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顺说。
初月晚放心了些。
“我刚刚看到那人的脸。”
她提起来,“有很多很深的皱纹,看不太清五官。
明明觉得应是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脸却有七十岁的样子。
太沧桑了。”
若这就是裘鸣没有毁容的模样,那么另一世他毁了容,倒像是……好事?不不不怎么能这么缺德呢。
做人不可以和裘鸣一样缺德啊。
“他戴面具,应该是为了不让人认出他来。”
初月晚猜测着,“睚眦面具代表复仇,他是回来复仇的,而他的仇究竟报了没有,现在为什么可以和皇兄相安无事。”
应顺根本听不懂她的话。
初月晚继续自顾自地喃喃。
“裘家是被父皇除去的,可是裘家却也是母后的本家,所以难道他觉得,只要是母后的孩子当上了皇帝,也是可以的么?”她还是不能理解,第一次相见,这个人分明是想杀掉自己和太子哥哥,现在已经老了的裘鸣,却能够答应做皇兄的臣属。
他们在皇兄登基之前就认识。
裘鸣的能耐是行刺,他本身就是一个能力高超的刺客。
初月晚还是不知道皇兄和这个人为什么能够和解,她那一世见到裘鸣,简直次次都是噩梦。
这次回去了以后,要不要找个机会问问太子哥哥呢?而且那天出现在京中肃亲王府的人,若不是裘鸣,会是什么人,初月晚也十分好奇。
这一次来,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她不禁拿出怀中的浴芳镯看了看,戴在自己的胳膊上。
这枚镯子和长大后的自己比起来依然很大,几乎没有办法保证戴在手上不会掉下来。
所以她一直托着。
太后那么瘦了,还成天戴着,真的是不容易啊。
因为那么爱一个人,所以要将他的遗物珍视和贴身保留。
太后也是怪可爱的。
屋瓦上面,裘鸣一直默默的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进入椒房殿内。
……第二天醒来,初月晚依然在这边的世界。
她自认为不擅长动脑子,昨天一晚上躺在床上都在想所有有的没的,想多了就疲惫不堪,于是第二日上三竿都没起来。
她昏头巴脑地被芙蕖扶起来洗漱,头发懒得搞,就趴着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来回滚。
“啊……什么都不想做。”
初月晚直抒胸臆。
“殿下,咱不起了?”芙蕖倒不介意她趴着。
初月晚挣扎了一下,勉强撑着身体爬起来:“还是要起的,要去把没有弄清楚的事情,都弄清楚。”
可是那么多事情,到底要从何入手?
初月晚坐在床边呆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主意,不知道从何下手。
在她都准备扔骰子随机决定的时候,门外应顺忽然进来道:“殿下,皇上叫您去趟宸极殿。”
初月晚觉还没醒透:“皇兄为什么一定要今日找我……”对哦昨天晚上要了他的圣命去为难他的虎贲中郎将。
应顺却说:“今日,云大人也来宸极殿了,不知这会儿走了没。”
初月晚瞬间清醒。
芙蕖狠狠瞪了应顺一眼,把他瞪得急忙缩了回去。
“去去去,这就去,”初月晚明明白白地差别待遇,拉着芙蕖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容出门了。
……宸极殿前,云锦书刚走出来,便看到前方落下一台软轿,身着素衣净纱的初月晚挽着一个简单高贵的螺髻,只佩了两只夹竹桃模样的绒毛发梳,朝这边走来。
这身衣裳和她往日里穿得没有什么区别,何况孝期的衣服都是素色,手脚都被大袖遮掩着。
可是恰巧这日风大,将衣裳吹得裹住了她的身躯。
那平日总是藏着的身形,便一时全都不经意地显山露水了起来。
初月晚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兀自傻傻地迎风走着,一派饱满丰润,窈窕婀娜全都被柔软细腻的抹胸长裙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
云锦书愣了好半天,突然回过神,脸涨得通红。
刚刚差点失态,他愧疚得恨不得自戳双目。
初月晚盈盈走来,身材如此娇小,骨甲也很纤细,纵使身上脸上一看就软乎,还是完全不显得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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