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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1 / 2)

第一六三章

当天晚上,萧沐仁还有怀瑾好好给呦呦过了一个生日,厨房送来的长寿面,用瓷碗装着漂在清亮的鸡汤上面,一碗面看起来不少,其实只有一根,从头到尾不曾断过,吃的时候尽量也不要咬断,这才是长寿面。

除了长寿面,另外还有九个菜,意寓长长久久,而且每个菜都很有着不同的有意思的名字,非常有趣。一颗水煮白菜在菜叶和菜帮上刻了几个“卐”字,叫“万寿百财”。用虾皮粉和青豆搓成的丸子,用竹签串号后在盘子里摆成一个寿字,名为“珠联璧合”,用一只腌甲鱼炖的甲鱼汤,名为“一品福寿”,其余的还有红烧鱼、五香牛肉等等摆了满满一桌子。

因为一家子三个主子,就一个不管事的“闲人”记住了呦呦的生日,因此厨房上是一直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才接到做一桌寿宴的通知,不过两三个时辰里,在食材短缺的西北,能做出这样一桌子菜,已经很不多了。虽然里头有些食材,比如虾皮、干青豆、腌制好的甲鱼等,是呦呦从京城带来或者一路采买来的。

傍晚酉时正,西边的太阳将要落山,映出满天玫瑰色的晚霞。因为地处西北的缘故,嘉峪关的日出和日落,都比京城晚上大半个时辰。所以三月末的酉时正,京城已经黑天,西北才刚刚傍晚。

萧沐仁、怀瑾和呦呦都到了餐厅,开饭前,呦呦先在地上跪下来,萧沐仁和怀瑾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对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表示对谭丽娘生养之恩的感激与感谢。磕头之后,萧沐仁才把她搀扶起来,接下来就是送上生辰礼物的时刻了。

怀瑾的礼物很别致,是他到了嘉峪关后就开始琢磨研究的,是一副呦呦小像的沙画。

怀瑾先说了“生辰愉快”祝寿后,呈上这副沙发,“本来打算送给你的,你一早上就出去玩了,那就不能怪我送晚了。”然后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出去玩不带我”。

呦呦假装没有听到他最后的埋怨,接过这副沙画到手里,然后露出惊喜的笑容。她一开始以为就是一副简单的画像,没想居然是一副沙画,做的十分精巧。

这副沙画同和现代的沙画是不一样的。沙画底用的不是画纸,而是画布。布料也既不是丝也不是绸,而是嘉峪关本地的机织锦布,有点想呦呦前世见过的蜀锦。怀瑾是先在蜀锦上画了呦呦的小像,然后沿着痕迹涂上浆糊,最后撒上挑选好的细沙,等干了之后细心的裱好。

“不错,真不错。”呦呦端着这副沙画,不断地夸赞,“还是我弟弟有心又用心,从一到嘉峪关就开始准备了呢,真是我的好弟弟。”呦呦一边说着,一边还瞅了一眼身边坐着的萧沐仁。

萧沐仁被呦呦看了一眼,很是无奈,我就是忘了日子而已,礼物还是有准备的,不要这么看我。当然,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说出来是万万不敢的。

等呦呦话里有话地说完夸奖怀瑾的话语后,萧沐仁也拿出了他准备的礼物。

“这是我从扬州的古董铺子看到的。”萧沐仁取来一个长约半尺宽约一寸半的锦盒出来,放在呦呦的面前亲自打开,里面是一只金光闪闪地金簪,簪头是花开富贵的牡丹,上头点缀的红宝石、猫眼、米粒珠,红珊瑚。

萧沐仁还在同呦呦夸口,“铺子主人不识货,以为是赝品,我却是知道的,这是唐朝杨贵妃用过的,一整套金饰,金冠、金簪、金耳环、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金腰带、金靴挂,一套八样,都在战乱里流落出宫了。”一边说一边看向呦呦,那意思似乎在说:怎么样,我这个礼物也很棒吧。

