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之前你不是都让我自己留下了吗？”左宇小声地询问道。
韩宸墨目光犀利地看着他说道：“这笔钱不一样，每一张钞票上都浸透着一个七岁小女孩的血。”
左宇被他的话和眼神吓得浑身发抖，磕巴着说道：“好……捐，都听你的，你别吓我。”
韩宸墨垂下头，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如果他反应能再快点儿，说不定有机会救那个小女孩一命。
“韩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左宇试探性问道。
韩宸墨艰难地将文森特妹妹的事情告诉了左宇，左宇立刻暴跳如雷：“这人简直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他是怎么能把一个小女孩丢在那里，等着她一点点死去的？这简直就是禽兽！”
“我在现在是不是在和禽兽做交易？我特么的和禽兽有什么区别？我这就把这个软件删了，我不会和他狼狈为奸！”左宇气得浑身发抖。
韩宸墨按住他的胳膊，晦涩地开口：“别冲动，只差最后一步……马上就能收网了，如果现在撕破脸，连替她复仇的机会都没了，她才是真正枉死。”
“可我收了他的钱，我……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左宇别过脸说道。
“捐给基金会吧。”韩宸墨沉了一口气说道。
左宇咬着牙点点头：“好，我要用这些钱帮那些患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让他们都好好活着。”
韩宸墨拍拍他的肩膀，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隔日又是比赛日，韩宸墨却没有去现场观看比赛，他窝在沙发上将频道转到了他一向不感兴趣的泡沫剧。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泡沫剧真的没有比赛好看。”左宇夺过他手边的遥控器，转台到比赛的现场直播。
“哇喔！漫神在镜头里也这么漂亮，老婆～”左宇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韩宸墨的脸色更加差了。
感受到一束死亡视线的锁定，左宇连忙改口：“韩总的未来老婆，我刚才就是随着弹幕随口一叫，大家都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有非分之想。”
韩宸墨沉闷地问道：“你不是已经通过软件算法计算出了今天的赛事排名了吗？为什么还要看比赛？”
“当然是为了验证软件的预测结果，毕竟数据运算是会和实际发展出现偏差的。”左宇认真又得意地回答道。
韩宸墨淡淡地说道：“我突然觉得这个软件不该存在。”
左宇变了脸色：“什么意思？你在否定科技的力量。”
韩宸墨没否定也没承认。
“你在担心什么？它只是基于所有的数据进行分析，所谓预测只是个概率，根本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成功。”左宇安慰道。
“它还没走上正轨，就开始在帮赌博庄家赚钱了，而这一切又都是在我的授意之下完成的。”韩宸墨自嘲地说道。
左宇怔了怔，随后说道：“它只是手段，我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抓住他。”
“等抓到人，让你的软件彻底消失吧。”韩宸墨沉声说道：“钱，我会照付的。”说完他就起身回房间了。
左宇抱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心里突然有些不舍。
这款软件的制作、运行几乎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就这样毁掉他不甘心。
“它只是冰冷的程序，它有什么错？错的是坏人，是人心。”左宇闷闷不乐地说道。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工具？
左宇郁闷地关上了电脑，观看比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一周的比赛与左宇软件预测的结果完全一致，左宇看着电视里LINK队员们击掌庆祝的的模样，心里却更不是滋味了。
意气风发地走出场馆，许嘉漫一眼就发现了韩宸墨停在门口的车，她迈着轻松的步伐奔向她的爱人。
“嘿，今天我表现的不错吧？还不快夸夸我？开局一挑四，帅爆了。”许嘉漫忍不住得意地说道。
韩宸墨敷衍地“嗯”了一声，兴致不高地启动了汽车。
许嘉漫疑惑地看着他：“赢了比赛你反倒不太高兴，这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没有不高兴，只是意料之中，失去了很多乐趣。”韩宸墨语气平淡地说道。
许嘉漫扁扁嘴提出了反对意见：“就比赛而言，只有胜负两种可能性，可比赛的过程却瞬息万变，每一个抉择都会有不同的走向，怎么会没有乐趣呢？”
“就算是和AI比赛，也会猜测对方的数据判断，推拉撕扯也很有趣。”许嘉漫语气轻快地说道。
韩宸墨皱了下眉头：“如果算法可以精准计算，预见比赛的所有战斗和结果呢？”
“不可能。”许嘉漫充满自信地说道。
“我是说如果。”韩宸墨重复道。
“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无限可能，机器再聪明也只是在学习人类教会他的数据而已，比如队伍更换替补、选手状态的起伏……”许嘉漫撑着下巴说道：“如果真的能推测准确的话，说明我们该进步了。”
韩宸墨沉了一口气：“那我宁愿选择抹杀它的存在。”
“纺纱工人砸毁珍妮机，可并没有阻止工业革命的进程。”许嘉漫眨眨眼睛说道。
“工具不带任何属性，重要的是我们如何使用工具，比如刀可以杀人也可以用来切水果。”许嘉漫笑着说道。
韩宸墨沉默着没说话。
“你今天的表情太严肃了，一点儿都不可爱。”许嘉漫说着伸手捏了捏韩宸墨的脸，让他纾解紧绷的神经。
韩宸墨无奈地开口说道：“可能我最近想的太多，担心的也太多了。”
“安心吧，一切都会有解决办法的。”许嘉漫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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