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武侠修真>丹心英雄传> 第三十二回 十里樱花路 万丈红尘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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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十里樱花路 万丈红尘冤(1 / 1)

巫山三奇相继从窗口跃出,从城南方向迅疾如风地追赶梁飞龙去了。那两名丐帮弟子也匆匆下楼而去,看热闹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瞧,也陆续散去,只剩地上一片狼藉。

龙圆圆问道:“丹心哥哥,我们怎么办?”颜丹心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如我们也去红樱谷看看到底有什么热闹可瞧。”他内力深厚,听力异于常人,适才那两个花子进来时和梁飞龙附耳说的话他听见了“勾结蒙古”几个字,寻思这其中必然牵连甚广,于是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圆圆却是孩童心性,颜丹心同意去红樱谷,便高兴地鼓掌说道:“好啊,我们快走吧,晚了恐怕就错过好戏了。”

二人下楼结了帐,小二将马牵了出来,金刚王停落在颜丹心肩上,咕咕叫个不停,引得街上人指指点点。二人纵身上马,便向城南而来。

行了十余里,但见前面路上不时有人出现,都是往南边而去,看打扮有不少江湖人物,也有许多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个个行色匆匆,脸色凝重。龙圆圆道:“这些人想必就是去什么红樱谷的人了。”颜丹心点了点头。突然听到后面銮铃声响,几骑急驰而来。走在前面的是个白衣少年,跨下一匹白马,白衣白马,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后面跟着个青衣少年,骑着一匹枣红马,也是神骏不凡。两骑一股风与从颜丹心、龙圆圆擦身而过,龙圆圆马一惊,差点将她掀下马来。

龙圆圆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怒道:“这两人好生无礼,看我不教训你们才怪。”扬鞭一喝,便追了上去。颜丹心见状,只得追上前去,高声说道:“圆圆,算了,莫要多事!”龙圆圆追了一阵,见那二人早去得远了,只得勒了马对颜丹心说道:“丹心哥哥,那二人我看不是什么善类,刚才差点伤了我呢。”颜丹心道:“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他们想来是有急事,也不是故意的。不要记在心上了。”二人正交谈时,见路上人越来越多,看样子全是往红樱谷方向而去。

龙圆圆勒马问一个人道:“这位大哥,你们是不是去红樱谷?”那人道:“这位小兄弟,你们也想去红樱谷,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龙圆圆道:“那为什么你还去?”那人眼一横,说道:“我不去怎么成,我是丐帮弟子,帮中有事,怎么能少得了我。”说完急匆匆走了。颜丹心道:“看来这丐帮却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了,我们快点赶路。”二人纵马扬鞭向行,又行了二十余里,但见前面地势越来越平阔,再向前行得数里,向右拐了一个弯,地势突然下降,一个大山谷呈现在面前。二人凭高一看,都为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但见前面的山谷,一眼望去,尽是红色花海,一片片望不到边,若织锦,若云霞,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氲氲之气,一种奇异的花香隐隐沁入鼻端。

龙圆圆闭目陶醉在这美景中,半晌才睁开眼,赞叹道:“好美啊!丹心哥哥,这一定就是红樱谷了,果然有许许多多红色的樱花。”颜丹心见**,可辗转间却将支离破碎,不由低吟道:“何处哀筝随急管,樱花永苍垂扬岸。樱花烂漫几多时?柳绿桃红两未知。劝君莫问芳菲节,故园风雨正凄其。”

龙圆圆抚掌道:“丹心哥哥,你写的好诗,美是美了,只不过带了几许哀怨。”颜丹心道:“这哪里是我写的诗了,这是唐代诗人李重山所作,李重山生活在晚唐风雨飘摇之际,当然别有一番感慨了。”龙圆圆道:“以前的这些文人、诗人们总是多愁善感。我们还是珍惜眼前的美景吧。”颜丹心点了点头,说道:“这谷虽美,此时却暗藏杀机,我们要小心了。”二人控辔而行,不多时,来到谷中,那谷却是极平坦,谷中千万株红樱树,粗的细的,不知过了多少年月,方才长成了这么一片一征,那姹紫嫣红的花朵布满树枝,蝶儿在花海中蝙蝙飞舞,二人穿梭于花海林荫之间,觅路前行,约摸行了二、三里,只听一阵阵喧嚣吵杂之声从北边传来。龙圆圆喜道:“丹心哥哥,丐帮的人怕就是在前面了。”颜丹心道:“看来事情干系重大,为掩人耳目,我们不能太张扬了,干脆将马拴在僻静之处,我们步行过去。”当下二人下了马,将马牵到一排浓密的樱树后面拴在一棵树上,为防迷路找寻不到,龙圆圆又用刀在树上作了标记,一切停当之后,二人这才向北走去。

