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还有个孙儿吧?他在哪儿?在胡府吗?你把他叫过来让我瞧瞧。”
老人一个激灵,脊背打得笔直,浑浊的瞳眸里闪过惊慌,“他不是胡家的人,他没有卖身给胡家,他不是,他不是……”老人满心着急,拼命向纤尘摆着手,解释道。
老人深怕纤尘将他的孙儿寻来,归算进了胡家,连带着也被连累做了官奴或者被砍了头。
看到老人如此紧张的神情,纤尘了然于胸,心里已经有了让老人说出实话的杀手锏。
纤尘深吸一口气,脊背再次陷入椅背。
“老人家,无论你的孙儿有没有卖身给胡府,是不是这胡府里的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事,现如今,皇上尚未定胡大人的罪,胡家人是否有罪,是否会被剥夺身份,沦为官奴,这些都还没定,那么在皇上的旨意搬下来之前,胡家二小姐都还是你们的主子。”
突地,纤尘的声音陡然拔高,“下人强暴主子,并将主子致死,这是以下犯上的大罪,是死罪,照样会累及家人。”
她要让胡家那些人都听到。
她要吓唬吓唬那些人,看看他们脸上都有什么表情。
人群里,已经有人惶恐不安,他们有垂头敛眸的,交头接耳的,紧拽衣角的…..表情各异。
纤尘目光如炬,扫过那些人,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缓缓,纤尘又才温声对那老人说道:“老人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想好了再回我。”
老人陷入沉思,好似在权衡着什么?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开了口。
“这位姑娘,陈老伯已经认了罪,我们也都是证人,你拿陈老伯的孙子来说事,这算个啥?”
那人还微不可查地向身边的人,使了使眼神。
他继续煽动道:“你不会是想逼陈老伯再乱指几个人出来,无中生有吧?”
旋即,就有人附和了起来。
“就是,就是,就是,姑娘,你不能让人无中生有呀!”
那中年男子身旁,一个眼带桃花的斯文男附和道。
“就是,就是,你不能逼着人家乱咬人出来……”又有人附和。
……
众人七嘴八舌。
纤尘犀利的目光陡然看向那些人,带头说话的那人心里一紧,身子禁不住晃了晃,不敢与纤尘的目光对视,竟心虚地敛起了眸。
许是纤尘的眼刀,杀伤力太强,也许是,谁也不想像罗姨娘一样,被戒尺将嘴打成了猪嘴,刹那间,众人竟都默契地闭上了嘴。
喧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四下落针可闻。
姚统领凑近纤尘,友情告知,“那位身穿蓝色绸缎,挑事的,是胡府的管家蔡管家;那位长得斯文,身穿褐色绸缎长衫,帮腔附和蔡管家的人,是胡府的账房先生,李牧。”
纤尘听后,点了点头。
她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带着凛冽寒气,目光如炬,向蔡管家走去。
这时,不仅是旁人,就连姚统领都有片刻的愣神。
这样强大的气场,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感受到,那威严的气息像是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
纤尘来到蔡管家的身旁,围着蔡管家转了一圈,将蔡管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打量了一番。
蔡管家被纤尘看得,如同浑身长了毛,很是不自在。
她脖子上,一个微不住道的抓痕,被纤尘明锐的眼睛捕捉道。
旋即,纤尘又将眸光移到蔡管家的手上。
蔡管家的手背上其实什么都没有;但是,他还是心虚地抹了抹袖子,用宽大的袖袍挡住了自己的一双手。
纤尘勾唇浅笑,心想,蔡管家的手上虽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他的手臂上定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否则,他就不会如此心虚,着急掩盖自己的一双手。
纤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动声色。
继而,她抬眸,看向胡府里的其他人。
“还有谁,与蔡管家的观点一样,觉得本姑娘是在逼迫陈老伯的?”
纤尘的眸子如雷达般,从这些人身上扫过,他们的脸上有胆怯,有无奈,还有事不关己的漠视……
众人许是被纤尘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半晌竟无一人说话。
继而,纤尘又看向蔡管家,似笑非笑。
“蔡管家,看来有这个想法的人只有你一人,你这莫不是做贼心虚?”
蔡管家心里有鬼,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愿被纤尘看出来,极力掩饰,“胡说,你胡说八道,你污蔑人……”
蔡管家气得面红筋涨,捶胸顿足,好似纤尘真的污蔑了他一样。
他翻来覆去,就只有那几句,“胡说,你胡说,你污蔑人”这样的话来,说不出半点,可以自证清白的理由。
纤尘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她挠了挠耳朵,漫不经心,轻飘飘地抵了一句。
“蔡管家,有理不在声高,你这么聒噪,要嘛你就拿出你的理由来说服我,要嘛,你再乱吠,就是下一个罗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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