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X月X日在我校周边发生一起恶性斗殴事件,此事已严重违反学校相关规定,并在同学间造成恶劣影响。现将我校高一一班孙禾、陆鸣、李成东、陈裕知,高一三班阮音同学在校记以口头警告处分,并要求以上5名同学深刻自省,一周内上交不少于三千字检讨至学校教务处……”
早操结束的音乐声停止,这条通知就紧接着跟上。
程宁挽着阮音的胳膊,使力捏了捏,拧眉说道:“你是好手好脚回来了,还带了个警告处分。”
口头警告处分而已,在成中是不记入档案的,约等于没有。
阮音故作得意地回答:“当纪念,不亏。”
“你还挺开心。”程宁打趣,“早上听见广播我还以为你又和一班的孙禾对上了,吓死我了。”
阮音无所谓一笑,“有什么好吓的?多条腿的男人而已。”
程宁实话实说,“怎么不吓,每次只要你和孙禾杠上,分分钟火.药味十足,无形中刀光剑影杀气腾腾,恨不得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阮音适时地打断愈发魔幻的蜜汁走向,“程宁同学,再讲下去就属于杜撰了啊。”
阮音以为,他们已经很明显化干戈为玉帛。
并且,相处的还算友好。
“嘿嘿,我这不看一切都风平浪静了,缅怀一下过往嘛。仔细想想,要不是一开始学校乱七八糟传闻的关系,就你们俩的设定和抗打的颜值,没准还能来场校园禁忌之恋呢。”
“……年轻人别做梦了。”
她跟孙禾?
阮音觉得不行。
特别不行。
如果没有最开始学校传闻引发出来的事,他们很可能高中三年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际,他也永远没有机会记起尴尬的泡泡裙。
没有莫名其妙的女生来找她的麻烦,没有流言蜚语的打扰,她能平平静静读书,顺顺利利毕业,就像她来成中前的每一个夜晚规划的那样普通。
当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到目前为止即便认识了,除了多结识了几个新朋友,生活变得丰富一些,其他对她影响其实并不大。
毕竟,男人。
女人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言情里都是这样发展的,欢喜冤家终成眷属嘛。”程宁随口一说,顺势还补脑了一番,小剧场一帧一帧地跳过,津津有味笑了出声。
阮音拿她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装作不经意间提及,“下周就分班考了,我劝你清醒一点,多看看书。”
“……”程宁气势瞬间弱了下去,眯着眼阴森森盯着身旁心狠手辣的阮音。
“你,一个过分现实的女人……”
“谢谢肯定,我会努力继续保持。”阮音忍俊不禁,虚心接受。
阮音和程宁有说有笑从楼梯口上来,恰巧遇上从办公室抱回下一堂课物理课作业本的班长周信。
周信跟她们俩打过招呼后,自然而然走到程宁的那一侧,紧张地吞咽一口,向阮音的方向扭了两遍头,试探性地说:“我刚刚听到广播里说……”
“不要对自己的耳朵产生怀疑,你没有听错。”程宁听周信的语气犹犹豫豫的,以为他是想向她们俩证实事件的真实性。
周信顺藤摸瓜温和地继续问:“发生什么了,怎么忽然被教务处警告处分了?”
“大佬们见义勇为,结果引祸上身,阮音原作为事件第一当事人,最后竟成了最大炮灰。”
程宁一句一段插科打诨做总结,逗得阮音在旁直笑,周信则是一愣一愣的,一脸茫然。
“啊?”