二人施展轻功,向北约摸走了里许,见前面一片宽阔的空地之上,黑压压聚集了数百人,有站有坐,人数虽多,却都鸦雀无声,正在听当中一个人说话。颜丹心、龙圆圆见人群拥挤,便轻轻跃上一株古老虬劲的樱树上,坐在树杈上,向人群中窥听。在场众人正在凝听当中那人的言语,是以谁也没人留意他们。只见人群当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朗声说道:“姓梁的,你做了什么事,心中有数,识相的便束手就擒,否则今日在此的江湖好汉群起而攻之,你便是有三头六臂膀,也休想活命!”梁飞龙指那人,高声说道:“章立命,你我平日虽不交好,却也无任何深仇大恨,为何你今天要诬陷于我?”章立命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现处大宋正处危急存亡之秋,别说只是一般故交,便是自己的兄弟父母,如果背叛我大宋,那我也一样要大义灭清!”众人听他言词铿锵,不禁有人鼓掌叫好。梁飞龙怒道:“什么背叛大宋,还请阁下将话说明了。”章立命道:“现在我不能说,等一个重要人物来到,他自会为我们揭示真相。”这时一个怪怪的声音道:“什么狗屁重要人物,有屁快放,你爷爷我等不及了。”章立命喝道:“什么人在此捣乱,给我滚出来。”忽听“砰砰”两声,两个人从人群中飞了出来,重重摔在章立命面前,章立命一看,正是自己的两个同伴。

章立命骂道:“何方鼠辈,敢在此逞强,大爷我…”话只说到一半,忽听一物迎面飞来,章立命挥起手中刀一挡,一股热热地东西便淋了全身,还带着一股腥骚味,原来是一泡新出炉的热尿。众人一看哈哈大笑,在场的多半是丐帮弟子,适才见他对梁飞龙步步紧逼,现见他狼狈样,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章立命暴跳如雷,高声喝骂道:“狗杂种,只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一人冷冷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和我们动手。”众人一看,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尼姑,手执拂尘。颜丹心和龙圆圆识得他正是在“闲鹤楼”和梁飞龙比武的巫山三奇之一的痴师太。

章立命指着她说道:“原来是你这矮子在此捣乱,看在你又老又矮的份上,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了你。”痴师太生平最恨别人说她身材矮小,之前龙圆圆只不过笑了几声,她便发针取她性命,何况章立命还说她老,心中愤怒可想而知。只见她拂尘一挥,数点寒光便向章立命身上要害射去。梁飞龙在旁看得真切,右掌拍出,痴师太发出的银针便被掌风扫落于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痴师太怒道:“梁飞龙,这人对你横加诬陷,我们替你出头,你却反过来帮他?”梁飞龙抱拳道:“师太恕罪,这人说我叛国投敌,其中必有重大隐情,如若他如此死了,我梁某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此人暂时还不能死。”痴师太听他说得有理,哼了一声,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章立命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实是惊出一头冷汗,嘶声道:“好啊,梁飞龙,你想杀人灭口吗?”丐帮弟子纷纷喝道:“这厮忘恩负义,要不是梁帮主救你,你早见阎王去了。”有人道:“章立命,你算什么东西,竟然直呼我们帮主大名。”梁飞龙朗声道:“众兄弟稍安勿躁,我有话说。”众人静了下来。梁飞龙道:“章立命,梁某虽任丐帮帮主,这些年来,虽不敢说为丐帮立下什么功劳,但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丐帮对不起大宋之事,再说梁某平日与你神火帮并未交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邀集江湖同道,将我丐帮兄弟骗至于此,到底意欲何为?”他话音才一落,群丐便纷纷喝斥,别外众人也抽出兵刃,眼看双方一场剧斗便要开始。梁飞龙喝道:“且慢,先听他有何解释?”

