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年三月,梁帮主又亲往广东邀集众英雄自发组成一支生力军,专为抵御元兵进犯。梁帮主为国为民,为保我大宋河山来回奔走,殚精竭虑,却从来低调行事,不求虚名。当日在红樱谷听到有人说三月间梁帮主在长江边飞鹰渡口与元兵秘密相通,便知是在撒谎、诬蔑,所以,我便出来为梁帮主说话了。”
秦雪一连串说了这许多,梁飞龙等人越听越奇,梁飞龙问道:“姑娘为何会知道梁某这么多事?”古天魔等人也大为惊奇,而秦雪所说的这多惊天动地的事情,而江湖人均以为是官府所做,殊不知却有梁飞龙背后的汗马功劳,不禁对他这种不慕虚名的节操倍加钦敬。
秦雪道:“我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爷爷告诉我的。爷爷的话,从来不会有错的。”梁飞龙叹道:“平日只闻秦老爷子武功已臻化境,隐居庐山,未料到他如此关心国家大事,江湖中一点一滴都了如指掌,令我辈望尘莫及。”
秦雪道:“梁帮主所做的一切,爷爷也是赞叹有加。但你行事低调,江湖中很多人不知,。所以,有人要诬蔑冤枉你大家便信以为真了。但别人不知,我爷爷难道出会不知么?”
古天娇道:“梁大哥的这些英雄事迹还烦请秦姑娘在英雄大会上澄清,为梁大哥洗涮冤屈。”秦雪道:“我也正有此意,只不过我只是一个江湖上藉藉无名的小丫头,我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所以,到时只有见机行事,少林主持与我爷爷有几十年交情,在适当时机,我会他亲自向说明一切,竭力为梁帮主澄清。不过,方丈信不信我,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古天娇喜道:“如此最好不过,如果方丈肯信,那其余人等也便唯他马首是瞻了。梁大哥也就不必再受此等委屈了。”梁飞龙回想这段日子,所到之处都是恶语恶评,江湖中人人切齿痛恨,真当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汉奸卖国贼,到了今天,秦雪将自己以往事迹说出,颇有几分知遇之感,心中自是感动不已。
当下说道:“秦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等一切听从你的安排就是。”秦雪笑道:“安排可不敢当,多谢梁帮主信任。”当下一行人便到了前面的名叫海螺镇的小镇之上,准备一应改装事物。
秦雪、碧痕、古天娇仍旧女扮男妆,梁飞龙江湖上认识他的人众多,因此秦雪为他戴了个眼罩,然后将他胡须修了,用面粉、浆糊、面胶等物作了细致化妆,大约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独眼江湖人士,谁也不认识他了。古天魔、古天仇一眼看上去便是江湖只,江湖中闻名者多识其真面目者少,因此勿需改装。
这样一来,古天娇、秦雪、碧痕变成了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梁飞龙变成了江湖上谁也不识的平庸的江湖汉子,几人相对哈哈大笑。六人在海螺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洗漱之后,便上马向大觉寺方向而来。
大觉寺距海螺镇不过三、四百里路程,离大觉寺越近,道上的江湖人物便越多,梁飞龙看到许多江湖人物都是以前所熟识的,但现在改容易妆,他们认不出自己,自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这些江湖人物来这里的唯一目的,便是商量如何对付自己,想到这里,不禁感慨万千。
古天娇知他心事,当即策马与他并肩而行,安慰道:“梁大哥,你不要太过担心,待大会召开后,秦姑娘和至正方丈及众英雄说明原委,你便可洗刷冤屈了。”
梁飞龙摇头苦笑了笑,说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大家都已经认定你是个坏蛋,哪有这么容易便会相信你。不管他了,到时只能见机行事了。”正说间,只听前面隐隐传来一阵急促脚步之声,见数十名江湖人物迎面赶来,逢人便说:“少林方丈至正大师传来口信,因元狗领兵急侵我大宋,边境告急,方丈受大宋张世杰元帅邀请已经同去议事,请各位速速散去,英雄大会之事以后再说。”
