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听着尔朱嫣讲述的故事,他知道此刻尔朱嫣心中感慨颇多,原本他想要劝谏尔朱嫣,但一时间,却又无法开口。
“阿姐”尔朱嫣小心翼翼的抓着尔朱嫣的手,示意她要放开一点。
“没事”她拍了拍宇文泰的手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这么做十分的不孝,古人常说,父母在,不远游。我心中无法割舍的事情太多,然而执念的也太多。我不甘于做那屋檐下的宠物,更不屑于那金笼中的丝雀,我志在四海,然而四海之内,却无一个是我的归宿”
宇文泰缓缓地抓着尔朱嫣的手说道:“阿姐自幼便与一般女子不同,你知道吗?阿姐的人生,一直是我所羡慕的。黑櫴早年父母双亡,是大黑脸一直照顾,在黑櫴心中,黑脸一直如兄如父,可正因为此,很多事情我不如阿姐洒脱”
说道这里,宇文泰一脸认真的看着尔朱嫣,虽然他知道,此刻尔朱嫣并看不见,但宇文泰相信,这股真心她一定感觉的到。
“阿姐,你不用为任何人改变,阿姐就是阿姐,只用做阿姐最喜欢的样子。”
“阿泰”尔朱嫣紧紧地抓住宇文泰的手,宇文泰也如尔朱嫣一样,双手紧握着。
车辆大概是黄昏时分回到柱国将军府,尔朱嫣消失的大半天时间内,蒲娟着实惊吓坏了,一想到尔朱嫣是为了掩护她这才下落不明的。蒲娟心里,着实的焦急。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远远地见尔朱府派出去的马车正缓缓地回来,蒲娟这心里着实安定不少。
“赶快吩咐下去,让厨房把饭食热一热,还有,去准备一些清水来,一会儿服侍小姐先沐浴”蒲娟看见尔朱嫣回来了,瞬间打满鸡血的张罗起来,尔朱嫣离开的这一会,蒲娟一直梨花带雨的,整个小脸哭的涨红涨红的。
片刻后,马车在柱国将军府门口停下了。蒲娟连忙从门口跑到马车处,丫鬟一直紧跟着都没有拦住“阿姐,我们到了”
说着,宇文泰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尔朱嫣缓缓地摸着马车的扶杆走到马车外围,宇文泰下车后,直接将尔朱嫣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蒲娟见状,一脸的惊讶。“阿泰,小姐这是怎么了”
“阿姐和黑衣人搏斗的时候中了暗算,蒲娟姐姐你快去叫大夫来”一听到尔朱嫣中了暗算,蒲娟立马扑到尔朱嫣身旁,双手颤抖的在尔朱嫣身上抚摸着:“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伤到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尔朱嫣凭借着蒲娟说话的方向,慢慢的朝着蒲娟的手抓去:“阿娟,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别自责了”
蒲娟看了看尔朱嫣,见她眼神无光,整个暗淡的模样,她颤抖的挥起另一只手在尔朱嫣眼前晃动了一下,见尔朱嫣没有任何反应,她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还好丫鬟们接住了,不然她定然会被吓得腿软坐在地上。“小姐,你的眼睛”
尔朱嫣知道蒲娟此刻肯定十分的自责和悔恨,她便在空中胡乱的抓动着。“阿娟,你在哪里,阿娟,你是不是哭了”
蒲娟抹了抹眼泪,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来递给尔朱嫣:“小姐,阿娟在这里”
宇文泰看了看蒲娟和尔朱嫣,立马应声道“我们进去说吧,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完,蒲娟缓缓地松开了手,宇文泰抱着尔朱嫣快速的进入府邸。
蒲娟缓缓地回过神来,她一把紧紧地抓着流苏说道:“流苏,你去请大夫,把洛阳城内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诺”流苏见状,快速的朝着医馆奔跑而去。蒲娟踉踉跄跄的跟在宇文泰身后,回到房间后,蒲娟满目婆娑的躲在一旁不敢过去。适才,大夫诊断过了,好在尔朱嫣眼睛里的药粉没有大碍,只用休息数日便可恢复。
宇文泰根据现有的证据出城追击此刻去了,管家送完大夫后,尔朱嫣的房间内总算安静下来。尔朱嫣坐在床榻上,便听见一妇人的哭泣声缓缓而至。
“阿娟,是你吗?”说着,她便伸出手四处摸索着。
蒲娟满是愧疚的坐在床榻上,慢慢的伸手去抓尔朱嫣的手。“小姐,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
尔朱嫣刚说完,蒲娟的眼泪便哗啦啦的流个不停。听蒲娟说话的声音,想来定是大哭许久了。尔朱嫣缓缓地抚摸着蒲娟的脸颊说道:“阿娟,我真的不疼,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你现在怀有身孕,你这般哭泣,我们子悦听见了,肯定会不开心的”
听尔朱嫣这么一说,蒲娟伸手缓缓地摸了摸肚子,然后满是悔恨的说着“小姐,都怪阿娟没用,若我那时肯跟着少爷一起练功,便不会陷小姐于危险之中”
“阿娟,我好饿啊!如果你真的十分自责,那么这几天就让我做一回懒散闲人,我的衣食起居都交给你了”
说着,尔朱嫣,摸了摸早已咕咕响的肚子,着实饥饿很久了。蒲娟听到尔朱嫣这般说连忙叫着丫鬟流苏将膳食端了过来。
服侍完尔朱嫣吃过晚饭后,尔朱嫣便让蒲娟回去了。入夜,整个柱国将军府格外的安静,到了晚上,还能听见蝈蝈的声音。整个夜间,尔朱嫣起身过两次,着实眼睛看不见十分的不便利,本来蒲娟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被尔朱嫣执意给说退了回去。
“小心”说着,便有一双手从一旁抓住了她。
“你是...”尔朱嫣顺着那人的手臂缓缓摸去,这人的服饰纹路竟然十分的熟悉,面料是丝绸制作的,及其的光滑。显然,这不是宇文泰日常的穿搭。在她认识的人里也只有元宝炬一人会着此穿搭。
“是你”尔朱嫣身体有限抗拒的缩了缩,显然元宝炬也感觉出来了。“你眼睛不便,我服你坐下吧”
元宝炬扶着尔朱嫣到卧榻之处坐下,尔朱嫣见整个人坐稳了之后,便抽回自己的胳膊。“你来做什么”
依稀之间能听见一些瓶瓶罐罐被翻动的声音,尔朱嫣见状耳朵随着元宝炬走到的声音而去。“那帮庸医就给你开如此药方”说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尔朱嫣身边。
“你如果是来看我死没死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一点吗?我是来给你送药的”说着,元宝炬松了松衣袖然后从袖口处掏出一个小瓶,他缓缓地起身揭下尔朱嫣眼睛上的白布,将自己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尔朱嫣的眼睛上。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私闯一女子的闺房,是何等下场”尔朱嫣语气平平的质问于他,显然并未有多大的介意,若是对别的男子,尔朱嫣此刻或许已经一扇子挥过去,让他人头落地许久了,她之所以不这么做,是因为她不确定能否一击而中打到元宝炬。
“一般这种事情被发现,我们两个人都好过不到那里去。”说完,元宝炬便坏笑的附耳到尔朱嫣跟前“不过你放心,这点天灯的罪过,有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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