章立命冷笑一声,说道:“梁帮主好会演戏。大约三个月前,有人看见你在长江岸边的飞鹰渡口与几个蒙古人私下见面,不久便传出你私通蒙古引蒙古渡江的消息,又过不了多久,那传出信息之人便不明不白死了,经人验证,那人锁骨碎裂,正是死在阁下的飞龙神爪之下,哼哼,你不会不敢承认吧。”梁飞龙喝问道:“梁某自十三岁起行走江湖,迄今为止近二十年了,在江湖上也薄有微名,也知道一个人的名声意味着什么,你今天无凭无证,如此空口诬蔑于我,是要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你到底是何居心?”章立命说道:“人证物证俱有,你只要耐心多等一会就行了。”梁飞龙道:“梁某身正不怕影斜,在此恭候。“说罢,命丐帮人员就地坐下,其余人等都纷纷坐下。

此时正值正午,热辣辣的阳光照射下来,一阵浓郁的花香飘进了众人鼻端,让人有一阵昏昏欲睡的感觉。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阵杂沓纷乱的脚步之声,似有许多人正赶了过来。颜丹心和龙圆圆在树上凭高而望,透过繁茂的樱树,隐约可看见一里以外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向众人所在之处拥来,人人手中都执了兵器,看衣着打扮都是江湖人士。

章立命听到脚步声,从地上一跃而起,亢声说道:“终于来了。“其余人都跟着站了起来。不多时,那群人近了前来,将梁飞龙及丐帮众人围了起来。章立命向前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迎了上去,说道:“丁大哥,已经等了你们好久了。”众人见那人中等身材,一脸彪悍。那丁大哥道:“路上遇上了几伙毛贼,因而耽误了点时间,没什么事吧?”章立命道:“还好你们来得及时。”那人来到人群中央,团团作了个四方揖,朗声说道:“众位好汉请了,在下丁立行。”众人听这个名字陌生,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头,都猜测这人的来历。丁立行继续道:“在下本是江湖中的无名小卒,今番受命前来,是来揭穿一桩大阴谋的。”丐帮中有人喝道:“什么大阴谋,是不是诬陷我们丐帮,在我们丐帮脸上抹黑,今天你们不把话说清楚了,还我丐帮清白和公道,休想活着离开这里。”说这话的人正是丐帮八大长老之一的陆白翁,因他年纪不过四十,便须眉皆白,江湖上便得了个白头翁的绰号,武功却着实了得,在丐帮中已经位列十大高手之一,他这一喝,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丁立行并不答理他,径直走近梁飞龙,抱拳道:“梁帮主,在下并非有意和你过不去,只不过此事关系太大,不仅关系大宋江山,也关系到大宋武林的兴衰,不得不发出邀请函,将丐帮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请到这里,听听各位的说道。事出有因,请梁帮主见谅!”梁飞龙还了一礼,说道:“愿闻其详。”

丁立行点了点头,来到人群中央,说道:“这两年蒙古鞑子派重兵攻打我大宋,双方交战激烈,大宋形势确是岌岌可危,这个时期,人心动摇,部分贪生怕死之辈,便乘机卖国求荣,私通鞑子,情况十分复杂,顷刻之间,友便可变敌。这已经是司空见惯之事了。但这等人始终还是极少数,绝大数都是忠于大宋的好子民,好男儿。”他说到这里,在场人不由得都赞同地点了点头。丁立行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蒙古鞑子为了抢夺侵占我大宋江山,采取了种种卑劣阴险的手段,收买一些见利忘义之徒,伺机攻陷临安,将我千千万万汉人沦为其奴隶,时至今日,我大宋江山也成累卵之势,稍有不慎,便有城破国亡的危险。因此,江湖上的仁人义士都加倍关注时局,由江湖上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组织江湖好汉,在关隘码头收集情报,以遏鞑子的进攻之势,一方面可保国安民,另一方面为朝廷分忧。这一天,这伙江湖人物捉到了几个蒙古奸细,在他们身上搜到了一封密函,那位带头的大人物和向位头领一看之下,都变了脸色。他们对信上的内容真假尚存疑虑,便又叫人将鞑子奸细分开来亲自审问,不料审出的结论仍和信上的一致。几人仍不相信信上内容是真的,因为信上牵扯到大宋武林中一位极为重要的人物,关系到他及他这一帮的名声、存亡,而这人在江湖上素有侠义之声,名头之响,尤在这几位头领之上。”众人是越听越奇,更没有一个人讲话,只静静听丁立行讲述。