梁飞龙等人听后既感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失落。欣慰的是梁飞龙可以暂时避过那么多强敌,失落的是这是一次有可能为梁飞龙澄清冤屈的机会,但临来又失去了。梁飞龙道:“国难当头,我等可不能坐视。不知这元狗从大宋边境何处入侵,要找人打探清楚才是,先行尽力阻击。”古天娇道:“梁大哥说得极是,但凭我等几人,面对元狗数十万大军,岂不是螳臂挡车,起不到任何作用。”
秦雪道:“古姐姐说得有理,不如我们兵分两路行事。我和碧痕先回庐山请爷爷出面发贴号召天下英雄联合抗敌,再过几个月便是庐山英雄大会,南十二省武林盟主的推选之期,此时,一些人想必已往庐山的途中,召集起来更加方便。”梁飞龙接口道:“我们几人迅速赶到边关,伺机刺杀元兵主帅,伺机拖延时间。”几人商议既定,便分道扬镳。梁飞龙等人估计元兵会从水道入侵,便向东北而行,秦雪和碧痕径回庐山。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行了十余日,已经进入江西境内。这一日来到一个镇上名为凤凰镇。两人进了一家酒店,要了酒菜。伙计接过两人马匹到后院拴了,喂了草料。秦雪道:“这里离庐山尚有三、四百里,我们今晚便在此住上一宿,明天一大早便起程赶路,估计到天黑便可到庐山脚下,后天便可见到爷爷了。”两人此次出门前后近两个月,途中虽然十分辛苦,但见识了不少江湖上的人事,收获不小,但毕竟年少,一想到不日便可回家,都感觉十分高兴,碧痕更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引得店中人都侧目而视,好在二人均是男装打扮,免除了江湖中不良之辈的窥探。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床洗漱完毕,便起身上路。两人回时和来时路径却不相同,当下且问且走,二人撒开蹄子,快马加鞭。行到正午,见前面一坐山峰耸立,直入云端。二人驰到峰下,但见峰上一条瀑布垂下,远远看去,便一匹巨型的白练,那瀑岸上线一般直泻至底,到得山谷中一水潭之中。
二人来到潭前,翻身下马,但见那水潭形状似一面巨大的圆镜,潭中之水清澈见底,秦雪和碧痕欢呼大叫,齐齐跃入潭中,嬉戏游玩起来。二人一路兼程,正感闷热之际,此时在这清洌的水中尽情徜徉,好不痛快,故纵情畅游了一会儿。碧痕说道:“小姐,此处荒僻无人,不如将衣服脱了吧,穿着衣服在这水中感觉不舒服。”
秦雪张了张四周,看四面皆山,森林茂密,只闻得山中乌儿啁啾之声和瀑布入水之音,哪里见得到半处人影。碧痕道:“小姐,你看看,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呢。你不脱我脱了。“边说边将衣服除下,顺手放到潭力的石上。秦雪见她如此,心想也不会有人来,便说道:“好吧。”便也将衣服脱了,放在潭边的石上晾晒。二人象两条游鱼般在水中尽情游玩,嬉闹。二人自小在庐山长大,庐山顶上有一个湖,名唤仙女湖,传说中是七仙女当日浣纱之湖。两人年纪相若,常常于夏天到湖中游水嬉戏,天长日久,也练得一身好水性。二人一会儿潜水,一会儿游戏,碧痕更是在水中高声唱起山歌来,只听她唱道:“入山看见藤缠树,出山看见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揽树开花花揽花,阿哥揽上妹揽下,牵起衫尾等郎揽,等郎一揽再回家。新买扇子七寸长,一心买来送情郎,嘱咐情郎莫跌撇,两人睡目好拨凉。河边杨柳嫩娇娇,拿起桨板等东潮,阿哥船妹水,船浮水面任哥摇。”她唱得是客家的情歌,秦雪边听边在水中笑得打颤。碧痕且不理她,纵情高声欢唱。正唱时,忽听潭边林中有人“噗哧”一笑,秦雪惊觉道:“是谁?”但见林中阒寂无声,碧痕停住了唱腔,说道:“小姐,你太多心了,这荒山野岭的,连鬼影也没有一个,莫说人了。”秦雪自语道:“奇怪,明明我听得有人在笑。”碧痕道:“是你自己疑心罢了,我们开水仗吧!”说完,掬起一捧水向秦雪脸上撒了。秦雪笑道:“你这个鬼丫头,好坏,格格。”掬水反击,顿时整个水潭中一阵欢腾。
