!如不烧饭,那少女每日吃什么?鬼谷思忖问,似猿似猴怪物――猿爷爷已呼地卷了进来,它的手上捧了一大把不知名的东西,这东西奇形怪状,有圆柱形、纺锤形、鸡蛋形、四棱形、葫芦形等,很大,颗颗大如蛋,色泽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俱有。猿爷爷把“东西”扔在木桌,向鬼谷作了个“你不吃是你的损失”的怪脸,便又呼地跳了出去,也不知它又去弄什么“东西”回来。鬼谷望着桌上的“东西”,不禁目瞪口呆,他虽然肚咕咕作响,但决不敢动这“东西”,因为他被那‘幻影果”吓怕了,直到此时,他仍有玄幻的感觉,不敢相信这绝谷,竟有一头怪物与一位美女并存!少女见鬼谷呆呆的盯着桌上的“东西”,却不动手,不由奇道:“你不是肚饿吗?你怎么不吃?”
鬼谷咧嘴苦笑道:“我肚的确饿得很,但见了这些七彩果,我便没任何胃口了!”
少女想了想,随即失笑道:“你这呆,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想必是被那幻影果吓怕了!但你只管放心吃,我担保你一定会吃,也不得不吃!”
鬼谷奇道:“为什么?”
少女忽然叹了口气,道:“因为我已整整吃十年了!十年来若非这些,我只怕早就饿死了!这绝谷果虽多,能吃的却仅有几种,这果是其最好的一种。”
鬼谷道:“这果叫什么名堂?”
少女道:“我也不知道,是猿爷爷每日摘给我吃的,我觉得味道类似枣,但形状怪异,似枣非枣,只好称它为奇枣。这奇枣甚奇,味道有苦有甜,心苦之时吃着便甜,心甜之时吃着便苦;但极可充饿,吃一颗可抵一个时辰,一日吃十二颗也就足够了,切莫多吃,多吃一颗,必定肚痛足一个时辰,不多不少,灵验得很!”
鬼谷闻言望一眼桌上,果见只有十颗,暗道眼下按上面的日影算,应该是申时了,到明早辰时,恰恰是八个时辰,每人吃八颗,也就可以顶到明早辰时了,果然奇妙!鬼谷也不再犹豫,伸手拿起一颗纺锤形的,放进嘴里就嚼,但觉肉汁丰厚,味道极甜,吃完一颗,肚果然再无饥饿的感觉。他虽然想再吃,但想起少女的话,怕肚真的痛上一个时辰,便不敢再吃了。少女看了鬼谷一眼,见他很享受的模样,便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味道如何?必定很甜了?是吗?”
鬼谷点点头道:“是呀!的确很甜,你怎么知道?”
少女道:“你眼充满思绪,心必定很苦,这枣的味道自然是极甜了!你初落此绝谷,尚未习惯,这也难怪,日后慢慢你就觉得安心,心一甜,这枣的味道也就变苦了!’:鬼谷不由一怔,心想;这枣难道也学了那“寻龙乾坤决”
的相心术么?不然为甚如此知心?如此灵验?他的内力虽然尽失,但“寻龙乾坤快”的招式口诀却还深印脑,暗道:就算以“寻龙乾坤诀”去相察,也须“望、闻、问、切”,怎比得上这“奇枣”如此奇灵?鬼谷这般思忖,不由动了欲知少女底细的意念,他刚出道时内力充沛,目力所及,心思如电,一眼便可察知世人的吉凶祸福,但此时内力尽失,相人察运,竟要花上数倍的时间,他望着少女的俏脸儿,竟似世间的登徒似的呆了。少女见他痴痴呆呆的盯着自己看,悄脸儿初是一红,似有欣然的感觉,但见他久久不言不动,眼珠只盯着自己,便又一羞,俏脸飞红接而又一怒,道:“呆!你见了女孩便这么痴痴呆呆吗?”
鬼谷并没收回目光,依然盯着少女的俏脸看,少女又羞又气,几番欲伸手掴他的耳光,但见他对自己一副心神俱往的模样,心又不由一甜,这耳光便掴不下去了。鬼谷忽然叹了口气,充满同情的道:“你的父母必定是双亡,是天下最不幸的人啊!”
少女一听,不由猛吃一惊,本来柔情似水的眼波,忽地射出寒光,盯着鬼谷一,好一会方道:“你!你怎么知道?你是吴国那奸太派来追杀我的么?哼哼,凭你也配?”
鬼谷一怔道:“吴国奸太是谁?”
少女咬牙恨道:“除了奸太夫差,当世还有谁如此凶暴!杀了我爹娘不算,还要斩革除根派人下绝谷杀我!”
鬼谷忙道:“那夫差为什么杀你爹娘?”
