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肯定就会变硬,然后慢慢腐化掉。
她叹了口气,端起瓷碗,心不在焉地把里面的糖水慢慢喝光。
……
爱尔兰,私人别墅。
罗伊•唐纳修许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过火了。
“不行!”他冷酷地吐出这两个字。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不复以往的慵懒儒雅,也显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一定要回去!”塞南非常坚持,“我妻子的身体非常不舒服,她肚子里还怀着唐纳修家的骨肉,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去看看她?”
“不行。”罗伊还是那句话,“我们一开始就已经谈好了条件,你要留在这里管理好唐纳修家族,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轻举妄动。”
塞南站了起来,眼神凌厉地看着对方:“是,条件已经谈好了,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干涉我的自由。”
罗伊脸色铁青地拍打着桌面强调:“那是指你人在爱尔兰,我不干涉你的行动。”
塞南双手攥拳,目露痛苦之色,仰头直视罗伊,与老者针锋相对。
“我答应跟你合作的前提是不能让花桃受到任何伤害。前提若是不成立,我们的合作也便不成立。”
罗伊听了他的话,真是怒其不争,指着他呵斥:“堂堂唐纳修家族的继承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分寸大乱,真是色令智昏啊!”
塞南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起争执,他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于是他强压住怒火,试着跟他分析利弊。
“花桃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这孩子身上也流着唐纳修的血液。”
罗伊冷笑一声:“对啊,你也知道那孩子身上流着唐纳修的血液,但你却不打算让孩子跟家族沾上任何关系。”
塞南说:“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否认他是你的血亲?”
罗伊冷酷地道:“我只在意跟唐纳修家族相关的人,你已经把孩子从家族里摘出去了,不能怪我无情。”
塞南简直气结。
罗伊眯起眼睛,突然冷冽一笑:“我问你,凯茜的事是怎么回事?”
塞南知道自己的身边肯定布有老爷子的耳目,所以花了一些手段,暗中清除了一些,又暗中收买了一些,直到如今,基本已经将对方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全部清洗了一遍。
为了不让老爷子起疑,他依旧让人继续报送自己的行踪,只是所报内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甚至是他故意要让对方知道的事。
和凯茜闹僵便是其中一件。
他不可能跟戴利家族联婚,与凯茜分手是迟早的事,所以也不怕让老爷子知道。
只是分手的详细过程,就没必要让老爷子知道得那么清楚了。
“你放心,和戴利家族的合作我保证不会出问题。”塞南语气冰冷地道。
罗伊显然并不放心,但想了想,终究没有刨根问底,只冷冷地提醒:“毕竟是年轻人,想问题不够缜密,以后你做什么事情都需三思而后行。”
塞南不愿再跟他多说,转身要告辞。
罗伊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地道:“你思妻心切,我能理解,不过她现在的病并不是什么大病,你回去了也治不好她。我已经吩咐Liam在那边精心照顾好少夫人,你就不要多此一举特地回去一趟了。”
塞南脚步一顿,双拳祖攥得死紧,几秒钟后,迈开大步离去。
罗伊刚才的话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Liam就是Cian二号,真正听命的对象是现任唐纳修的当家,换句话说,罗伊吩咐Cian二号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
要是他一意孤行,坚持回国的话,难保罗伊不会让Cian二号做出危害花桃的事情。
老爷子已经把话说在前面了,跟唐纳修家族的利益没有关系的人,他根本不在乎,哪怕是花桃肚子里的孩子。
塞南从罗伊的别墅里出来,满脸怒容地上了车。
Cian等在外头,看到少爷神色阴沉,也不敢问什么,只安静地等待他的吩咐。
“回去。”塞南出神了两秒钟,然后闭上眼睛发出了这个指使。
Cian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窥探塞南的神色,却只见他微垂着眼眸,脸上唯余一片冷清。
回到别墅,塞南把自己关进了仪器室。
以往无论多心烦气躁,他只要进入这里,心情都能逐渐变为安宁。
但这次却不行。
胸腹间依旧流动着狂躁之气。
他推门走到外间,来到客厅的小酒吧里,从酒架上取出一直威士忌,倒满一杯,再从冰箱里取出一盒冰块,扔了两颗到杯子里。
一醉解千愁。
他很久没喝过酒了。
正要举杯,一只手却伸了过来,按住了他的手腕。
抬头,对上了Cian关切的眼神。
“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塞南推开他,端起酒杯送到嘴边,仰起头大口大口地灌起来。
Cian没办法劝阻他,唯有在一旁干着急。
塞南一杯接一杯地牛饮,不知不觉间,酒瓶已空。
他躺倒在沙发上,用手盖着眼睛。
直到今天,他才确切地体会到,有权势,才能掌控一切。
他以前还是太天真了点,无欲无求,不争不抢,觉得凡事随心就好。
于是关键时刻,连拿来跟人谈判的筹码都没有。
处处受人压制。
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唯有发狠,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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