丁立行伸手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盛水皮襄,打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接着道:“哪几位首领仍然不敢相信是真的,不敢贸然将这事情公之于众,又暗中派人进行秘密调查,而在下也有幸被抽出在抽查此事之列。这一日,在下与几个同伴来到长江边上,这长江水面宽阔,水流湍急,是个易守难攻之地。长江边上有个飞鹰渡,更是险扼,蒙古鞑子多次想从这里偷渡,都被我大宋江湖豪杰配合官兵阻击回去,还折损了不少人马。因此,这是保护我大宋江山的一个咽喉之地,其重要性不言不喻。”

“承蒙那带头的首领瞧得起,在下便和几位同伴在这一带暗中查探那重要人物的行踪。我们在这一带查探了一个多月,竟然是毫无头绪,这天天接近黄昏,此时正值冬季,江风吹来砭人肌肤,我们正打算回去交差。忽见长江边上驶来一艘小船,哪船却是一般渔家打鱼的渔船,在长江上司空见惯了的,本来也属寻常。可奇怪的是这艘船却一直在江心打转,不上不下。我们几人都不由驻足而观。忽见哪船在江心停得一刻,忽然如离弦之箭向下游驶去。到得一个拐弯处,便看不见了。当时我和几位同伴都觉得这船有问题,但都没有放在心上。”

“待到了傍晚,我们几人沿江而下,准备最后顺江查探一遍,忽见哪小船停靠在江边的一个僻静之处,此处地势险峻,水流下行极快,平进人迹罕至,是极为隐密的地方。我们心中更加奇怪,便悄悄靠近哪小船,但见小船中并无一人,忽听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中传来说话的声音。声音很低,听不见具体内容。我们几人唯恐被对方发现,便极慢极慢地一点点靠近树林。”

“终于可听见林中几人的背影,只听其中一人道:‘这次元帅派我等几人来见帮主,只因是元帅大元皇帝亲自点的名,说事关重大,又极为隐密,非得亲手将信交给帮主不可。’一个声音粗浑的人道:‘承蒙元帅看得起,在下将竭尽所能,做好策应,帮助元军渡过长江,攻入临安。’另一人道:‘我大军渡江之日,便是帮主飞黄腾达之时,到时,可别忘了我哥几个。’那声音粗浑的人道:‘请各位转告元帅,请元帅放心,此事必成。有朝一日,兄弟得了富贵,怎么会少了几位的份。‘几人说完低低而笑。然后几人作别,先前几个人向江边的小船走去,上了船,不多时,便去得远了。那声音粗浑之人转过身来,我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一颗心蹦蹦跳个不停,但又怕他发觉,杀了我们灭口,所以,缩在草丛之中,一动也不敢动。那人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才离开树林,去得远了。”

“那人去得远了,我们几人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的其中一名同伴问我道:‘丁大哥,刚才那人好生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你认不认识他。’我不敢回答,只说道:‘是好象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另一名同伴道:‘此时事关重大,不如我们悄悄尾随于他,务必要查清他的身份,否则,一旦让他和元兵勾结得逞,哪大宋危矣。’几人商量了一会,决定跟踪那人。刚刚商议妥当,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你们几人还有命活着回去告密吗?’正是刚才与元使密谈那人。我们几人寻思此人定要杀人灭口,不如先下手为强,不约而同扑了上去,希望将他一举制服,不料那人武功高强,我们几人根本不是对手。向招过后,已有两名同伴受伤,幸好山势崎岖,树林茂密,我们借此为掩体,且战且逃,渐渐到了长江边上。”