呦呦盒子把那支镶嵌了无数珍贵珠宝的簪子拿出来,一入手就能感觉到沉甸甸地,簪子是实心的,各种珠宝镶嵌在上头,呦呦估摸了一下起码有二十几两。

呦呦掂着这根簪子,对着萧沐仁微微俯身,柔声道谢,“多谢夫君。”

萧沐仁喜不自胜地笑,从呦呦手里拿过簪子给呦呦插在头上,呦呦当即感觉到头上一沉,脖子都压短了一寸,就跟头顶上顶了一块板砖似的。呦呦戴了一会儿就立刻摘了下来放进锦盒里,感受到萧沐仁不解的目光,赶快解释了一句,“这么珍贵的东西,先放着,吃饭戴多不方便。”

萧沐仁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呦呦赶快点头,免得萧沐仁误会,心里却打定主意将这东西压入箱底,留着做传家宝吧,等到几百年以后,这东西值老钱了。

”行啦!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呦呦将簪子收好,说到。

怀瑾在一旁看着他们俩秀恩爱,早就饿得不行了,听到呦呦的话立刻拿起筷子,嘟囔着:“终于吃饭了。”吃完饭要赶快走,受不了这两个人了。

因为是呦呦的生辰,不只萧沐仁和呦呦各自斟了一杯,还给怀瑾也倒了半杯。呦呦一向是不同意怀瑾不到十五岁喝酒的,萧沐仁却觉得没什么,男孩子嘛,哪有不喝酒的,知道节制就行了,再说酒量也是要一点点练出来的。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边吃边喝边喝边聊,等呦呦反应过来的时候,怀瑾已经喝了三四杯下去了,不过人倒是没醉,除了脸微微有些红。呦呦赶紧让人上了主食过来给怀瑾吃,吃完就让人送他回了他自己的院子,又吩咐下人煮了醒酒汤送过去。

等到都吩咐完了,人也送过去了,呦呦才转过头来瞪一眼萧沐仁,“他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嘛?也不看着点,喝出毛病来怎么办?”

萧沐仁先对着呦呦赔笑,“我的错我的错。”然后劝慰呦呦,“你太操心了,怀瑾也十四了,有的人十四都议亲了,也不算是个小孩子了。再说那酒也没多大度数,比我们在军营喝的烧刀子差远了。”

呦呦对着萧沐仁说不出话来,这人现在说什么都能扯到军营上去。两个人就着有些凉了的菜,各自吃了一碗热米饭后,离开了餐厅。

第二天清早吃完了饭,呦呦叫住怀瑾,让他偶尔去胖别的院子看一看,“不用表现出你能懂外语,就假装好奇,用大鸿话跟他交流。”

“他会说大鸿话?”怀瑾好奇起来。

“不会说,但是能听懂一部分。”呦呦说,“所以你要装的像一点,他说什么都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等到晚上再来告诉我们他都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是我去?”怀瑾不高兴,这不是骗人嘛,“你和姐夫不是也能听懂。”

呦呦叹了一口气,“我们俩,已经‘暴露’了。”她给怀瑾解释,“昨天无意间都说了外语,已经没法再装了。”

呦呦也挺后悔,那时候就应该把“啃手”这个借口告诉萧沐仁,让萧沐仁来说,自己假装不懂外语。她却忘了,这时候不是现代,一个女子,即便是已婚女子,也不可能同一个才认识的男子单独待着,就算有丫鬟下人跟着,也是不合礼数的。

就这样,怀瑾得了吩咐,就出去了。他倒是没有直接朝约翰先生的院子去,而是先在院子里逛了一圈,然后假装发现了隔壁的空院子住了人进去,跟着伺候的人进了院子。

刚好约翰先生吃完了早点在院子里散步,一偏头就发现了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怀瑾,于是对他和善的一笑。怀瑾也对着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自己应该离开,又对院子里的人好奇不想离开。

约翰先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意思,就对他点点头招招手,让怀瑾过去。

怀瑾当然听懂了他的那句外语,当下就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就想起来现在他要假装听不懂,于是退了回来。他退后的这一动作,刚好让约翰理解反了,以为他明白了自己招手的动作但是没听明白他的话的意思,所以才有些踌躇。

约翰先生对着怀瑾又招了招手,怀瑾这才算“明白”了他的意思,走了过去,然后对着约翰先生行礼,“请问先生贵姓,从何处而来,即将去往何处?”