两人玩不多时,忽又听有人“噗哧”一笑,这一笑声音颇大,连碧痕也听得明白了。碧痕喝问道:“是谁,鬼祟祟,偷看本姑娘洗澡,好不要脸。”只听那人”嘿嘿“一笑,并不答话。二人往潭边一看,搁在石上的衣服不见了踪影,两人大惊失色,脱得光溜溜的匿在水中,不敢潜出水来,偏偏那水又清澈见底,两人胴体在岸上一览无余。秦雪、碧痕年轻姑娘家,如何禁过此等事,一时间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二人慌忙游到潭边的石头藏了起来,碧痕将头从石后探出,高声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人,为何将我们的衣裳偷了,快快将衣服放回原处,速速离开,本姑娘还可网开一面,饶你一次,否则,我定要挑了你的脚筋手筋,变作个残废,到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人笑道:“你们两个都清洁溜溜了,嘴上还是这么硬,真不知是大胆呢还是傻冒。”秦雪早已经羞红了脸,颤声道:“请这位大侠将衣服还给我们吧,我俩和你无冤无仇,何故要整我们的难堪呢。”那人道:“啧啧,这位姑娘说话倒是中听,不比另外哪个,鸭子死了嘴还硬。不过呢,我喜欢听别人叫我大侠,真是过瘾,嘻嘻。”
碧痕高声道:“原来你喜欢别人叫你大侠,那我多叫你几声吧,大侠,大侠,大侠……”她一连躲在石后叫了七、八声,然后问道:“你满意了吧,快快把衣服还给我们,离开吧。”那人道:“不行,不行,你叫得没一点诚意和感情,完完全全是在敷衍我,我不满意。”
碧痕叫道:“你说话不算数,一点不象男人。”那人嘻嘻笑道:“不是男人就不是男人,怎么了?”碧痕急道:“你流氓,你混帐。”那人道:“你再骂,我就将衣服带走了,让你们在水里长住,看看有没有人来搭救你们。在水中时间长了,便变成水怪水精,保不齐变成两个水仙,嘻嘻。”秦雪听他要将衣服带走,心中大急,失声道:“求你别走。”
那人嬉皮笑脸地道:“那两位大美女开口求我,我才将衣服放回。不然,我就将你们衣服扔了,让你们就这样在水里呆着。“秦雪又气又急,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求求大侠将衣服还给我们,实是感激不尽。”声音已经近乎哀求。那人道:“还有另外那个黄毛丫头呢,她怎么就张不开这口。”碧痕早恨得银牙咬碎,但秦雪既然已经张口哀求,自己当然也只能顺从,只得说道:“求求你将衣服还给我们吧!”声音细若蚊吟。
那人有意说道:“声音这么小,我听不到呀!”碧痕只得又说了一遍,那人哈哈大笑。秦雪道:“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快快将衣服还给我们。”
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呼声:“圆圆,你在哪里,圆圆,你快回答我!”声音只在数十丈开外,是个男子声音,还夹杂着隐隐的马蹄之声。秦雪、碧痕听见蹄声得得,越来越近,那男子的声音越来截止清晰可,正朝潭边方向而来,顿时急得花容失色。
碧痕叫道:“有人来了,你还不将衣衫还来?”这句话几乎是带着哭腔了。只听潭边的一株树上有人哈哈一笑,接着簌簌一响,一物便从树上抛了下来,恰恰落在二人藏身的石块之上,正是两人的衣衫。二人以最快速度拿过各自衣衫,三两下穿上,过得一会,便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驰马冲到潭边,头顶上空一只彩色羽毛的鹦鹉嘴里咕咕叫着盘旋飞舞。少年见突然见一个巨大的水潭和瀑布,又见到两个少女极不自然地站在潭边的石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面上现出惊异的神情。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圆脸稚气少年从适才抛衣衫的树上跳了下来,口中叫道:“丹心哥哥,你来啦?”马上的少年沉着脸道:“圆圆,你怎么这么淘气,你刚同我一道出门时,我对是如何说的来着,不准调皮捣蛋,你全部都当了耳旁风了?”