“那人加快了攻势,几招之后,已有两个同伴死在他的手上。我们共有五人,已经两死三伤,我们余下的三人自忖不能侥幸,当下逃到江边,奋力跳入江中。那人见我们三人身负重伤,倾刻间便被江水卷走,料想也难活命,便自行离去。我在江中昏昏沉沉随流而走,不多时便失去知觉。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江边的一块巨石之上,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想必是被江水冲涮后晾在石上,拣得了一条性命,其余两名同伴早就不知所踪。我挣扎着站起身来,只觉全身火辣辣疼痛,原来我的脖、肩劲上都被那人抓伤,脖子上的伤口更是深达数寸,差点便将喉咙抓断。我慢慢逆流向上游的树林找去,想找到死去两名同伴的尸体。江边全是山石,又无道路,只得摸索前行,就这样歇一阵,走一阵,到了午时,终于到了那片小树林。幸喜两名同伴的尸体还在,我就地拣了石块土块将两人埋了,又挣扎着回到飞鹰渡边的小酒馆,托店家向我们的带头的大人物报信。带头的大人物接到信后,三天后领着人匆匆赶来,听了我的述说,看了我的伤势,沉默了一会,又连连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请他告诉我这是什么功夫,他说:‘你是被一阵极为厉害的功夫所伤,这种功夫叫飞龙神爪,江湖中只有一人会用,那就是丐帮帮主梁飞龙!’”

丁立行讲到这里,人群中所有人都惊得呆了,过得一会儿,便如炸开锅般嗡嗡吵了起来。丐帮中人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们帮主怎会与元狗私通,出卖大宋。”“这混账王八羔子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满嘴喷粪。”“是谁指使他在此抹黑我丐帮的,谅他这个小卒子也不敢如此胆大,背后肯定有人撑腰。”突然听丐帮长老陆白翁虎吼一声,迎面一拳向丁立行打去,口中说道:“让你在这乱放狗屁,今天叫你尝尝我铁拳的厉害。”丁立行见他突然攻击,想要躲避已经不及,当下双掌一扬,便硬接了他这一拳。这一拳陆白翁足用了十成功力,丁立行如何抵挡得住,只觉手掌疼痛欲裂,手臂如受锤击,喀嚓一声,左臂竟然折断,登登登连退出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发青,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章立命及其他江湖人士见丁立行受伤,当下一拥而上,要杀害陆白翁,突然陆白翁仰天哈哈大笑,众人被他一笑怔住,只听陆白翁说道:“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我们梁帮主武高我何止十倍,他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怎么能让你活着逃走,可见你在撒谎!”众人心想说得有理,梁飞龙在飞龙神爪在江湖赫赫有名,提起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只有十三式,但这十多年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抵不住他十式,他十三式从未用完过,如果他当时真的发觉秘密泄露,怎么能让丁立行等三人逃到江边投江。

丁立行左臂震断,有人刚刚为他作了扶正包扎,但仍是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听到陆白翁之言,强忍痛楚,高声说道:“当时也是天可怜见,要不然怎么会天意一说,姓梁的没杀死我,却让我在床上足足养了三个月伤,还留下了永久的伤痕。各位请看。”他一边说一边撩开了上衣,袒胸露出上身,但见他肩膀上数道数寸长的疤痕,斜插至胸,看上去极为狰狞可怕,显见是被人抓伤所遗留下的。

丁立行一边将衣服穿正,一边恨恨地说:“当时姓梁的想将我们几人全部灭口,所以一出手全是要命的绝招,若不是他,请问诸位普天之下谁还有这等爪力,其时要不是我等拼命跃入江水之中,哪能活到今天,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连老天爷都在保佑我等。”

章立命一举手中刀,问道:“姓梁的,你枉为中原第一帮帮主,在江湖上也算是声名颇著,却干得如此勾当,你是自行了断呢,还是要天下英雄共同讨伐于你?”

梁飞龙从头至尾一言未发,此时听章立命一问,仰天哈哈大笑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和我如此说话。想不到梁某一世英雄,竟然被几个无名宵小构陷,真是可叹可笑之极!”丁立行怒道:“叛国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还有资格在大宋国土立足。弟兄们,上啊,将这逆贼乱刀砍死。”梁飞龙冷哼一声,说道:“就凭这两人的胡言乱语,便将众位玩弄于股掌之上,梁某真要是奸细,岂会不知这二人的阴谋,又怎么睁着眼往火坑时跳?”哪些江湖人士一时踌躇未决,一则惧于梁飞龙威名,二则觉得事有蹊跷,不敢贸然而行。丁立行又高声道:“众位莫要被姓梁的花言巧语骗了,在下亲眼所见,又如何会假,快快上前将他拿了。”说完,右手挥刀率先冲进前来。