约翰听懂了怀瑾的话,告诉他他来自大不列颠,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四处行走传教,之前是在波斯,后来才来到的大鸿,在沙漠的时候饿昏过去,是这一家的男女主人救了他。然后约翰先生礼尚往来地问怀瑾叫什么,是这个家里的什么人。

怀瑾正在思考“大不列颠”这个地名好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于是并没有留意约翰先生的问题,这种略带思考的样子,在约翰先生眼里就是听不懂英语的样子。他略略放心下来。

怀瑾终于想起来大不列颠这个地方是史密斯先生的家乡的时候,距离约翰先生问话已经过去差不多一盏茶了。怀瑾抬起头来,看到约翰先生正盯着他看,似乎在等他说话。

怀瑾脸红起来,“对不起先生,我并没有听懂你的话,但是我猜你是在问我是谁?”毕竟有来有往嘛。

在看到约翰点头后,才开始介绍他自己,“这家里的男女主人,是我姐姐和姐夫,我们从京城来。”说完了之后还不放心地问,“你听懂了吗?”等到约翰点点头,才放下心来,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呀”一声,“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看书了,明天再来找你说话。”说完也不等约翰说话,小跑着出院子。

约翰看着怀瑾跑出了院子,微笑起来。这就是一个被家里兄长管束压制了的无知小孩。

怀瑾从院子里跑出了挺远,直到确定院子里的人看不见自己以后,这才放慢了脚步,在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脚下放下一改,改成了去往正院的路。

到了正院,呦呦正盘着腿在正厅的榻上做针线活。是萧沐仁的一件夹衣,他的衣服送了几件到客院给约翰先生,他的衣服就少了,于是昨天晚上撒娇耍赖的,要求把他送走的几件衣服补上不算,还要求呦呦亲手再多做两件。

怀瑾一进就看到呦呦手里头做的衣服,一眼就看出来是件男装,立刻凑过去,“二姐做衣服吗?是我的吗?”然后看出来款式颜色都不是自己的,就微微失望,然后眼睛又亮了起来,“那,做完这件,下一件就是我的了吧?”

呦呦停下针线看向怀瑾,觉得他今天很是奇怪,怎么突然争竞起来了,往常也不见他对自己要这要那的呀。

怀瑾感受到呦呦的疑惑,在炕上坐下来侧着身子对着她,脸偏向一边目光落在博物架上的一对青瓷蝴蝶上,用非常小的几乎听不到的音量说:“那我过一个月就要回京城了,咱俩要好几年不见面,你就不给我点什么东西做纪念?”

怀瑾的音量虽然小,可是呦呦还是听见了,然后就对他的想法表示哭笑不得,“我人不回去,不代表我不送东西回去,你怕什么呢,不管什么都少不了你那份!”

“知道了。”怀瑾嘟囔了一句,看了眼呦呦,欲言又止,最后说起了刚刚跟约翰先生的聊天,“我说我要回去写作业,写不完要挨骂,就跑了。”

呦呦更是无奈了,隔空点点他,“你在家就差没和怀信似的了,谁敢骂你?净胡说八道。”

“哎呀,这不是假装的嘛,是你让我装一装的。”怀瑾说道。

“好好,你继续,继续。”

怀瑾就继续说下去,最后对今天的事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我今天表现的挺傻子的,他应该会以为我是个容易哄骗的小孩子吧?如果他是个坏人的话,应该不会防备我吧?”

