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也扶着树干,想坐起来。却感觉一阵眩晕,便又摔倒了。
“老师!老师!”她还能听见李巧急切地呼唤声,不过感觉声音越来越缥缈。
然后,她听见严正的声音:“花影,你怎么啦?”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感觉头越来越沉重,意识越来越混沌。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醒来,已经身在镇卫生所了。因为紧急,大家便把她送到了这里,离雨山最近的医院。
“你醒了?”严正看她睁开眼睛,特别高兴,眼圈都有点红了。
“嗯!我睡了多久了?”
“好几个小时了……你感觉好点没有?”严正轻声说,语气里满是心疼。
“好多了,我怎么了?”花影问。
“没事,应该没事,你就是太累了,这边检查结果出来的也慢……”严正不会说谎。
花影是有一点担心自己的身体,因为此刻,她全身都散架般生疼。但是,她马上想到李巧,挣扎着问:“李巧呢?巧儿没事吧?”
“没事,李巧没事,都检查过了,就是一些擦伤,孩子骨头软,没有伤到筋骨。”严正认真的解释,就怕花影不相信,不肯好好休息。
“等我好了,我得跟她妈妈好好谈谈……”花影还想说。严正却严肃地打断她:“快休息吧,先管好自己,行不行?别操心了!”
“好吧……”花影这才不说了,脑子里却还在想着李巧家的事。
过了一会儿,薛斌也来了,是严正用花影的手机通知他的。
“你怎么来啦?”花影努力想笑一笑。
“我能不来吗?”薛斌看到花影惨白的脸色,语气又软下来,“严兄告诉我的。”
“严兄……”花影总算弄明白了,忍不住龇牙咧嘴地笑了。
“行啦,你守着她吧,也别让她说太多话,她需要休息。”严正说,“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一会儿天就黑了。”
严正出去了。薛斌握着花影的手,看她疲倦地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大毛病,就是感冒引起的发烧,炎症;再就是一点轻微的脑震荡。
医生说要观察两天。花影便让严正把手机充电器带来,她又开始在医院里上网课。事实是,网课效果很好,因为这里的信号,比雨山好太多了。
出院了,严正办了一桌美味佳肴,为花影庆祝。他还邀请了薛斌。
三个人坐在一起,花影觉得怎么都别扭,好不自然。可是人家两位,却把酒撸串,相谈甚欢。
花影忍不住,说出了一句扫兴的实话:“你们两个关系有这么好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吐了吐舌头,赶忙往嘴里塞东西。
没想到他们却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这是相见恨晚!”
“那太好了!不用废话了,喝吧!”花影也豪爽地举起杯子。
“你刚痊愈,不能喝!”两个人同时否决了花影的提议。
花影只好闷头吃菜,看着两个人聊天。
这两个男人,都是优秀的。他们都有理想,有信念,有情怀,有担当,是当之无愧的的四有好青年,也难怪会成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花影收拾利索,便来到李巧家,她想做做一家人的思想工作。
李巧爸爸,一声不吭,蔫头耷脑的在一边坐着;李巧也咬着嘴唇,不主动说话;唯独她的妈妈,从花影进门开始,就喋喋不休地讲着家中的困难,丈夫的懦弱无能,女儿的不懂感恩,所有铺垫,只为了衬托自己的辛苦不易。
花影听得头都大了,她多次试图打断她,帮助她梳理一下思绪,理智地分析分析问题症结所在,可是,李巧妈话匣子一打开,便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任外界谁,也根本无法让她停下来。
花影知道这种情况,心理学上认为,这样的表现,多少是有点神经质的。
但是,李晓的妈妈是不会相信自己有精神问题的。所以,也根本无法帮她疏导治疗。
花影只好起身告辞。临走,她摸摸李巧的头,对李巧说:“巧儿,苦了你了,以后有什么想不开,就到学校和我说说,和我一起住几天也可以。妈妈说的,都别往心里去,她自己说过之后,冷静下来,也是会后悔的,不过她控制不住自己,你和爸爸也别刺激她。”
李巧懂事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花影希望巧儿能明白,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会治愈这一切痛苦。也希望她能承受住这段时间的压力,等到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事实上,以后的时间里,她也许多次这样安慰鼓励过巧儿。不过,中考之后,巧儿还是出去打工了,她到底选择了自力更生,放弃了梦想。花影后来还常常难过地想,:这个家庭,是得给她多大的压力,让她压抑到窒息,压抑到再也无法隐忍,只能不得不选择逃避,逃离?当然,这是后续。
眼下的情况是,薛斌带来好消息说,罗佳和罗云姐妹的骨髓配型成功了,而且,医院也为罗云争取了各项减免和补助。好消息越来越多,花影整个人,顿时觉得精神好了很多。
于是,又和兰校长忙起了迎检工作。有时,闲来没事的时候,还会去帮着大家平整山地,或者去看着大家开挖池塘。
孙主任最近在忙着主持修路。看着一段又一段,越来越长的水泥路铺起来,花影内心的期盼离现实似乎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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