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不情愿的样子,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站得纹丝不动。
他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心急的样子,静静等着,直到她实在没什么额外的事情可做,从将那块布上面的两条带子展开,朝他走过去。
她一手拎一个背心的点,他将手臂穿过去,抖了一下,等围裙服贴了,便将萝卜放到菜板上,又一下接一下切起来。
腰上的两根带子飘在他身侧,那块布松松垮垮地挂在那里,沈安然实在是看不过去,绕到他身后,一手提了一根,向后收紧,默默地开始打结。
他的T恤随着切菜的动作一抖一抖的,显示出他后背和腰间的肌肉线条,她忽然有种冲动,想把手绕到他腰上,把脸贴到他后背上。
刷刷的切菜声中,她像被煮了似的站在他身后,因为自己的想法涨得满脸通红。她想快点结束打那个围裙的结,又怕自己这副样子被他发现,只能系了拆,拆了又系,想把时间拖一拖,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原状。
乔孤诣不知道身后的丫头在磨蹭什么,可他能感到围裙的带子一会松一会紧,等他手里那半根萝卜都切完了,她的手还没离开带子。
他停下,想了会儿,双手忽然向后摸过去,正抓到她还在纠结的双手上。
沈安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呀了一声,被烫了似的将手收回,抬头局促地看着他。
他的身子慢慢转回来。
橱柜与后面墙壁的距离不大,现在又面对面地挤了两个人,更显得狭窄,沈安然觉得他的呼吸清晰地打在自己的脸上,她紧张地咽着口水,听到他哑着声音问,“你在用这两根带子,练习翻花绳吗?”
沈安然磨蹭的举动被撞破,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可耻地浮了上来,她索性开始破罐破摔,“对,翻了个蝴蝶结,配你。”
乔孤诣眼神暗了下,又蓦地明亮起来,揶揄道,“谁告诉你蝴蝶结配我?”
“那你说,什么配你。”
他狡黠地笑了起来,沈安然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你。”
沈安然被他笑得发毛,又觉得这情形下把这种类似表白的话当笑话来说,让她有股子心酸的感觉,干脆把头一扭,径直挪到旁边,捡起刚才那颗洋葱,恨恨地剥了一层,岔开话题,“需要剥几颗。”
乔孤诣从身后看到她通红的耳垂,抱臂,将后背贴到瓷砖上,“你在逃避什么?刚才的话题,怎么就不想继续了?”
沈安然背对着他,“乔教授,您就别再取笑我了,我正尽量筹钱呢,等钱还完了,咱们两清……”
这没头没脑的话。
乔孤诣想了会儿,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说一旦还清了钱,他们就没有关系了,她也费不着因为欠他钱而不得不迁就他,给他面子继续与他相处了?
还是说有债务这事儿跟着,没办法愉快地跟他相处,所有表白的事情都要等债务结束后再来谈呢?
他有些头大,将沈安然刚才的话反复咀嚼几遍,又默读背诵,想着找机会要问问薄景深才行。
那小子恋爱经验丰富,总会给他出点主意吧。
这话题进行不下去了,厨房里有一时的冷场,乔孤诣正奋力想着怎么缓和气氛,就听见沈安然咝了一声,随后抬起手背擦着眼睛。
她手里抓着刚剥好的洋葱,洋葱泛着青白的光,又油又润的,圆鼓鼓的身子被她不大的手抓着,莹白的葱瓣竟没她的皮肤细白。
沈安然被葱辣了眼睛,直觉得从鼻子到眼珠都被洒了一把辣椒粉,想睁睁不开,眼泪鼻涕一古脑儿地往外蹿,眼皮又挑不开,想打哈欠,又打不出来。
她抬起手背去擦,哪知道越擦越严重,变得一脸的狼狈不堪。
“辣到了么?”身后的人轻声问了句。
沈安然哽咽着点点头。
还好,没让他以为,是他刚才那句话让她激动得屁滚泪流了。
她不知该怎么样能缓解,想放到洋葱去洗手,无奈睁不开眼,对厨房的结构又不熟悉,只好一点点往那里摸索。
“你别动。”乔孤诣拉了她一下。
随后她听到瓷嚣碰撞的声音,之后他好像站到了她对面,温和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把嘴张开。”
“啊?”沈安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话。
她的眼睛周围一片通红,包括小鼻子也红了,像个被家长训斥过的小学生,睫毛湿漉漉地贴在眼睑上,一股股的泪水还不停地从眼中涌出。
看着真心疼。
乔孤诣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听话,把嘴张开,给你舌尖放点盐,就不会辣了。”
沈安然觉得这个治辣的方法不怎么靠谱,再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张嘴伸舌头的傻样,一度异常抗拒。
可这被洋葱辣到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乔孤诣的声音和语气又充满了蛊惑,于是把嘴巴微微张开,伸了舌头出来。
那小舌尖像一小段粉红色的蚌肉,还着亮晶晶的唾液,轻轻颤着从两排细白的小牙里伸出来,乔孤诣看呆了,觉得身子一热,开始口干舌燥起来,手里拿着的小盐勺也抖了下,洒了些许细盐在地上。
好不容易将火压住,他将盐勺递过去,沈安然翘起舌头舔了下,刚想把舌头缩回去,乔孤诣抽走她手里的洋葱,在她脸侧轻轻拍了下,“别吞,就这么放着,不然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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