“她太夸张了,班长你不用太当真。”阮音和煦地对周信说。
周信脸颊微红,不好意思错开视线。
楼梯口到三班教室的距离不远,程宁主动作为代理人,简单讲述了阮音被处分事件的事发经过。
偶尔有和真实时间对不上的,阮音也会笑着出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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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高一整个阶段的教室都是寥寥无人,大家拿上打扫的工具照常去校园的个个角落充当勤劳的小蜜蜂,美化校园。
阮音和程宁肩负着实验室五楼肮脏教室的打扫重任,吃完午餐在教室里坐了十分钟左右就带上东西走了。
毕竟下周学校就要组织分班考了,程宁心里没底,怕临时抱佛脚都抱不住,就和阮音说了自己的想法。想尽能力把实验室早些整理完,多留点时间给自己复习。
阮音没有异议。
周信在前排看着书,无意间回头才发现倒数第二排的两个位子都空了。
他昨天答应过他们要去帮忙的。
男子汉大丈夫,做人不可以言而无信。
合上教学书,全身散发着圣贤的光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教室后头随手拿了扫把畚箕兴冲冲跑去实验楼。
周信瞪瞪瞪地踏台阶,中间几个大跨步,很快就上到了五楼。
路过昨天一班负责的实验室还下意识看了一眼。
因为没瞧见大佬,他还默默松了口气。
可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了让他退却的声音。
“啊……你们还真准备认认真真打扫完呢。这层的教室平时别说是人了,就连老鼠都很少光顾的好不好。随随便便做做就行了,别太当真啊。”陆鸣懒散地靠坐在实验室的玻璃桌上,对着两名低头擦桌面的少女劝说。
陆鸣、孙禾进来的十几分钟内,已经将阮音和程宁昨天打扫剩下的零散仪器摆放整齐,而他们自己负责的那间教室,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一片狼藉。
动是不可能动的,只能勉为其难来隔壁唠唠嗑了。
程宁挠了挠头,心里虽然的确有想过随便做做,可万一老师问起来,她也招架不住。
不好直接反驳陆鸣的话,模棱两可地回答:“反正很快就能弄好了,对吧阮音?”
“对。”阮音轻声回应了她,义正言辞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擦到孙禾靠住的桌侧,阮音手伸了出去,孙禾让了一小节,她再伸出去,他又让了一小节。
一进一退,可就是不走开。
敌不退。
那就咱们进吧。
收回手,阮音抬起头半眯着眼悠悠问道:“你们的打扫范围不是在隔壁吗,又是来乐于助人的?哝正好,这块布给你,一起擦吧。”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你不走是吧,不走就来当我们人民的奴隶吧。
孙禾靠站着,垂眸盯着她递出来的黑色抹布两秒,一言不发。
在门外的周信以为他铁定会拒绝时。
孙禾动了动脖子,懒散打了个哈气,抬起手态度平常地。
收下了。
收下了……
操,收下了!
周信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震惊地说不出话,虽然他本来也没说话。
大佬乖乖诺诺的样子,谁他妈见过!
“可以啊,孺子可教也。”阮音眉梢一翘,眼中透露着满意的情绪。
顺毛孙禾,难得一见啊。
孙禾捏了捏湿哒哒的抹布,表情呆中带嫌,回过头对阮音发出质疑,“我记得这布应该是黄色。昨天到现在,你洗过没有?”
“……”阮音大梦初醒,理不直气也壮地回答,“没有。”
孙禾:“……”
很好。
怪不得一直擦不干净。
擦哪儿哪儿黑。
经孙禾“好心”的提醒,阮音带着布游了趟厕所,终于让它由黑转灰。
周信最终还是迫于压力没有进来,抱着自己的小笤帚战战兢兢地离开。
从厕所回来后阮音就没再把抹布给孙禾,孙禾倒也没闲着,偶尔帮她搬搬这个,拿拿那个,还算友爱。
差不多擦完了所有的玻璃桌,伸了个懒腰,看向孙禾。
“你们班的那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沿用了孙禾的叫法,“林老头,后来为难你们没有?”
“忘了。”这段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已经被自动清除了。
陆鸣摆了个鬼脸,大大咧咧地说:“林老头拉着我们回去又当众批.斗了一波,杀鸡儆猴。还有,叫我们少祸害隔壁的姑娘,顺便加了两千字检讨。”
一说起检讨,阮音开始犯愁了。
本本分分读完九年制义务教育,检讨这两个字从没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出现过。
800字作文她都要挠破头皮编内容,要将“我错了”三个字扩展成3000字的故事,她觉得是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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