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发作,上次进医院医生就说她有抑郁症。
可这会儿司庭才真正有实感,因为林笙歌第一次在他面前真正暴露出了不堪一击的软弱。
她在疯狂中红了一双眼睛,浑浑噩噩地扑在时瑾怀里,像个无所依靠无所寄托的小孩子。
瑟瑟发抖,受伤又弱小。
“好痛,好痛。”
“阿瑾,我好怕,好害怕。”
“不、不要打我……”
这五年,她在监狱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再看到时瑾小心温柔地轻哄她的样子,一股难以名状的酸痛感和失落感更是从司庭心尖开始蔓延。
他觉得自己又痛又恨,又怒火又妒忌。
但他全身发颤,竟然无力上前,只能怔怔注视着眼前的场面。
打了镇静剂后,林笙歌昏睡过去。
医生继续先前未完的检查,抽血、量血压、测体温,最后给林笙歌挂吊水。
临走前,对时瑾说:“病人吃的药里,放了致幻剂,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时瑾点点头,示意助理去办理手续。
之后,病房里安静的没有任何的杂音。
司庭面色晦暗不明站在一旁。
时瑾瞥他一眼,极尽嘲讽:“怎么,留在这里,是非要看着她死才甘心是吗?”
他握着林笙歌手臂微微抬起,露出上面斑驳交错的疤痕。
“你看看她,司庭。
你看看她这些伤口。
你能想象她五年在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她全家都被你害死了,在里面还要被欺负。
自责愧疚悔恨让她痛苦得只能自残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她坐了五年牢,人不人鬼不鬼。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
司庭的眼睛里掠过无数情绪,最后都熄灭在漆黑的瞳仁中。
“她害死了温雅和孩子,有这样的下场,是她应得的。”
“若是温雅的死和她无关呢?
司庭,我就问你一句话,倘若温雅的死和她无关,你欠她的可一辈子都还不清。”
“不可能!”
司庭断然出口,“那是我亲眼看见的。”
时瑾忽然就没和司庭斗气的心。
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司庭还不是装睡,他是真的无知愚蠢到无药可救。
他若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在当年对还是自己妻子的笙歌一点辨白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打落地狱。
时瑾低低冷笑一声:“司庭,你这个人真是可怜。
你对笙歌做的一切,无论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你都很掉价,上不得台面。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问题了。
你走吧。
如果你至少还念她是诺诺妈妈这一点情分,就不要在这里打扰她休息。”
尽管司庭面色阴寒,气得很想砍掉时瑾抱着林笙歌的那双手,但毫无疑问那句“诺诺妈妈”刺痛了他的心。
他狠狠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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