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摇头:“没来得及穿……”她站起来按着自己身上的这件:“对不起擅自穿了姐姐你的衣服,我可以脱下来还给你的,你放我走,我以后再也不犯错了,好不好?”那女人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惯犯啊?从我这儿顺走的东西,只有一件衣服吗?”初月晚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女人猛地从床上下来,用力扯掉她的腰带,整件桃红色的软缎随着衣带掉落而散在地上。
“你个不要脸的小贼,偷到你老娘头上来了还想跑?!”那女人揪住初月晚就挥手要打。
“别打我我是公主!”初月晚抱头喊道。
“你是公主我还是皇太后呢!”那女人火气上头,要扯初月晚的小棉袄。
房梁上的裘鸣刀刃一震,蓄势待发。
突然那女人停住了即将打上去的手。
她扯过初月晚的袖口瞧了瞧,捏了捏料子。
然后猛地将她的衣领拨开,拽出她脖子上那根绳。
“不要!”初月晚护住自己的长命锁。
那女人才不管,仍抻着那根绳子拽出长命锁来,掂量了一下这块金子。
“这不是寻常人家配得起的东西。”
那女人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是不是公主不好说,但肯定出身不低。”
她松开那块锁,又在初月晚浑身上下捏了一遍。
初月晚痒得慌,一边憋屈得掉眼泪一边又忍不住想笑,难受死了。
那女人把她按在地上查看,她就在那一片软缎上边滚边躲,忽然看到那件脱下来的软缎上有一处绣着像字的纹路,仔细一瞧,写着“轻鸿”。
是名字吗?那女人捏完初月晚,差不多确认了。
若是偷的别人家贵女的衣服,那贫寒的女孩身体也做不了假,不是瘦骨如柴就是粗糙强壮,可是这个小姑娘细皮嫩肉,溜光水滑。
身上全是软绵绵的闲肉,一摸就知道平时娇生惯养,怕是连针线都不给碰。
出包不成,还摊上大事了。
今日倒的什么八辈子血霉。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那女人马上放开初月晚。
“我是……”初月晚忽然不敢再说,抬头瞄着房梁。
那女人也跟着抬头,没看见上面有人。
初月晚却知道裘鸣一定换了地方藏着,忙对着那女人摇头。
“是你撞进我屋里的,我可没拿你怎样。”
那女人还以为她带了同伙,马上辩驳道,“我还没来得及打你呢,可不算数啊。”
“轻鸿,帮帮我。”
初月晚试着叫了衣服上绣的名字,那女人果然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那女人说着看向地上的衣服,明白过来,“好,你记住我了是吧,那你说吧,怎么帮。”
康乐坊本是京城中一片酒色之地的统称,几十年前就已经兴盛如此,无论是文人墨客还是达官显贵,都喜欢将此处作为栖身之地。
时过境迁,其中逐渐开发出了更符合那些大人物喜好的专门场所,其中的歌儿舞女质量上乘,甚至有些女子仗着才华和人脉,赎了身退了奴籍,翻身自己做起小生意去了。
歌女轻鸿也是想翻身的其中之一。
“可是啊,我似乎生来就不该做这行。”
轻鸿边说边在箱子里给初月晚找合她脚尺寸的小鞋子,“我除了长得还算尽如人意以外,那些吹拉弹唱怎么学也不如人家好,所以卖艺是没出路的,倒不如卖身。
那卖身呢,达官显贵也看不上我这种没才没德的,估计出头是别想了。”
初月晚听了她的际遇,觉得还怪可怜。
“要是‘公主’平安回去,可不要记我的仇啊。”
轻鸿说着拿出一只小鞋,“我倒不指望你记我什么好,我只求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把那小鞋一边往初月晚脚上比划,一边说:“这是我九岁上的,你穿试试。”
初月晚道谢,拿过小鞋来蹬上,有点晃荡,一抬腿就掉了。
“你脚也太小了。”
轻鸿说,“看来得找年纪再早点的。”
“辛苦了。”
初月晚看着她忙活。
“你们这人上人还会说这种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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