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虞珩装腔作势,而是真心实意的。
太子此人,看似绣花枕头一个,实际上连绣花枕头都算不上。他这人愚蠢又自负,自以为自己是在装谦虚装老实,殊不知自己故意装出来的样子,就是自己本身的样子。
虞珩又补了一句:“这皇位,我志在必得。”
只有成为了至高无上的王,他才能守护好怀中的女人。
夜还深着,忽然狂风大作,毫无预兆的便下起雨来,雨点密密麻麻的砸了下来,混着此起彼伏的雷声闪电,让人没来由的便觉得心里发毛。
良王缩在牢里的角落,搂着自己的两条腿,吓得瑟瑟发抖。
不远处有人走来,脚步声并不算重,但还是让他听了个真切。来人他不认识,也不与他说话,开了门径直便进来了。
忍住恐惧和害怕,良王问道:“你是谁?”
那人依旧不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截细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鱼线,一步步的走向了良王。良王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狼狈的向后退着,可他如今的位置便已经是墙角了,再退能退到哪里去?
眼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良王心中的恐惧几乎要冲破喉咙,然而还不等他喊,一根细长的鱼线就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男人用力的勒着他的脖子,问:“可真有长生不老药这个东西?”
“有,真的是有的,我已经送给父皇了。”良王双手紧抓鱼线,顾不得鱼线将手割伤,双腿拼命踢腾着,挣扎道:“配置长生不老药的方子我也有,求你放了我!”
“你送给皇上的,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男人冷笑一声,手上更用力了几分:“被你毒死的江大人,这会儿恐怕就在下面等你呢,良王殿下,一路好走。”
雷声还在继续,男人扔下了满是鲜血的鱼线,和来时一样从容淡定的离开了牢房,去向康敬帝复命。
这一趟下来,康敬帝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儿子是别人的,曾经的宠妃爱着别的男人,心心念念的长生不老药还没弄到手,一样样的打击让康敬帝头晕目眩。
第二天天亮,李家忽然被许多官兵围了个严实。
以前只有李大都督带队抄别人家的时候,如今风水轮流转,曾经李大都督的部下如今站在李家的门口,吩咐几个兵士破门。没一会儿大门便轰然倒塌,里头的人来不及挣扎,便被擒了个干干净净。
而被关在寝宫里多时的李妃,一直不知外头的事,忽然今早寝宫的门开了,她茫然的望向外面,见到的却是苏印。
这一眼让她又惊又喜,弄不清楚什么状况所以不敢贸然开口。苏印对她深深一闭眼,她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她深深望着苏印,好像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海之中。
面前的男人,英俊的还像小时遇见的那样,他弄脏了她的裙子,红着脸下意识道歉的样子,李妃这辈子都记得。
跟在苏印后面进来的,是一行官兵,那些官兵瞬间拿下了李妃寝宫的所有人,当即便杀死在刀下,唯有李妃还活着。
就算再不了解内情,现在发生的事是什么,她也想明白了。
“本宫身居妃位,你们怎敢如此!”看着满宫鲜血,李妃下嘴唇都在打颤,指着为首的官兵吼道:“本宫要见皇上,要让皇上为本宫做主!”
“娘娘尽可以去找皇上。”那为首的男人微微一笑:“因为毕竟就是皇上下旨,让臣来取您性命的。”
说罢,一把长剑出鞘,直奔李妃腹部而去。苏印想要大喊一声,可他压根出不来声音,只能拼了命的向前跑,浑身的伤让他每迈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尖上一样痛苦,可他顾不得那些。
眼前的女子,像是朵枯萎的花,但那花儿曾经是多么娇艳,苏印永远记得。
他挡在李妃面前,两人被长剑穿了个透,苏印面对面的看着李妃,渐渐闭上了眼。
而李妃则伸手捧住了苏印的脸,心中的震撼大过了肉身的疼痛,两人慢慢倒在了地上,一前一后的没了气息。
二人死后,康敬帝将他们的头割下,挂在城墙上出气,却又不敢说自己被绿了的事实,只能编造出一个慌来,说苏印要起兵造反,与李妃里应外合要谋权篡位,好在及时发现,所以这么处置了他们。
那稀里糊涂死了的良王,就好像是风中的尘埃,被无声的吹落。京城中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人精,哪个想不到这里头的关窍?只是每个人都闭紧嘴巴,生怕再碰了康敬帝的逆鳞。
现在的康敬帝,就如同一只被侵占了地盘的疯狗,见谁都咬,危险至极。
在李妃和苏印死的当天,良王妃‘殉情’于家中,死相凄惨,而良王府其他的侍妾等,均没了踪影,无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而偌大的良王府,也被抄没了个干净,声势浩大却又无一人敢议论。
冷眼瞧着这些,江碧桐和虞珩都想起了前世的良王。
在他们死前,良王是好好活着的,而今生,良王却死在了他们的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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