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翁闻言不有暗道:‘你这小妮又什么时候懂礼貌过?明明比我小了近十岁,却整天李利翁、李利翁的乱叫,好象我是你家佣人似的。’
“你你你、你们是在跟我说话吗?”男突然被拽,明显吃了一惊,不光说话结结巴巴,眼睛里更是带着胆怯和焦急,看上去是个极为内向的人。不过从他的穿着上判断,他应该是马戏团的人无疑。
‘或许他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也说不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李利翁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利翁,是名律师。”
这个人像是丢了魂,眼睛依旧游移不定,好半天,才说道:“我我我、我叫吴晓宇……是、是腹语术师。”
“腹语术?”李利翁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种独特的口技,表演者通过声带的运用,使其声音听上去像是由其他部分发出来似的。
结合吴晓宇的内向、不善言语的性格来看,很有可能是腹语表演使用过于频繁,以致养成了他与表演时截然相反的不同个性,这点在演艺圈非常多见。
既然现实的个性无法构成对话,那李利翁只能建议道:“我想,你可以使用腹语和我们交流。”
“呃……那、那个,头疼……头疼……恩,现、现在不行。”吴晓宇语无伦次的答道。
李利翁刚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我想你们不用白费功夫了,最近晓宇的布偶掉了,因此没有办法给你们表演。”
“啊!原来是这样啊。”李利翁回头,伸出手来,说道:“你好,我是李利翁,是名律师。”
“哦,我是马戏团的小丑,你们叫去托奇就行了。”小丑先生友好的伸出手来,与李利翁握了握手。
没有化妆的他看上去很是平凡,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无论身材还是相貌,整个人予深最深的印象恐怕就是平庸了。
总算是遇见一个知情人了,而且整座马戏团里,看起来就只有这个托奇最接近正常人。李利翁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开口就进入了正题:“托奇先生,恕我冒昧,可以请您跟我聊一下案情么?”
“哦!这没问题。”因为已经将证词同检事陈述无数次了,因而托奇根本没回忆多少时间,就说道:“当晚表演过后,等团长点了名,我就回到宿舍里了……等梳洗完了,刚想上床,就在这时……”
说到要紧处,他故意停住了话茬。
夏蕾显然被钓起了兴趣,伸长脖,好奇的问道:“怎么样?”
托奇得意的笑了笑,装腔作势的说道:“哎呀~~~嗓好干那,如果能有根好烟滋润滋润就好啦~~~”
夏蕾为之一愣,不知道小丑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利翁却已经明白了,他面无表情的掏出半包软华,递到了小丑的手上。
对于律师而言,饭局之类的场合自然是少不了的,因此,尽管李利翁不抽烟,但像是这类的东西,他的身上多少还是准备了点儿的。
托奇从软盒冲拿了一根点上,吹了个烟圈,顺手就将剩下的塞进了兜里。
正在夏蕾快要不耐烦之际,小丑缓缓开口道:“当时我刚要钻进被窝,就听见一声巨响,‘咚’的一下,可把我吓地不轻……我立马就跳下了床,往窗外一瞧,就看见团长俯身倒在了一个大箱上,一个戴着礼帽、披着披风的男人站在一旁……这些标志性的特征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基伯菲尔没错!”
‘天那……’李利翁心说:‘这不就等于是目击了基伯菲尔杀人嘛!’