少女咬牙道:“我!我一家本是越国民,吴国攻越时,那奸太夫差见娘亲貌美,便把我一家掳去了,娘亲不肯被那奸太夫差淫辱,夫差恼羞成怒,把我爹爹和娘亲杀死,在被杀之前,爹爹拼死把我抛落绝谷,大叫一声道:‘女儿啊,你的生死只好由天定啦!你若侥幸捡回一命,日后替爹娘把夫差这恶人杀了!’我当时仅有岁,但爹爹被杀前那话,这一生一世我也记得的!”
少女说着,眼圈一红,竟该然欲泪。鬼谷一见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他也忘了自己内力尽失,根本连一位草野村夫也不如,连忙摇头摆手道:“莫哭!莫哭!我鬼谷发誓,定必替你杀了夫差便了!哎哟,不好!”鬼谷忽惊叫一声,原来他情急之下,冲口而出,猛地想起他因报干将夫妇的“一饭之恩”,弄到今日生死两难的地步,如今这一口承诺,岂非为了这“一果之恩”,又惹出另一场大祸吗?少女一听,先是一喜,接而又怒道:“杀与不杀,我可没勉强你,有什么好不好的!”
鬼谷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这不好,并非杀夫差不好,而是我自己不好。”
少女道:“你有什么不好?”
鬼谷道:“其实我的遭遇也并不比你好了多少,我的爹娘虽然并非被人杀害,但我却是同样被夫差通落这绝谷来眼下身陷绝境,生死两难,什么也不能做了,这不是很不好吗?”
少女怔了怔,这才醒起这呆根本毫无武功,简直比草野村夫也不如,凭他,休说杀人,只怕连一只兔也区把他吓倒了!想到此少女又不禁噗噗一笑道:“听你那说话的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当世绝顶高手啦!我倒忘了,你连一只兔也追赶不到,又怎会做奸细?怎能去杀人?哎,你被夫差逼落此地保得生命已是万幸之极了!还说什么去替我把夫差杀了!”
鬼谷被少女娇唤的一笑,心不但不气,反而很感谢她的体谅,也更同情她的遭遇,他忽然想起什么,便好奇的道:“你当时掉下绝谷,为什么竟可保存生命?”
少女道:“我当时也不晓得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但知道爹娘不见了,便放声大哭,根本不知自己已身悬虚空,掉落绝谷!只感到脸被冷风刮得刺痛,哭得更厉害了!哭着,哭着,我只觉四肢已被撕开了,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少女说起当日的惨况,眼圈又红了。鬼谷忙道:“后来又怎样?”
少女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后来我忽然又哭了,睁眼一看,原来自己被一头似猿似猴的怪物抱在怀,它正用毛茸茸的尖嘴喂果计给我喝,那果汁的味道甜极了,我喝了几口便醒过来了!它把我抱到这地方,才见到这儿早就有两间木屋了!后来它每日摘这种甜果给我吃,我每日吃十二颗便不饿。它又开始教我练功夫,用的东西很奇怪,只是一根带的竹枝,但它运动起来,竟把一棵巨树也劈倒了!起初我很惊奇,但跟着练了十年之后,嘿嘿,到你掉下这儿的七天前,我也可以用竹枝把巨树劈倒了!直到此时,我吃这奇枣儿,才忽然觉得味道变苦了!”
少女说到此处,俏目忽然射出一缕湛蓝的寒光!鬼谷忙道:“为什么?”
少女目寒光湛湛道:“因为到这时,我相信自己已足以把夫差这奸贼的人头斩下了!我终于可报爹娘的血海深仇了!嘿嘿!”少女忽地一声冷笑。鬼谷接口道:“你报仇有望,心喜悦,喜悦便即心甜,心甜这奇枣的味道自然便变苦了!”
少女一听,格格一笑道:“好呵!你这呆有时也很聪明啊!对啊,你怎会知道我的父母已双亡?”
鬼谷与少女说着话,心情也渐渐变好了,他觉得,人到绝境也并非绝望,人不绝望,自然便会寻着希望!他不由微微一笑道:“我学过一点察人观相的微末伎俩,因此这很简单不过,你额上日月两角皆呈白气,日月角白父母双亡,因此一望便知端详矣。”鬼谷此时说话的语气,已渐渐恢复刚出道的鬼谷了。少女惊喜的眨了眨眼,盯着鬼谷道:“你!你还知道什么?”
鬼谷想了想,又朗声道:“你爹娘只得一女,你是爹娘的唯一血脉,你姓盗名丹,乃越国西湖人氏,是吗?”
