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永望已经去了议政殿,已经交代过今日初月晚的行程,所以初月晚没有特地去打扰他,而是直接去大理寺。
大理寺卿毛八千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一派严峻,初月晚被他请到茶房小坐,等了一阵子,才听见有人到了院中。
刚想趴桌子上歇会儿的初月晚赶紧恢复端正坐姿。
“公主殿下,人带到了。”
毛八千指引着她朝院中看去,曾在监牢中蓬头垢面的南宫缪已经洗净了身子,头发拢起来扎成一个揪,露出了脸来。
南宫缪的眼睛默默望着初月晚,初月晚却没有和他对视太久,转去看他两手。
“镯子你放在哪儿了?”初月晚问他。
南宫缪低了低头。
毛八千示意,狱卒将他的衣领拽开,那个镯子的边缘从怀里露出来,证明还在他身上。
初月晚放心地点了点头。
身为养尊处优的公主,见到一个脏乱无礼的罪人非但没有露出嫌恶的神色,反而格外镇定地与之交涉,毛八千从昨日就有些钦佩起初月晚来。
坊间一直流传,这兄妹二人都有些天煞孤星的意思,皇上不肯立后纳妃,公主不肯轻易嫁人,本来以为公主会嫁给回京的云大人,却不想才没过多久就退了婚。
毛八千现在想想,退了好。
那云锦书,配不上裕宁公主。
初月晚走到南宫缪面前,道:“你要见什么人,把镯子给谁,你不用告诉我,只管朝着那边走就好。”
南宫缪瑟瑟呆站了一会儿,扭头到处看了看。
“这里是大理寺,要站高点看看么?”初月晚担心他是分不出地点。
南宫缪却摇头,马上转身朝着大理寺的门走去,他身上拴着链条,一群小吏跟着他,仿佛牵着一只狗。
初月晚对这个场面看不下去,可是为了不让他逃走,不能轻易解开束缚。
“这样未免太像一个罪人。”
初月晚跟毛八千道,“要是他见的人本身不愿被发现,这样浩浩荡荡去了,岂不是打草惊蛇?”“公主殿下可有什么高见?”毛八千问。
“松开他吧,找个十步以内能将他抓回来的人随同。”
初月晚道。
毛八千皱了皱眉。
这个南宫缪虽然已经受刑没有那么强健了,但也是有功夫在身,十步以内能抓住他的人,怕是不多。
毛八千怀疑她是不是想要指定“某一个”人。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毛八千预备着旁敲侧击一下。
“裘中郎。”
初月晚说。
毛八千愣愣。
居然不是云锦书?初月晚说完,命人拿着令牌去叫裘鸣。
她自然不是随便叫的。
能够悄无声息地行动,又拥有可以十步制敌的功夫,当然小舅舅也行,但是这件事她不想把云锦书卷进来,何况若带着裘鸣,就可以当做合理地观察他了。
只是若他推辞不肯来,也没办法,那样的话,大概还是得另寻人选。
南宫缪被按在门口等待,过了不太久,裘鸣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毛八千行礼没说话,对方也没有搭理他。
“裘中郎,今日的委派,你可清楚了?”初月晚严肃正经地问,奈何声线甜软,硬要正经,就显得很像只奶猫装凶。
“知道了。”
裘鸣道。
“不可以伤害他,不可以左右他,保证他的安全和盯紧他,记住了么?”裘鸣面具毫无动静,但他越没动静,初月晚觉得他一定越生气。
生气就生气,之前说过见公主如见皇上,违逆公主就是违逆圣命。
初月晚从不喜欢故意压人,但是面对这种居心叵测的硬骨头,不在气势和权力上面压过他,他就不可能会老实。
“请吧。”
初月晚示意。
大理寺的小吏将南宫缪放开,将拴着他的链子也解了,南宫缪顿时眼前一亮,还没等交接就突然纵步甩脱小吏。
“逃了!追!”毛八千下令。
初月晚皱着眉一言未发,身边裘鸣如同黑鹰般蹿了出去,那南宫缪刚要上房翻墙就被他抓住后颈按在地上。
被按住的南宫缪挣扎了一下,没办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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