呦呦想了想,点头,“应该吧,得看他是不是真的没安好心。毕竟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有时候防不胜防,只能静观其变。”

怀瑾也点头,“反正我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坏心思,不过也可能时间短,他还没有彻底放下戒心。”

“你说的没错,所谓日久见人心。”呦呦突然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教训姿态来,“怀瑾你要记住,无论跟什么人相交,既要真诚,也要有戒心,不可一股脑的对对方好。”

怀瑾知道呦呦说的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好像有哪里矛盾,略一思考,就知道是哪里矛盾了,“真诚和戒心,这要怎么一起做到?对人真诚不就是应该毫无保留?要是互相有戒备,要如何真诚?难道句句掺假?”

呦呦一下子还真被问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不是让你句句假话,而是说让你要有一个底线有一个标准,对人真诚是对人真诚,戒心不能丢。”呦呦发现自己越解释好像越混乱,干脆一摆手,“总之你知道就行了,以后自己把握度量。若是遇到什么不懂的,记得去问哥哥。”

怀瑾半懵半懂地点点头,“哦”了一句,“那我回去看书了。”说着从榻上蹦了下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了下来,转过头看呦呦,“二姐。”

“嗯?”已经低下头继续做针线的呦呦抬起头来,看到怀瑾站在门口,光从他身后打进来。

“我中午想吃卷饼。”怀瑾站在门口,委屈兮兮地说。

呦呦微微一笑,点头,“好。知道了,去看书写字吧。”怀瑾这才转身离开。

怀瑾转身离去后,呦呦并没有继续低头做针线,而是盯着怀瑾的背影出了神。其实若是说家里这么多人,呦呦最放心不下的不是嫁到了皇商之家的陶陶,也不是还是总角小儿的怀信,恰恰是跟了自己来嘉峪关的怀瑾。

她和怀瑾从小就是形影不离的,不,确切地说是怀瑾跟她形影不离,小豆丁跟着小豆芽,每天一起吃喝玩闹,在还没有男女大防的年纪里,一铺上上睡觉,虽然中间隔着谭丽娘。做好事有她一份,自然就又他一份,做坏事儿,她出主意他就是执行者,当然也没少背锅。

如果说谭丽娘对呦呦的宠爱更多是纵容,那么全家人对怀瑾则是溺爱和保护。曾经有一段时间,哪怕是到了现在,呦呦有时候还是觉得怀瑾没长大,她要保护他不让他收到伤害,甚至恨不得一股脑地把她所知道的所有的处事经验都告诉他。

可实际上,在呦呦的心底深处,她知道,怀瑾早就长大了,就从处理云瑶公主的女儿这件事上看,怀瑾比自己以为的沉稳成熟的多。

长了好啊,长大了,我就能放心了。呦呦从门口往外看去,只看到一块长方形的天空。

“四喜,去吧,告诉厨房和面,我缝完这几针就去烙饼,另外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菜,再出去看看有什么新鲜菜没有。”四喜应声出去了,呦呦继续发了一会儿呆,低下头继续做着针线活。

☆、第一六、四章

第一六、四章

呦呦生辰过后五六天,就是四月初一。初一十五是大鸿固定的休沐日,军营里的军官本地有家有房子的,都从营部里出来回了家,就连普通士兵们,也轮流请假出了营部,到外头采买吃食日用,不过到底是军营,不可能人人都出来,因此都是轮流的,而更多的时候,是出营的士兵买了好吃的回去大家一起享用。

此时的大部分虽然已经听说新任总兵会在四月十五之前到任,但是除了曾经和萧沐仁同槽吃粮的几个尉官,还有分管的十几个士兵,并没有很多人认识他,于是大家的生活依然照旧。

呦呦过完了生辰那两天清闲的日子,接下来就要忙了起来,她要操心沙棘的栽种,虽然具体不用她去负责,但是如何规划,以及总是要实地考察一番。另外因为家里还多了一个洋人,好多事就要重新安排。再有就是天气暖了之后,怀瑾就要返回京城,各种嘉峪关的土特产要准备。

所以当客人上门的时候,呦呦是懵的。她微微仰着头看向莱报信的容妈妈,眨眨眼再眨眨眼,“你刚才说,来了七八个人,说是和爷是曾经的同僚?”