梁飞龙突然蒙上这不白之冤,心中似是委屈之极,见丁立行冲近前来,心中一怒,一掌拍出,只听“啊哟”一声惊叫,丁立命如断线风筝般晃晃悠悠飞出两丈开外,挂在一棵古老的红樱树的枝杈上,双足乱蹬,不停大喊救命,模样滑稽之极。原业梁飞龙借一掌之力将他送出,就象被人用手托着一般,对丁立行丝毫无损。

几人手忙脚乱地将丁立行扶下树来,梁飞龙高声说道:“各位看见了,梁某当日若要取其性命,怎会容他逃脱。”这时只听一个人慢吞吞地说道:“这场戏真是一点看头没有,便象是被人家当猴耍,当真是幼稚之极,无趣之极。”这人说话极慢极慢,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来。但他藏在人群之中,众人却不知是何人所说。龙圆圆和颜丹心均知是慢道人。

这时人群中又有一人说道:“万一这是有人所施的欲擒故纵之计,偏偏要叫人猜到这一着,好摆脱自己的嫌疑。”这是一个火爆的声音说道:“放屁,放屁,天下会有如此笨的人吗,明明可以干干净净处理的事,何必要自找麻烦拖泥带水,恐怕就只有阁下才会干这种猪事。”他这话一说出来,顿时有不少人笑出声来,丐帮众人更是笑得尤为响亮。先前那人怒道:“这姓梁的和你什么关系,你如此帮他,莫非你也和他同流合污?”暴和尚道:“老衲敬重梁帮主是真正英雄好汉,不会做这种卖国求荣的勾当。”梁飞龙知道巫山三奇一直在替自己说话,不由得心中暗暗感激。

先前那人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姓梁的要干难道要告诉你不成?”梁飞龙瞧准这人发声所在,身形跃起丈余,窜向人群,右手向前一探,凌虚抓出,喝道:“朋友有话便站出来说,不要藏头露尾。”他这一抓本是虚招,但劲力已经非同小可,逼得那人不得不现身相见。只听那人哈哈大笑道:“梁帮主好功力。”笑声甫停,众人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落在地上,面容清仪不俗,身着一袭长衫,神态潇洒。

梁飞龙说道:“原来是神火帮帮主邵清仁邵帮主,梁某为人爽直粗豪,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贵帮,要如此诬蔑于我?”邵清仁说道:“梁帮主言重了,邵某作为大宋武林的一份子,自当为匡扶正义,维护大宋安危出一份力,这是我辈的份之所在,梁帮主适才所说大谬不然,现下人证物证俱在,在场诸位有目共睹,何言诬蔑?”梁飞龙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

忽听树上传来一声音道:“邵帮主所说的人证物证却只是姓丁的一面之辞,不足为信,他所说的是事实还是编造,又有谁来证明呢?”众人抬头一看,见一株红樱树上攀附着两个少年,说话之人是其中一个约摸二十出头的少年。

丁立行骂道:“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小子,你的意思是老子在胡说八道。”颜丹心和龙圆圆从树上跳了下来。龙圆圆拍拍身上的落英,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听见了,这人自己也承认在胡说八道了。”众人哈哈大笑。丁立行恼羞成怒,喝道:“你活得不耐烦了。”一刀向龙圆圆劈了过来。邵清仁长剑一伸,架住丁立行的刀,说道:“丁贤弟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丁立行不敢违拗,只得将刀一收,愤愤站在一旁。邵清仁一抱拳,说道:“两位小友请了,在下邵清仁,敢问二位是何人门下?”颜丹心抱拳还礼,龙圆圆却双手环抱,将嘴一撇,说道:“我看你这人挺斯文的,比先前那两人好得多了。”她指的先前两人便是章立命和丁立行。

邵清仁并不答言,只微微一笑,龙圆圆又道:“我们都见过这位梁帮主的武功,刚才大家也亲眼目睹,他若真想要杀人,怕还没有人能从他手下逃得掉。”众人素知梁飞龙武功盖世,当下也都点了点头。龙圆圆继续道:“我想此事其中必有隐情,如果众位不分黑白,万一冤枉了好人,不仅追悔莫及,更会让人耻笑我大宋武林。”众人见他小小年经,却口齿伶俐,想必是大有来头,不由都暗暗称奇。

