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现在应该还来的急。是关紧要,豆蔻你……拿着王府令牌,去乌池把裴表弟接来,一路不要透露风声。”初樱说。
“可是樱王妃,我不会骑马啊!”豆蔻只是一个小丫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骑马呢?
初樱气道:“都怪我,前几日暴雨,我见马车的顶篷没有一层防水的油纸,全部拿去城郊补去了。”
这下……豆蔻连马车都乘不了了。
“我会!我会骑马!豆蔻,我带你!”初桃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你的腿……”初樱还在犹豫,初桃的马术是将军在世时亲自教的,初樱不怀疑她的技术,只是初桃的腿受过伤,还能骑马吗?
“可以的,我只是不能跳舞,姐姐你知道我最常练的是胡旋舞,要绷直了脚背,对关节的灵敏度要求比较高,所以摔断腿之后就不能再跳舞了。只要不在马上跳舞,骑马还是可以的。”初桃想说个笑话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初樱勉强笑了一下:“还贫着呢。快去快回,去晚了城门就要关闭,你哪里也去不了。”
初桃说:“我有王府的令牌,怕什么。姐姐,今日为何这么急,王妃姐姐虽然羸弱,但也如太医所说,王妃姐姐这是老毛病了,为何姐姐忽然要惊动这么多人,非要今日把裴表弟请过来?”
初樱长叹一口气,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王妃不止是咯血,我亲眼见着她……吐了两大口血。大夫说,王妃神疲乏力,心悸气短,舌淡苔白,脉象微弱,恐怕……恐怕……”
“王爷不在府中,我若是有一件小事没有做好,他日必会谣言四起,我如履薄冰,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凡事要思虑万般周全。”
“也是我没照顾好她……”初樱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初桃说:“王妃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度过此劫,姐姐别哭,整个王府上下可都倚靠你了,姐姐千万要振作起来。我这就和豆蔻一起前往乌池。”
“希望我今日只是白忙活一场,王妃一会就能醒过来。”初樱说。
豆蔻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江家三小姐,只见她粉白的脸上嵌着两颗圆溜溜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那挺直又小巧精致的鼻子给这张娇憨的鹅蛋脸带来几分清冷,美得令人窒息。
这是什么样的仙女啊!豆蔻只看了初桃一眼就垂下头去,仿佛多看一眼就是亵渎她。
仙女小跑着走至马匹前,踩上凳子,抱上马背,一个斜跨就坐在了马背上,对豆蔻说:“你能不能上来?不能上来我拉你。”
怎能麻烦仙女帮助自己上马?豆蔻不敢,于是她灵机一动,在原有的凳子上又架起一个凳子,这样她就可以踩着凳子上马了。
好高啊!豆蔻都不敢往下看,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上马,初桃说:“出金陵城的路我记得,出了城我可就不知道乌池怎么走了,届时你要在后面指路,坐稳了,我会把马骑得飞快,你要是害怕就抱住我的腰。”
仙女的腰也可以抱吗?豆蔻更不敢。不过后面马骑得越来越快的时候,豆蔻还是不自觉地抱住了初桃的腰,然后发现……仙女的腰真软,腰上竟然长了很多肉……
初桃经过望月楼和望月桥,看见街道上只有几个乞讨的小孩,两个脚夫赶着五匹驮炭的毛驴,向这边走来。颇有些凋零之意,完全区别于往日的热闹。
往日的望月楼一片,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初桃来不及多想,快马加鞭往城门驶去,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依次排开,可那些平日里都会摆出来的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却全部都收回去了,上一次见到大片店铺关门的景象还是在信阳,大家纷纷关掉店铺去看斩首,真真奇怪。
一路上只看到刺眼的红日渐渐西沉,夕阳给街上的翘起的屋檐和屋脊镀上一层柔柔的橙光,蟋蟀在有节奏地鸣叫,水车哗啦啦在唱歌,就连马蹄敲打在青石板上,也让人觉得格外动听。如果不是急着,初桃真想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一番这夕阳下的美景。
豆蔻也觉得奇怪,她虽然不常出门,可也听说过金陵城的繁华,这毕竟是天子脚下。“江小姐,为什么天还没黑,街上的人这么少?”豆蔻问出了心中疑惑。
初桃也觉得奇怪,一边御马一边回答:“我想想,我们要出的是南门,猎场也是从南门走的,难不成今日皇上要回来了?那也不应该啊,怎么不见皇家禁军在街道两边把守?”
“皇上?禁军?”这可把豆蔻吓坏了:“江小姐,我们不会遇到皇上吧?”
“遇到正好,我去皇帝那告状去,跟他说一下太子妃德行有失,太子约束无妨!”初桃说。
远远的,初桃已经看见了城门,还好,城门还没有关闭。但城门之外围了乌压压一群穿着铠甲的人,正挨个排查着什么。
初桃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有预感这次不会太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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