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永望默想许久,道:“那件案子一直是先皇在查,不过云锦书后来醒了,稍微透露了一些,好像是他为先皇命令插手了一些事情,被人视为眼中钉,因此要将他铲除,所以应当是冲着他去的。
裕宁只是无辜被卷入而已。”
初月晚得到了答案,却并不释然。
“谢谢皇兄……”她站起来,“裕宁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尚未退下,忽然间议政殿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看到她之后,停住脚步。
初月晚望向对方,才刚刚看清那银白衣袍的一角,便急忙收回目光,退向屏风。
“裕宁公主殿下。”
云锦书叫道。
初月晚气息一颤,顿步不前。
“云锦书。”
初永望警告。
“臣听见了。”
云锦书说,“那件事,跟裕宁公主没有关系,当年牵连公主,是臣的错。”
初月晚忍不住想要回头去看他,可终究没能付诸勇气。
她捏紧胸前的长命锁,快步逃离了议政殿。
为什么是小舅舅亲口说出来……为何所有人都觉得不是我的错?若命运中就是这般必然,那么我宁愿不要和小舅舅的苦难相关。
……我出现了,却什么也做不到啊。
她匆匆回到椒房殿,金匠已经走了。
初月晚从回来之后便一直愣着,心里越来越多的东西挤压在一起。
前世小舅舅中箭,这枚长命锁为他挡住一击,他后来便好起来了。
可是那一世呢?自己……把他这枚保命的锁要走了啊。
初月晚握着那枚金子长命锁摩挲,泪水一滴滴掉在上面。
依然是……晚晚的错啊……
京城,辅国公府。
寒枝在狂风中颤抖,大皋圣诞十年的正月十五大雪封灯。
云勤这日起早,匆匆进宫又匆匆回来,一身裘皮大氅挂满了厚厚的雪,刚一进门就被郎氏拦住问话。
“裕宁怎样?”郎氏问得急。
“今日烧退了,能吃点淡粥。
还没下床。”
云勤说着将外衣交给侍从,去掉一身寒气,“裕宁还念叨着锦书,可皇上不让说,我也没跟瑾儿提。”
“皇上这次是什么意思啊?”
“皇上可能希望把幕后操纵之人钓出来。”
“听说是裘鸣。”
云勤听到这个名字后,许久没答话。
郎氏心烦意乱:“若真是裘鸣,你我能帮得上瑾儿吗?”云勤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走进房中。
暖阁里烧着炭火,暖得令人发困。
云勤走进来站了一会儿,对床上的人道:“起来了。”
那榻上伸出苍白的手来,递了个药碗给他。
英俊的面容变得憔悴瘦削,曾经意气风发的桃花眼被沉郁乌青笼罩,那榻上气息奄奄苦于吊命之人,正是活着的云锦书。
云勤很体贴地走上来帮他拿了药碗。
“会落下病根吗?”云锦书喘气困难,说话带着一股子沙哑。
“目前太医的意思是,先别急着乱动。”
云勤坐在他跟前答道,“究竟如何,还要看以后恢复的怎样。”
云锦书想接着说话,却一股气上不来,按住胸口咳了许久。
云勤给他拍拍背,全没了往日做父亲的架子,倒像个和和气气的老大哥。
“急不得。”
云勤安慰道。
云锦书好容易喘匀了气,抬头看着他:“父亲,今天去看晚晚了?”
“你俩真是,她朝我念叨你,你朝我念叨她。”
云勤无奈,“搞得我像那拆散牵牛织女的王母娘娘似的,这锅你爹我不背,都是皇上不让说。”
云锦书苦笑:“父亲如此说来,那想必是没事了。”
“哦。”
云勤忽然想起,想怀中掏东西,“今日回来,我还替你去铺子里拿回了这个。”
他取出个布包,打开递到云锦书眼前。
云锦书一愣,攥住布包里的那块玉石,还没恢复力气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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