容妈妈点头,“是这样子说的,前头荣大管家已经将人引到正厅里去了。”

呦呦扶额,萧沐仁也没说家里回来客人啊,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呢,对了,萧沐仁去哪儿了?一早上就离开了内院,她还以为在前院书房,这样听起来似乎并没有?

“赶紧,先让人去找爷,”呦呦一边下地穿鞋一边吩咐,然后低声抱怨道,“这人出去也也不说一声去哪儿找。”这个时候又不是现代,一个电话一个微信就能把人找回来。

“给前厅上茶,告诉小荣子用从京城带来的太平猴魁,不要用龙井乌龙这些,还有赶紧去厨房吩咐,做好的点心先别往内院送了,送到前厅去。”呦呦一边走去内室一边伸手由着谷子给换衣服,萧沐仁不在家,呦呦就算再有男女顾忌,也还是要去前厅见一见,不然实在失礼。

谷子给她换了一声比较正式的可以见客的衣服,然后就快步奔着前厅走去,身后跟着容妈妈和大小丫鬟七八个人。一边往前走,呦呦一边吩咐容妈妈,“去厨房看一看都有什么菜品,肉蛋菜都准备齐了。”

说话间就来到了二门外,呦呦刚拐上去往前厅的道路,就看到萧沐仁从外头进来了,后头跟着小荣子,也是脚步匆匆,两人甫一对视,立刻都笑了起来。

呦呦快步走向萧沐仁,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你回来就好,不然我还真怕怠慢了客人。”

萧沐仁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都是以前处的比较好的兄弟,听说我回来的就来聚一聚,他们都是直爽人,没有提前拜帖的习惯。”算是解释了他们为什么来的这么突然。

呦呦读这些到无所谓,军人嘛,通常都是不拘小节的,她是怕若是萧沐仁不在家,而她一个女子又不可能一直在前厅待客,到时候一直没有主人的话,岂不是很无礼又怠慢客人。

两人站着说了两句话,就一起往厅里来。大厅里果然坐着七个军人模样的男人,都穿着便服锦袍,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点心,看起来对茶点都还算很满意,并没有收到慢待的样子。

几个人见到萧沐仁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点心,对着萧沐仁拱手行礼,说着“久违”“好久不见”等怀念的话语。还有豪迈的之前上前拥抱,夸赞萧沐仁越来越有出息了,一转眼竟然成了总兵了。尤其有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抱着萧沐仁,蒲扇大的手掌在萧沐仁的后背拍了好几下,“哎呀,老萧,你小子,没想到两年不在再回来,升官啦!哈哈哈!够尿性!”

呦呦知道有的军人就是这样粗狂豪放,因此并没放在心上,倒是她身后的谷子四喜等人被羞的红了脸,还有几个小丫头嬉笑出了声,呦呦立刻回头瞪了一眼,这才收了声。

那个络腮胡大汗听到了笑声,抬头往后一看,这才看到有女眷在场,也不好意思起来,只是因为脸的大部分都被胡子挡住了,所以并看不清。不过他还是抬手对着呦呦他们方向拱手行礼后又鞠了一躬,退后了一步躲进了人群了。

络腮胡子这副形状自然被别人看在眼里,于是目光也顺着看了过来,于是众人就看到铺了整齐的青石板的院子中央站着一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这里头的人,除了一个郑老七读过几年书,其余的人都是糙汉子,说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只是觉得好看,跟以前见过的所有女子比更好看。

于是几个人看呆了,呦呦的几个丫鬟更是在心里不高心了,心想哪里来的粗汉子,对着我们夫人看个不停。不过经过之前呦呦的瞪视,倒是没有人敢再出声了。

呦呦感觉到诸人的的注视,虽然也不是很高兴,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就垂下头,微微屈膝,盈盈地行了一个福礼。

然后厅里的汉子们才回过神来,一下子束手束脚起来,同时看向萧沐仁。

萧沐仁笑了一下,他本来是打算一进厅就给众人介绍呦呦的,结果大家一打起招呼来就给忘记了,现在少不得自己亲自过去将呦呦领进厅来,“给几位大哥介绍一下,这是内人花氏。”