少女一听,不由腾地跳了起来,突伸右手,纤指如爪,向鬼谷的咽喉戳去。鬼谷若内力未失,这一抓虽然快如闪电,凌厉之极,但他若要避开,还是从容之极,可惜他此时内力全失,空有“乾坤诀”的招式,却丁点也使不出来,这一抓而至,他根本无法闪避,也无法还击,唯有闭目等死。鬼谷不动,少女这一抓便慕地停住,因为她终于相信,鬼谷真的毫无武功根基,绝无可能是奸贼夫差的爪牙,这夺命的一爪,便无法抓下去了。
“你……
你为甚不躲避?”少女喃喃的道。鬼谷苦笑道:“我根本避不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而且我也知道你杀的是夫差的爪牙,并非真的杀我,我既然绝非夫差的爪牙,我为什么要避?”
少女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并非吴国的奸细了!但你为什么连我的姓名也知道?”
鬼谷苦笑道:“你目下父母双亡,即头上戴双孝草帽,心思忆双亲,亦即心有两人,合起来岂非一个签字么?又你嘴唇鲜红如火焰,暗隐一个丹字,合起来便是‘篮丹’两字了。”
少女――篮丹喃喃道:“那……那你怎知道我是越国西湖人氏?”
鬼谷微笑道:“越国之属乃筑姑娘你自报,夫差目高于顶,他看得上的美女必定绝色,你娘亲不幸被夫差看上了,自然美绝之极,西湖自古多美女,据此便可推断矣!而且……”鬼谷忽然欲言又止。篮丹道:“而且什么?你快说!”
鬼谷无奈道:“篮姑娘你也美之极了,除了越国西湖,普天下简直再无如此绝色!”
拉丹俏脸一红,欲羞犹喜的啤道:“你这呆,神算倒还厉害,但油腔滑调,不怕本姑娘把你杀了?对了,你到底叫甚名字”
鬼谷见篮丹娇得很讨人欢喜,不知怎的,便不忍再隐瞒自己的来历,他呵呵一笑道:“说出来你也没听过,我姓鬼名谷,你觉得奇怪吗?”
篮丹淡然一笑道:“你说自己叫鬼谷,便是鬼谷了,有什么奇怪的!”
鬼谷忍不住道:“那我的师傅叫老李耳,你奇不奇怪?”
篮丹一听,俏眼登时瞪圆了!
她如见鬼怪似的盯着鬼谷,瞧了又瞧,好一会才喃喃的道:“我儿时便听爹爹说过,老李耳乃当世活神仙,谁得他相助,谁就可以称霸列国了!你这呆,竟自称是他的徒儿?你……你必定是幻影果的毒性未清,弄昏头了!”
鬼谷一报师傅老的名头,果然就把篮丹弄得呆了,鬼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暗道:师傅老的徒儿有什么了不起?刚一出道,便落到如此生死两难的境地!鬼谷想到此处,心不由又想起干将和莫邪夫妇的事,他心不由一阵难过,心道:干大哥被夫差杀死,那是天数已定的了,但干大嫂却绝非夭折短命凶格,她未必便死了,而且她肚里的孩尚未出世,我又以请龙**,替他干家的后裔血脉贯输了大地龙气,这于家血脉必定不会如此夭折!鬼谷这般转念,心顿时感到一丝安慰,他刚出道铸剑峰之行,毕竟未至全盘落败,只要寻着干大哥的尸身,又寻回干大嫂母,这逆转天机的大胆施为,尚未至一败涂地!鬼谷想着,决然再斗一斗天机运命的念头又涌上来了,他的求生意志也变得更加坚决,他决定自己不但要活下去,而且要把失去的内力恢复过来,因为只有恢复内力,他才有可能逃出这万丈绝谷!鬼谷心一旦决定了,就决不会再动摇了,他望一眼篮丹,见她呆呆的盯着他瞧,便微微一笑道:“我是否老李耳的徒儿,签姑娘不必去猜想了,教你武功的师傅便很厉害,他便是你那猿爷爷吗?”
提起“猿爷爷”,篮丹就一脸欣然,她连鬼谷是否老李耳的徒儿也不去追究了,她满脸感激的道:“当然是猿爷爷他啦!
你别看他是半猿半猴的怪物,但他的武功厉害极了!而且他的心肠,比世上那等奸险凶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鬼谷不由点点头道:“是,我鬼谷的生命,说起来也是他相救的,这么说来,他不但是你的爷爷,也是我鬼谷的猿爷爷了!”
鬼谷话音未落,外面便呼的卷进一头毛茸茸的怪物,乐得在鬼谷面前抓耳挠腮,又跳又叫,嘴里吱吱的乱叫,似乎说着什么话儿,鬼谷不由呆住了。蓝丹格格一笑道:“猿爷爷说,他也很喜欢你,他很乐意做你的猿爷爷!你看猿爷爷如老顽童,其实他的年纪呵,已有二百三十岁了!”
