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也很不容易。”
初月晚说着,接过药碗道谢。
“皇上经历过太多事,无法轻易放下心防。”
岳清欢道,“所以,至今未曾立后纳妃。”
“皇兄是因为什么事情无法接受后宫呢?”初月晚问,“裕宁想了解皇兄,或许可以帮到他。”
岳清欢摇头:“皇上的命格乃是天煞孤星,虽能判断大概,可具体经历,本座也不能知其全貌。
不如公主殿下身体痊愈之后,到处走走,还可了解一些。”
天煞孤星……初月晚想了想,若太子哥哥命那么硬,果然只有七杀命的小舅舅能扛得住了。
她巴不得赶快下床活蹦乱跳,仰脖一口喝掉药。
苦苦苦苦呜……这什么药啊苦哭了!初月晚眼含泪水咽了两口吐沫,擦擦眼泪:“……谢谢师父。”
“公主殿下太急了。”
岳清欢笑着捧起一个小盒子,“这药,本是可以兑糖吃的。”
初月晚看着他手里的小糖盒,悲伤的泪水流了下来。
……吃完药后,她又补了几块糖,心里的那点苦才算压下去。
因为腿依然上着夹板,走路需要人搀扶,不然就只能踉踉跄跄。
初月晚离开摩天塔就花了不少功夫,回到宫中,已经是上灯的时候了。
初月晚要去拜访母后,问了问旁人,得知母后还没有睡下,便直接前往那边。
现在云皇后已经成为云太后,挪到了曾经太后居住的坤慈宫。
椒房殿却是空了下来,其他的宫殿都是零星几位尚在人世的太妃们住着,十分冷清。
初月晚来到坤慈宫,那股淡淡的药香味依然弥漫在空气里。
即便换了人,这里也总是在熬药。
“母后。”
她轻声呼唤。
通报的宫女出来回话,道:“太后娘娘在里面等着呢,公主殿下请随奴婢来。”
“殿下,慢点走。”
芙蕖在旁搀扶着初月晚。
“嘘……”初月晚对她伸出手指点点,“不要让母后知道我瘸了。”
芙蕖叹气:“太后早就已经知道了。”
初月晚想想,又道:“那就让母后以为我好了吧。”
她那毫不自知的懂事让芙蕖一阵心疼,却只好答应。
进到房中,烛火只点着两盏,微弱的光下看人不清。
初月晚还没出声,里面云太后的声音已经响起来:“晚晚……晚晚回来了?”初月晚心中酸涩,急忙强撑着上腿走过去,那榻上的人已经消瘦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苍老和憔悴击垮了曾经的绝世容颜,令她形同枯槁。
“母后,您怎么瘦成这样了……”初月晚伏在窗边拉住她干瘪的手啜泣。
“吃不下饭,又吃着药。”
云太后轻轻地笑了笑,“怎么长肉呢。”
她抬起手来抚过初月晚的面颊:“晚晚也瘦了,不过还好,脸蛋还软乎,可别再瘦了。”
“母后也是,看到您这样,晚晚心里好难受。”
初月晚贴着她的掌心。
云太后刚要说话,忽然低头咳嗽。
宫女急忙上前为她送来汤水,初月晚接过来亲自吹好喂给她,云太后喝了,气也顺下来,没有再咳。
“掌灯。”
她命人将房中其他烛台也点亮,“本宫要看看晚晚,太暗了,什么也瞧不清楚。”
宫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灯又点亮了两盏。
那光亮起来的一刻,云太后忽然刺痛,轻叫一声遮住眼睛。
“母后……”初月晚急忙起身帮她挡光,一边命人将灯熄灭。
“不要熄灯。”
云太后忙说着,撤下袖子来仰头凝视着初月晚。
初月晚看到她的眼睛,泪水朦胧。
那双含情脉脉的秀丽双眸,现在已经肿.胀浑浊,眼白上密布着红血丝,有几分骇人。
父皇死后,母后就把自己的眼睛哭坏了。
受不得强光,无法出门,只能待在幽暗的坤慈宫身处。
皇儿已是九五至尊,她却在本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初月晚想在她面前咽泪装欢,可哭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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