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落日（2 / 2）

容染咬了咬嘴唇：“自然不是。”转移话题，“你不是去寻身世线索了？我一直等着。可有收获？”

幸好辞致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太关注容染的反应。她听了容染问，一边捏捏自己肩膀，一边回答：“是的，我的确是查到了线索。”

辞致的身世和容染所得灵宝息息相关。容染正色，等着她继续。

辞致道：“之前我不是寻着记忆带你去了那处秘境洞天吗？那处秘境洞天尚有许多未解之处，让我们暂时停下，但我又莫名想起了些别的，寻着记忆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些未解之处，我尚未推演出结果，你的意思是你又有了新线索？”容染皱了眉头。

如今她们已知的是，她们所探寻的一切的确和上古三神息息相关。并且，可以确定辞致是翎角兽，那位亓腾是高丘龙。

容染所得的灵宝还可以说是前辈留下待后人发现的遗物。但辞致是被残酷的大阵囚困……

辞致点头：“我到了一个祭坛。”

“那处祭坛像是被废弃的，但氛围十分诡异，叫我遍体生寒。我在那儿待了一段时间，拓印了祭坛内多处浮雕，并且发现了这个。”

辞致递过来一块漆黑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方形物事。

容染接过来。入手冰凉，比铁石轻巧，表面平滑柔顺，有细微纹路，容染尝试注入灵力，能感受到物事中精巧细致的灵力通路。

“这是……用作阵法阵眼的法器残块。”有灵力的光从中漏出，落到地面形成字形，容染显然发现了，目光落在上面。

时光进程，文字也在变化，从最初上古三神时期的象形字逐渐变化到如今的样子。地面的字形很奇怪，但恰好是学习阵法之人常用的、大概万年前的浒体字：是“竹里”两字。

竹里。

在某个领域足够强大的大师，常会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姓名，慕苏的不工剑格边缘有欧肖的名讳，“竹里”同样是这么一位阵法大师。

阵法学习者的许多基础都来自于竹里的定义，所以布阵所用的许多绘阵真言都是竹里传下来的浒体字——说竹里是阵法一脉的一位祖师也不为过。

辞致竟在记忆中的废弃祭坛找到了竹里用过的布阵法器残块。

这是上一世没有发生过的事。

容染眯起了眼，目光幽深。

“染染应该知道‘竹里’是谁吧？”辞致道，“她算是你们阵法一脉的祖师级别人物。”

“当然，我知道她是谁。”容染神色沉沉，“竹里和你身世有关……但她陨灭怕是都已有上万年，时光久长，她的足迹应该也早被抹去，你要如何沿着这线索下手？”

“我的线索可不是这个。”辞致笑起来，美丽又俊秀的脸庞像是洋溢着阳光，“我的线索是另外的消息。”

“我本来是想传信跟你说一声，然后自己继续去追查的，但是巧得很，”辞致眨眨眼，“竹里虽是万年前的古老人物，但她留下的生平手札还在，手札中可能会有更深入的线索也说不定。这手札，大概几百年前中季城一次拍卖会上，被云起山庄拍走收藏了。”

容染面色肃然，看着辞致：“云起山庄……收藏在——藏书阁？”

“对。天也助我。我打听下来，竹里流传下来的最广为人知的便是她的生平手札，正正好最可能有许多线索。”辞致显然很高兴。

容染忍不住给她泼一盆凉水：“云起山庄藏书阁处于内门，可不是谁都能进去借阅书籍的。”

“别担心，我还通过某些途径买了另外的消息，”辞致洋洋得意，“云起山庄藏书阁有逃生密道，出口在汀华院正中的枯井。我们可以从出口顺着往里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藏书阁里面去。”

有底蕴的宗门家族，修筑之时总要考虑许多，其中一点就是要设计好遇到危险时逃生的路。

逃生密道几乎可算是一个家族的死秘，但只要足够的利益，总有人愿意为了眼前利益卖出它。

容染无奈笑笑，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染染近期日程可有安排？”

“除了比赛完后的切磋时间同叶寂然一战，别的就没了。”容染想了想，“嗯……约战在十多天后。”

“那正好。近日的确不错，云起山庄忙于负责大会之事，应该很方便我们从出口溜进去，”辞致低眉，“不过人多眼杂，被旁人看去也不好……”

“不如便淘汰赛第一日去？”

那时不想看比赛的人大多走了，云起山庄的人依旧忙于大会，倒是个好时机。

“自然可以，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是先调查清楚。”容染提议。

“也行。”辞致略微思索，点头，随后又笑，“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辞致拍拍容染肩膀，“染染呢，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嗯？说什么？

“染染真的没有想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