邵清仁说道:“既然这位小兄弟说另有隐情,想必知道是什么隐情了,邵某和在场诸位愿闻其详。”龙圆圆虽然聪明,虽发觉此事不会如此简单,只不过是一时胡绉罢了。邵清仁这一问一时便答不上来,头一仰,说道:“反正肯定另有隐情,至于什么隐情,我也不知道。”邵清仁脸一沉,说道:“那么阁下是有意来捣乱了?”颜丹心忙接话道:“邵帮主,我这位兄弟年幼无知,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丁大侠。”他言辞恭敬,又称丁立行为大侠,邵清仁只好说道:“你问便是。”颜丹心问丁立行道:“丁大侠,请问你是何时何地在长江飞鹰渡与那奸细相遇?”丁立行不答反问道:“阁下是谁,我不知你是正是邪,为何要答你问题。”颜丹心道:“在下是江湖上的一个无名小卒,贱名不足挂齿。但我想这是事情的关键,在场人人都想知道,大家说是不是?”好多人闻言纷纷说道:“这位小兄弟所言正是,这何时何地都不说清,如何服人?”丁立行只得答道:“那是今后的正月十六,我记得最清楚不过,头天晚上的元宵节我和几位同伴在飞鹰渡边的小酒馆过的,哪晚我们都喝得多了。”

颜丹心点了点头,转身问梁飞龙道:“敢问梁帮主,今年的正月十六梁帮主身处何处?”梁飞龙答道:“今年的正月十六梁某在广东罗浮山分舵与帮中相关人物商量一件要事。”颜丹心道:“时隔三个多月,梁帮主能确定吗?”梁飞龙道:“哪件事干系重大,我们正月十四到达,接连几天,都在商讨该事,所以记得十分清楚。”颜丹心问道:“可有人证?”梁飞龙道:“我丐帮副帮主吴惊弦一直和我一起,还有罗浮山分舵舵主蒋航及其他帮众都可作证。”颜丹心抱拳向丐帮人群中高声说道:“请问丐帮吴副帮主何在?”连问数声,丐帮中才跑出一个五袋弟子,到梁飞龙面前躬身说道:“帮主,吴副帮主没有来。”梁飞龙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哪广东分舵蒋舵主他们呢?”那弟子答道:“也无一人到场。”梁飞龙又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为何没到,什么原因?”那弟子回答道:“属下不知。”梁飞龙挥了挥手,那弟子又跑回到人群之中。

颜丹心说道:“现在丁大侠也是独执一词,梁帮主证人也未到场,这事黑白是非委实难以定论。反过来讲,我们还不能证实梁帮主便是奸细,邵帮主、丁大侠,在下这样认为是否有理?”

邵清仁道:“这个,当然……”。正沉吟时,忽听丁立行说道:“来了,不久便能证实谁是谁非?”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多时,十余人扒开人群走到中央,看穿着打扮却是丐帮弟子,走在最前面的人五短身材,一脸精悍,身上却有九个布袋。

梁飞龙见到那人,大喜过望,说道:“吴副帮主,你终于来了!”这人正是丐帮副帮主吴惊弦,后面跟随的却是蒋航及广东分舵的弟子。几人上前躬身向梁飞龙礼,梁飞龙上前拉住吴惊弦的手说道:“好兄弟,你来便太好了,我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吴惊弦答道:“帮主放心,路上有点小事耽误了,并无大碍,还请恕罪。”

丁立行上前抱拳说道:“原来阁下就是丐帮吴副帮主,请问今年正月十六吴副帮主是不是和梁帮主在一起?”吴惊弦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今年正月十六我并未与梁帮主在一起。”丁立行又问道:“当时你在何处?”吴惊弦答道:“当时吴某受梁帮主委托到广东分舵与蒋舵主等商讨一件极为重要之事。”丁立行看了蒋航等人一言,蒋舵等人均点了点头。这一问一答刚完,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吴惊弦所言在广东是事实,但和梁飞龙说的二人同在一起又大不相符。丁立行又问道:“请问当日梁帮主去了何处?”吴惊弦答道:“帮主行踪,吴某不知。”

梁飞龙闻言如遭雷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日与自己交好的副帮主竟会在这最为紧要的关头同他人一起冤枉自己,只觉双腿一软,蹬蹬蹬一连退了七、八步,一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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