这两少年正是颜丹心和龙圆圆,二人与梁飞龙从红樱谷外相别之后,便向鄱阳湖出发,颜丹心本欲尽快赶到向阳村寻找卓日伤夫妇,但由于路途不熟,走错了道,距鄱阳湖方向越来越远,干脆等到庐山大会之后返回再到鄱阳湖向阳村。龙圆圆生性顽劣,一路上胡闹,惹了几桩不大不小的麻烦,颜丹心只能替她收拾残局,这日离庐山已经不远了,龙圆圆驰马在前急驰,不多时,将颜丹心甩远了,到得一个岔口,龙她信马由缰,走着走着见前边一坐山峰高耸入云,心中一喜,纵马扬鞭,驰到山脚一看,竟然山上垂下一条瀑布,山脚有一坐大水潭。
本想脱光了跳到潭中畅游一番,不料离潭不远的林中拴了两匹马,再看时见两名少女脱光了在水中嬉戏,不由一时童心大起,便将二人衣衫偷偷拿了,戏耍了她们一番。
再说颜丹心在岔道上走上了另外一道,走出十余里,不见龙圆圆影子,寻思估计二人走错道了,又调转马头,从另一个叉道追将过来,来到这潭边,见了龙圆圆,心中颇怪她太过顽皮,故又训了她几句。
龙圆圆这一路来,惹了不少祸,自知理亏,笑嘻嘻地对颜丹心说道:“丹心哥哥,你别怪我,我是见到这两位姑娘才好奇心起,一路跟了过来。”颜丹心哪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信以为真地说道:“胡来如此,你跟着她们干什么?”
秦雪和碧痕已经将鞋袜穿好,见两个少年却在红樱谷见过,心中恼恨龙圆圆轻薄,适才在树上尽览了两人在水中的身体,不由既羞且怒。碧痕跃至马前,拔出刀来,口一刀便向龙圆圆砍来,口中骂道:“你这两个卑鄙小贼,好不要脸,纳命来。”
龙圆圆霍地跳开,口中叫道:“哎哟哟,不好啦,有人谋杀亲夫了。”碧痕咬牙道:“你这小淫贼,我不将你碎尸万断,誓不罢休?”呼呼呼连续几刀尽向龙圆圆要害劈去,龙圆圆武功本不如她,她又是刀刀要命,险些被她劈中,只吓得花容失色,惊叫道:“丹心哥哥,这小美人凶恶得紧,救命啊?”颜丹心有心让她吃点苦头,负手一旁,不理睬她。
碧痕哪里肯饶她,又是连环几刀,尽是刀中精华,龙圆圆左支右绌,右手衣袖哧地被削去了半截,龙圆圆大叫道:”丹心哥哥,快快救我?”只听她语音发颤,却不是开玩笑,是真得吓得够呛。
碧痕喝道:“小淫贼,你咎由自取,受死吧!”当头一刀劈下,便要将龙圆圆致于死地。一旁的秦雪虽恨龙圆圆无礼,但还罪不致死,此时见她命悬一线,当即叫道:“碧痕,且不要伤她性命。”可碧痕这刀已出手,哪里还收得回来。
颜丹心见龙圆圆受得惩罚够了,手袖一挥,弯曲食指和拇指搭在一起轻轻一弹,一股柔和之气射出,碧痕只觉右手“内关穴”一麻,手中刀不由自主落下,颜丹心身形一晃,右脚伸手,刀刚好落于脚背之上,微微一招脚,那刀便已拿在手中,将刀柄倒转,递于碧痕道:“这位姑娘,若之前有得罪之处,我待她向二位赔礼了,请息雷霆之怒才是。”
碧痕刀莫名其妙脱手,又莫名其妙在手,这一眨眼的事,还没反映过来。秦雪始终为名门之后,知道二人与这少年武功相差太远,当下伸手将碧痕拉在一边,飞红了脸,指着龙圆圆大声说道:“他干了什么好事,你问问她吧?”
颜丹心问道:“圆圆,你究竟怎么得罪了人家,告诉于我,好让我向二位姑娘赔罪。”
龙圆圆嘻嘻一笑,说道:“我就是和她们开了个玩笑,没什么大不了的。”碧痕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流氓,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你……”,边说边近前用脚踢龙圆圆。
龙圆圆退开几步,伸手将束发的头巾扯下,笑道:“大惊小怪,你们瞧瞧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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