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之言折煞民女了,民女姿容浅薄,身份卑贱,当不得此夸奖。”
就算张贵妃想搞事儿,谷半芹也不能由着她搞事儿,该澄清的还是要澄清的,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谷半芹想过,要不要干脆就装作无知民妇一般。
可是后来一想,楚言彰和楚孝承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如果表现的太过村妇的话,可能反而会产生心机颇重的反效果,干脆大大方方的,反而叫人没有多余的话说。
张贵妃听谷半芹说了一句自谦的话之后,果然抬眼对谷半芹另眼相看了,笑得甜腻动人,却暗藏杀机:“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到底是安申夫人收的义女,这小嘴儿厉害的,说的话可真中听,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谷半芹在心里问候这劳什子贵妃的祖宗十八辈,没胆子找段氏的麻烦,就在这里为难她。
如果这个时候,谷半芹说了一两句不合时宜的话,不用说,这张贵妃肯定会抓住不放,很有可能,干脆就用谷半芹来给段氏一个下马威。
但是张贵妃很显然是失算了,谷半芹是谁?
装傻充愣的祖宗啊。当初她在赫连弘义的后宫里做个小小的宝林,日子还没混出头的时候,就已经把这招用的相当熟练了。
只当没听懂张贵妃的刺言刺语,秀气的抿唇一笑,就当张贵妃是夸她的。
张贵妃看谷半芹,自然是希望她做出或者说出一些失仪的举动和话语,可是这丫头看着年轻,肚子里倒还算是有货的,不仅不上当,反而用沉默和微笑,将她给衬得狭隘了。
楚氏冷眼瞥了瞥张贵妃:“好了好了,知道你能说会道,何必为难一个孩子呢。回去吧,安申夫人收的这个义女,本宫看来,很是不错。皇上,您说是也不是?”
楚言彰的目光一直往段氏身上瞥,听见楚氏的话之后,干咳了一声,支吾了一声,又将谷半芹上下看了两眼,就抬手让她回到了段氏身后。
谷半芹暗自松了口气,一场插曲就这样结束了,宴会才正式开始。
歌舞美食送上,谷半芹看着面前的食物两眼放光,却是不敢多吃,幽幽的叹了口气,回忆起当初坐在赫连弘义身边的时候,赫连弘义喜欢喝酒,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谷半芹一个人解决的。
段氏听见谷半芹叹息,知道她可能勾起了心事,伸手在谷半芹的手背上拍了拍,算是安慰。
谷半芹回以微笑,用眼神告诉段氏自己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谷半芹总觉得一场宴会下来,皇后楚氏盯着段氏身上的时间还没有盯着谷半芹的时间多,吓得谷半芹都不敢抬头看她,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心里也是纳闷,楚氏为什么会一直盯着她看,楚言彰既然答应段氏不告诉楚皇后她的身份,那就断没有说的道理,楚孝承自然也不可能说,可若非如此的话,又是因为什么呢?
酒过三巡,楚氏和段氏敬酒,有意无意的指着谷半芹对段氏问道:
“本宫瞧着安申夫人的义女颇有眼缘,想给她做主,赐个婚,不知安申夫人意下如何?”
“咳咳咳咳。”
一句赐婚,让谷半芹被茶水给呛到了。
楚皇后真是个人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刚才张贵妃说话怼谷半芹的时候,楚皇后没跟在后面说,谷半芹还以为这是个有良知的,没想到丧病程度比张贵妃还要夸张。
段氏也是气得不行,两只手捏拳,暗自紧绷了身子,楚言彰侧目看了一眼楚皇后,然后就将目光落在了脸色不太好的段氏身上,殿中一时安静,楚皇后看着段氏这样,嘴角勾起一抹笑,催促道:
“怎么?安申夫人觉得本宫这个提议不好?”
楚言彰还没开口,楚孝承就出了列席开口了:“母后,谁说她如今是安申夫人的义女,可终究是个平民,贸然赐婚,也太给她长脸了吧?”
楚孝承一开口,谷半芹就知道要坏,虽然他是好意,可是从他这番话里就可以看出来,他平时跟楚皇后并不亲近,因为他根本连楚皇后的性格都还没有摸准嘛。
这种情况下,其实只要等楚皇后和段氏交手就可以了,无论是楚言彰还是楚孝承,这两个男人只要当众出言偏袒了段氏,那么这件事情在楚氏眼中可就不是一个性质的问题了。
果然,只见楚氏将目光掉转到楚孝承身上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敛下眉目,调转目光落到了段氏身上,温度下降了至少两档:“长脸也是给安申夫人长脸,文武王连这也要管?”
楚皇后这明显就是预备撕逼的节奏,谷半芹相信,只要楚孝承再开口说句,楚皇后肯定要暴走,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暴走起来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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