鬼谷奇道:“你怎么知道?”
蓝丹道:“我怎么不知道?因为我数过他吃剩的枣核儿,共有一百万零千百个,他每日吃十二个,岂非已吃了二百三十年了吗!”
鬼谷又道:“那猿爷爷的武功来自何处?他能用竹枝劈断巨树,这很厉害呵!”
篮丹格格一笑道:“猿爷爷当然厉害!你别看他只会吱吱的叫,其实他会听人说话的,也会说自己的话,起初我不懂,后来就逐渐听懂了!他教我练功时告诉我,这两间木屋原来是一位叫越女的女居住的,那小的间,便是猿爷爷的娘亲居住,他娘亲掉落这绝谷时,已怀了猿爷爷在肚里,是越女把他母救了,因此母俩对越女自然忠心耿耿,猿猴的心竟比世人更有情有义!”
篮丹感触的一顿,这才又道:“后来越女便教猿爷爷练起剑来,当时越女用的是一柄叫‘龙渊’的宝剑,听猿爷爷说,那龙渊剑是吴国境内最善铸剑的干将师祖伏表氏所铸,上面刻了极古怪的图形,至今猿爷爷仍不知道那图形是什么意思。猿爷爷剑道大成时,他的娘亲便去世了,越女也打算出谷仙游,临走越女对猿爷爷说,他练的剑法叫越女剑,越女剑法只有在绝境方可练成,因此吩咐猿爷爷留在绝谷,等到教会一位女孩剑法,才准他离去。”
鬼谷微笑道:“这一等自然等了许久,因为掉落绝谷的人极少,掉进来的人合适练越女剑的更少得可怜,最后才终于等到篮姑娘你的降临?”
蓝丹娇野的大笑道:“不错!因为越女剑法果然惊天动地,世上已失传二百多年了!我蓝丹终于把越女剑法练成了!”
鬼谷暗道:也难怪她自豪,因为练的越女剑法,这当所需的人选及机缘,几乎是二百年难得一遇!篮姑娘的遭遇,只怕二百年后也再无第二个了!蓝丹见鬼谷不言不语,便不高兴了,廖道:“喂!呆,你又发什么痴呆了?我练成越女剑法,不但可以替爹娘报仇,也可以替你把仇家杀了,这奸贼夫差,不是也把你逼落这绝谷吗?你为什么不高兴?”
鬼谷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很高兴,因为世上又出了一位越女剑奇侠了!不过就算练成越女剑,未知是否便可以逃出绝谷?若走不出去,那就只能与越女剑法终老了!”
篮丹一听,这才猛然醒起,是呵,若走不出这绝谷,就算练成越女剑也是徒劳无功!她练成越女剑法不到七日,兴奋过后,突然被鬼谷提醒,心儿不禁从喜悦掉到冰窟,霎间凉了半截,她忽然觉得肚饿了,抓起桌上的“奇枣儿”就吃了一颗,这时的味道,忽然又从苦变得甜了,因为她的心忽然变苦了。鬼谷想了想,不忍见蓝丹灰心冷意的模样,便道:“未知猿爷爷是否可以出谷?”
猿爷爷在一边一直只顾自己大乐,此时一听鬼谷的话,立刻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吱吱叭叭的大叫。鬼谷奇道:“猿爷爷他说什么?”
定丹叹了口气,苦笑道:“猿爷爷说,他自然可以出谷,因为我女孩用的衣物,便是他出谷去市镇人家偷回来的!他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绝顶偷儿!但他一个出谷可以,若要带多一个阿,便杀了他也不敢,因为他的功力只可以勉强支撑自己,多带一个,便两个都没命了!必定在途掉下来,变成两团肉饼!他还说你这小似乎不安好心,出这鬼主意,说不定是等着吃摔下来的肉饼了!”
鬼谷知道猿爷爷的最后一句,不过是开玩笑,但他无论如何笑不出,因为他绝对相信猿爷爷并非说谎,任何人要出绝谷,都只能靠自己的努力!鬼谷怔了一会,忽然又暗叹道:若我鬼谷的功力尚存,凭天下无双的“寻龙乾坤决”一式“乾坤运行”,便可以带她出绝谷了!哎,她算得上是天下最不幸的可怜人了!鬼谷心充满对篮丹的同情,这时他根本忘了自己的处境比她亦好不了多少,因为他想起自己的誓言:要救助天下的不幸可怜人!这念头就足以令他萌生最坚决的求生意志了!鬼谷思索了一会,忽然若有所思的道:“蓝姑娘,你说越女剑是当年的伏素氏所铸造的?”
篮丹苦笑道:“是又如伺?越女剑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化作大鹏鸟,背负我出绝谷去!”
鬼谷又忙道:“当年的越女奇快,把越女剑也带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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