突然想起来,那个名叫吴晓宇的腹语术师还被他晾在一边呢,李利翁回过头去,却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了,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丑先生发觉了李利翁的意图,笑着说道:“别去管晓宇了,没有蒂杜,他只是一条可怜虫罢了,那个基伯菲尔根本就没拿他当人看。”
“没拿他当人看?”李利翁好奇的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哼哼……”托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叔我可不是爱背后说人家坏话的主哦~~~最多也只能告诉你,在案发当天早上,基伯菲尔在团员食堂里狠狠教训了晓宇一回。”
“团员食堂……转了这么久我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个设施。”李利翁颇有感触的说道,确实,户诚马戏团的帐篷有够大的。
“哦……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托奇从内插袋里拿了份马戏团的平面地图,递给了李利翁,说道:“就当是我谢谢你这半包烟了,拿着吧。”
李利翁接过地图,托奇接着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可先走了,昨晚到现在我都还没睡过呢。”
“啊!那您请便。”李利翁说道。
等他走了以后,李利翁迫不及待的拿出平面图和夏蕾现场研究起来。虽然马戏团里各式各样的设施布置的颇为复杂,但平面图上画的却异常简介。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表演帐篷处于地图的右上角,相对应的,左下角即是团员宿舍。而食堂,居然就在帐篷内团长室的隔壁。
接着,李利翁又和夏蕾马不停蹄的赶去食堂。
说起来,李利翁真不禁纳闷,夏蕾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怕辛苦呢?如此在杀人现场跑来跑去,换了哪个女孩应该都受不了的,而这个夏蕾却偏偏仿佛乐在其。
然其实他哪里知道,日常生活的女孩整日里就幻想着可以体验这样的刺激生活。总得来说,无论魔术师也好,侦探也罢,之所以可以吸引女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具备一种常人所没有神秘感,生性喜爱八卦的女人自然对这种神秘感欲罢不能。
如此,像夏蕾这样全然沉浸在探案过程当,丝毫不知疲累,也属于正常范涛。
到了目的地,食堂的杂乱程度根本超乎了两人的想象,餐桌上碗筷堆得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模样,简直像是台风过境了一般。
‘难道这些人吃饭也在演马戏?’李利翁不由这样想。
转念一想,李利翁知道,极有可能是因为昨天发生了杀人案,该马戏团的所有人员都会被介入调查,所以忙得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了。
因为夏蕾一路上喊着肚饿,所以李利翁选择先去了内部厨房参观,从冰箱里顺手牵走只火腿以后,才将注意力放回了线索搜集上。公告牌上贴着一张名单,可以清楚的看见,马戏团采取的是炊事轮班制。另外,每当眼角扫过留言纸的时候,李利翁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在上面写下犯罪声明的念头。
在食堂一角小桌忽然引起了李利翁的兴趣,与其说是小桌,不如说是凳来得合适。且不光大小异于其他餐桌,桌面上所使用的餐布也是与众不同。
似乎夏蕾也对它颇有喜感,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她在桌角发现了一行用美工刀刻下的小字,下意识的便念了出来:“本世纪最伟大魔术师,威克・基伯菲尔专用席……”
李利翁忽然生出一种几欲绝倒的冲动,心里不住骂道:‘傲慢也得有个程度吧?他到底是个多傻的傻逼啊?在这么寒酸的凳上吃饭和折磨自己有区别吗?平平常常的同其他人坐在一起进餐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难啊?傻逼,真是个大傻逼!’
鞋底传来一阵奇妙的触感,李利翁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竟然踩在了碎玻璃上。
“这是……”弯下腰,他捡起了碎得只剩下瓶口的酒瓶残片,本能似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以该酒瓶的玻璃厚度,若非故意,可以说是绝难摔碎的。这样酒瓶为什么会碎成这样,就成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了。
扫视着全场,李利翁突然发现,食堂的杂乱程度根本不可能因吃饭而造成,一只只塑料小凳倒的倒,歪的歪,简直就像是……
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似的,一跳无形的锁链,环环相扣,在李利翁的脑袋牵动着逻辑的齿轮。碎裂拼图渐渐被李利翁组合了起来,一幕幕对话在他脑海闪现。
“……都是些粗俗的事啦,也就是合同之类的……”
“……只是一条可怜虫罢了,那个基伯菲尔根本就没拿他当人看……”
“……狠狠教训了晓宇一回……”
搜集到的混杂思路及线索暂且算是理了个清楚,李利翁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有必要先回一趟拘留所……我还有许多话得问问当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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