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置可否,苏慕烟吸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听闻薄先生是商界奇才,这对您而言是小事。您放心,这件事结束了,我一定主动离开沈靑书。”
“考虑清楚了?这件事情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你确定这么做?”
“瞧薄先生您说的,您现在是在给我机会后悔?”苏慕烟拔下一根草,放到口中嚼了嚼,记得小时候妈妈带着她出去郊游的时候,
拔下给她尝过,当然不是很好的味道,可是那个时候觉得有趣极了。
这世间上太多的东西啊,跟钱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坐了一回牢像是重生了一次,什么都看清看淡了,可能她这样的想法大部分人是难以理解的。
薄奕笑了笑,也跟着拔起一根草来:“这东西还能吃?”
苏慕烟不太愿意跟他在这儿浪费时间,一把夺下他手中的草,丢到地上:“这东西不适合您薄先生。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对您是百利而无一害,薄斐的幸福,她自己争取。”
“那你怎么办?”
“我么?”苏慕烟轻轻笑着,眸光遥远得没有焦距,“不是给我留下一幢别墅么?经商么我不是那块料,倒不如做点慈善,母亲身前也是喜欢做慈善的。我自己要用的钱,我自己去挣呗!世界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虽然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生意人,多半还是会从中得利,只要不太过分,就当作是你的辛苦费了。”
辛苦费。
呵呵,这个词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薄奕看着身侧已经站起身往下走的女孩,生平第一次觉得有点意思。
***
宴席结束的时候,苏慕烟和傅知夏跟着沈家的车子走。沈靑书喝了些酒,司机开车,他坐在副驾驶。苏慕烟和傅知夏坐在车子后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今天是回苏家还是去沈家?”
傅知夏下意识地看了沈靑书一眼,他出差有一段时间了,昨天才回来,他们两个嘴上不说,心底应该也是思念的吧?
有的时候,还真是为这两个人着急,苏慕烟是说非要等她完婚之后,那么应该也快了,照着她的性子,顶多拖到明年。
要知道,之前她可是天天盼着要沈靑书从了她的。
“还是去苏家。”苏慕烟捏了捏手指,多在家里待些日子,很快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这幢别墅留着,也不过就是一个念想罢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家,住着又有什么意思?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荒芜,寸草不生,想到跟薄奕之间的对话,有些恍惚。
“苏柏青对你好么?他当初这样丢弃你,你现在回去,他也没有什么表示。他既然已经觉得你不姓苏,你这样回去,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苏慕烟默了默,笑道:“有什么好委屈的?那是我的家,他……是我爸爸。”
沈靑书抬头看了眼镜子,后座的女孩眉眼温柔,但沾染了些不应该属于她的哀伤。他觉得心底划过一丝疼痛,点头道:“亲情总是难以割舍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尊重你的决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傅知夏摸了摸脑袋,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太公式化,她看着沈靑书的后脑勺,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哥,你真心想要帮暮烟,那就赶紧娶了她。你是哥哥,照理说起来结婚应该在我前头的。”
苏慕烟一惊,脑袋倒是迅速反应过来:“你早就结婚了,儿子都有了,再怎么样也追不上你,索性就不追了。再说了,霍总拿你当个宝贝,谁的婚礼能比得上你?还是要跟你隔开点距离,免得到时候天天被人比较。”
沈靑书抬眼看着镜子中女人开开合合的嘴,心头微微荡漾,他清了清嗓子:“既然是他的婚礼在前,又有什么不能超越的?后面举行的,只会更好。”
“哥!”傅知夏看看苏慕烟,扑哧一声笑开,“原来你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没看出来啊!不过我们暮烟是最不注重婚礼的形式的,你心意到,她比什么都开心。”
苏慕烟扯着唇,夜色之下看不清她的神色,这很好。她凝着沈靑书的方向,眼睛有些酸涩。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机会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能这样轻易地放弃。
如果沈靑书知道这一切,是会体谅她成全的心呢?还是痛恨她的欺骗?他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一定不会喜欢她这样利用他。
但这些,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变得不重要的。
车子很快到了苏家,她跳下车来,对着车内的人挥了挥手才走进大门。
今天的宴席,苏柏青也去参加了,因为这个,朱青伶跟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当然,朱青伶的怒气相对于苏柏青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也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苏萸进了监狱之后,这个女人似乎连智商都跟着下线了,经常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前几天,她匿名给她提供了一些可疑的线索,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果然,她才靠近客厅,就听到朱青伶尖利的声音刺穿夜空:“苏柏青,我不管,你要给小萸翻案!”
“她的案子是想翻就翻的么,我是法官么!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苏慕烟朝前走去,在外墙的位置站定,窗户很低,透过窗户,清晰可见朱青伶歇斯底里的脸。
“你不给自己的女儿翻案,却想着给欧阳湘的女儿庆祝结婚。苏柏青,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朱青伶的声音冷了下来,她冷笑了一声:“我早知道你这个人好色,却没有想到你已经好色到这种地步。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出卖自己的女儿。你真喜欢女人,我去帮你找,漂亮的,干净的,性感的都行,你找这么个老女人不是自己掉价么!”
苏柏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他跟欧阳湘的事情一直都是极其隐秘的,朱青伶不可能知道。他做事向来谨慎,书房的位置没有人敢进来,她更是不敢,不可能有什么蛛丝马迹。
“你简直不知所谓,莫名其妙的在说什么!朱青伶,我知道苏萸进了监狱你很难过,但是你难过就可以这样给人乱施罪名么!我看你简直疯了!”
“我是疯了!”她的声音再度尖利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她低笑了声,“我就是疯了,才会想着你这样的男人愿意拾起之前的旧情,想着你可能有情有义。你之前就能抛弃我,可见感情在你眼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要的只有利益,你不过就是个利欲熏心的商人而已。”
“利益?”苏柏青冷了脸色,眸光中寒意乍现,“你倒是给我说说,像你这样家庭背景的女人,能给我什么利益?朱青伶,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在上流社会没有比你更廉价的女人了,你懂么!”
这句话完全刺激到了朱青伶,她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是无尽的悲凉。她点点头:“是呀,我是最廉价的,但是,我能让你得到应有的东西呀!苏柏青,我的家庭背景在上流社会是不入流,可是你是忘了你曾经也是个穷光蛋了么!你想要苏家的财产名正言顺地都成为你的,你不愿意让那个女人牵制你,你才找的我吧?你利用我和苏萸,活活地将那个女人给气死,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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