呦呦这才又郑重地对着几位行了一个福礼,“见过几位兄长。”既然萧沐仁口称“大哥”,那她自然也要随着他称呼。

几人似乎都没见过这样娇弱的小姐,都退后了一步,一下子扎手扎脚起来,想要伸手去扶又发现不对,赶忙收回手,“见过见过,免礼免礼。”

呦呦心底笑了一下,直起身来,转头看向萧沐仁,“夫君陪几位兄长说话,我去厨房准备酒菜。”然后在转过头来对着几人一笑,“几位兄长既然来到了,那就请用些薄酒小菜,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多谅解。”

几个军汉子摆着手,又是一通“没有没有,谢谢谢谢”。

萧沐仁则在一旁看着呦呦做出一副淑女贤妻的样子,心里好笑,但是嘴上并不说出来,也对呦呦说一句“夫人辛苦”,目送着呦呦带着一堆丫鬟婆子离开。

等到呦呦走远了,厅里的人才长出一口气,面面相觑后转头看向萧沐仁,对着他看了一会,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萧沐仁有艳福。

这个说“长得真好看,也白。”

那个说“说话声好听啊,跟鸟儿唱歌时的。”

甚至还有一个人凑到萧沐仁跟前,问他他夫人还木有没有姐妹,或者表姐妹也行,介绍介绍,“咱也想娶一个这样的媳妇,香喷喷的,晚上睡觉都睡得香。”

最后一句话就有些不成体统了,萧沐仁一脚踢过去,不过那人躲得快,没踢到,只好补骂了一句“混账”,却也没什么办法,这些人说是校尉军官,却并没有读过什么书,很多都是家里过不下去才送到军营来,为了保命又不断地冲杀,拼了几年了才得一个校尉的头衔,因此言语粗鲁不讲究,这也是常事,无法认真计较。

只能晚上回去多对呦呦赔几个礼道几个歉了,萧沐仁心想。

这么多人羡慕萧沐仁娶了个好媳妇,唯独刚刚拍打他后背那个络腮胡一言不发,他这么沉默,自然有人注意到他,“朱大哥,你咋这么蔫吧,咋不说话?”

“一定是朱大哥也想媳妇了!哈哈!”另一个马上接话道,他们在军营里胡闹惯了,一时有些收不住。

“别瞎说!”络腮胡朱大哥瞪了刚刚说胡的几个人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萧沐仁,发现萧沐仁也正嘴角带笑地看着他,忍不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啥,我就是想问,老萧,你媳妇,那小胳膊小腿,能干活吗?”朱大哥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能喂猪砍柴挑水做饭?”

“哎!朱大哥不是我说你,”一个看起来和萧沐仁差不多年纪大的人拍了拍朱大哥的肩膀,被朱大哥一瞪只好收回了手,继续往下说:“朱大哥你看看,你看看老萧这家这摆设还有这些下人,”那人指了指在院子门口等着听伺候的甲剑程禇两个小厮,“哪用得着嫂夫人自己亲自做事,说上一句,立刻就有去干了。”

话音落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再说,要是我娶了这么好看的媳妇,才舍不得让她出来做事呢,那句话怎么说,‘养在深闺人不识’,可别出来抛头露面!”

“你是怕出来抛头露面被人看见勾了去吧!”另外一个人打趣了一句。

眼看着话题又要往不好听的方向去,萧沐仁赶紧打岔,“大家别站着了,坐下说,坐下说。”然后又叫小厮丫鬟进来重新换了热茶,这一段才算是岔了过去,说起了别的。

呦呦从前院前厅出来,就直接去了厨房,在厨房里看了一圈,最后定下了菜单。从刚才的言行举止里呦呦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虽然有着校尉这样的官职,可是原本出身怕也是一般,而且非常豪爽豪迈不拘小节,这样的人倒不是呦呦瞧不起,太精致的饭菜对于他们来说不实用,就应该吃大肉喝大酒,这样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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